秦昭神色淡然,微微一笑道:“老夫方才便说过,从不做无把握之事。老夫爱才,希望你能珍惜这份爱才之心,莫要让老夫心寒啊。”
何丹晨怒目而视,质问道:“为什么?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地位本就崇高,即便你得到了大虞的王上宝座,难道就会更好吗?”
秦昭轻抚胡须,悠然笑道:“谁跟你说,老夫要的只是这大虞?”
说着,他缓缓举起双手,神色癫狂,高声道:“老夫要的,是这片大陆的天下!要的是长生不死!”
何丹晨先是呆愣当场,随即仰天大笑道:“痴心妄想!要天下?要长生?就凭你?天地法则有缺,你……”
话还未说完,她突然捂住小腹,面露痛苦之色。而其他人也都同样捂住腹部,一个个瘫倒在地,疼得满地打滚。
杜满川得意地大笑道:“诸位,可不要想着动用元气。我下的可是蚀魂禁元散,你们越是动用元气,就会越疼!”
金月明满脸惊恐,质问道:“你……是什么时候下的毒?”
杜满川一脸得意,猖狂笑道:“诸位修为高强,为了不让你们察觉,自然只能分批次,连续半年,在诸位的饮食中下毒咯!”
何丹晨看着秦昭,眼中满是不甘。她拼尽全力,想要控制体内的毒素,可实在是没有一丝力气了。
这时,周边突然涌出无数官兵,将他们团团围住。
“都带走!”秦昭一声令下,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在无尽的黑暗中,风一鸣的意识缓缓苏醒。
“我……还没死吗?”
他的思绪混沌,费尽全力想要睁开双眼,可仅仅是抬起眼皮这个简单的动作,就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他再度陷入沉睡。
不知时光流逝了多久,风一鸣又一次艰难地睁开双眼,入目依旧是浓稠如墨的黑暗,没有一丝光亮。
“这里难道就是人死后的冥界?”
他在心底喃喃自问,“可为什么我动不了?人死之后,还会有重量吗?”
风一鸣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一滩烂泥,使不出半点力气,刚有发力的念头,全身便传来剧痛,如千针万剐般。
“不对,我还没死。”
他捕捉到了潺潺的水声,身下似乎有一股清凉之感传来,却又那么不真切。
“难道我在一片水上?” 这个念头闪过,困意再次将他淹没,他又沉沉睡去。
此后的日子,风一鸣一次次在黑暗中醒来,又一次次被疲惫拖入梦乡。
他全身动弹不得,却渐渐确定自己正身处一条河上。
周围漆黑一片,他猜测这里或许是地底的暗河。
难道是被那个‘太阳’砸到了地底?
迷茫中,风一夜在他眼前死亡的景象如噩梦般浮现,巨大的 “太阳” 瞬间将风一夜的身体消融,他就这样消散在天地间。
还有江云微,在他面前施展禁术的画面也历历在目。
“为什么啊,你们一个个都离我而去……”
风一鸣满心悲戚,此刻的他,连动一根手指都成了奢望,只能随着水面浮浮沉沉。
无数微小的细沙和水草毫无阻碍地涌入他口中,苦涩而又绝望。
不知过了多久,风一鸣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可身体的剧痛也愈发清晰。
那 “太阳” 的火焰并未完全熄灭,而是潜藏在他的体内,如同一头疯狂的猛兽,肆意撕咬着他的经脉。
尽管地下暗河的河水冰冷刺骨,他的身体却似被烈火焚烧,滚烫无比。
平静的水面并未持续太久,接下来的路途变得惊险万分。
水流愈发湍急,河水裹挟着他剧烈地沉浮,期间不少鱼虾被冲进他口中,那怪异恶心的口感让他几欲作呕。
运气糟糕的时候,湍急的水流还会将他狠狠撞向河床上的岩石,不过多时,他便全身伤痕累累,脸上也鲜血直流。
若不是他身体强横,还吸收过凤血,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时间在这片黑暗中失去了意义,风一鸣已感受不到它的流逝。
不知过去了几个月,还是半年,又或是一年,他只觉得生不如死。
若身体能够动弹,他或许会毫不犹豫地沉入水中,结束这无尽的痛苦。
然而命运弄人,水流将他卷入漩涡,又无情地将他抛回水面,让他连求死都成了一种奢望。
漫长的折磨后,湍急的水流终于平缓下来。
河床两边出现了许多散发着绿色荧光的石头,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周边。
“这里果然是在幽深的地底,只是不知道是在倪国的下方,还是被冲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风一鸣暗自思忖。
突然,一阵踩踏河水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双手将他从水中捞起。
“这里怎么还飘来个尸体?不知道有没有发臭,要是没臭,烤来吃正好。”一个女声毫无感情地说道。
但当女子将风一鸣翻过来,四目相对,风一鸣睁着双眼直直地看着她。“啊!鬼啊!”女子惊恐地尖叫起来。
其实风一鸣心中也同样惊悚,眼前的女子奇丑无比,脸大如盘,鼻子塌陷,眼睛小而黯淡无光,脸上布满了丑陋的红色斑纹。
偏偏她的皮肤又异常白皙,大概是常年生活在地底的缘故,整个人看起来比女鬼还要可怖三分。
女子见风一鸣毫无动作,也不说话,心中奇怪,伸手试探他的鼻息。
确定风一鸣还有气息后,她才松了口气,拍着胸脯说道:“吓死我了,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说罢,她随手一挥,风一鸣身下的水流瞬间凝聚成一张水床,稳稳地托着他跟在女子身后。
女子转身离去,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也好,我一个人住在这里无聊得很,有个人说说话也不错。噢,可惜你现在似乎还说不了话。” 走了一段路,女子带着风一鸣来到一间简陋的石屋前。
女子小心翼翼地将风一鸣放置在床上,然后仔细地端详着他。
风一鸣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尴尬地闭上了双眼。
“别怕,我会治好你的。” 女子轻声说道,见风一鸣没有回应,她又接着说:“我叫丑奴,你以后就留在这里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