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洪涛和冯雪瑶听完赵展讲述黛妮在山城的遭遇后,都感到十分愤慨。
尤其是冯雪瑶,同为女性,她更是怒火中烧,猛地喝下一杯酒,将酒杯重重地砸在桌上。
她目光坚定地看着我,说道:“张总,我佩服你是条汉子。虽然我是个女人,但我绝不缺乏面对黄总这些人的勇气。我知道你一直对我的工作能力有所质疑,我也曾对你有过看法,但现在,我对你彻底改观了!”
说罢,她拿起酒瓶,将自己的酒杯倒满,端起来对我说道:“张总,咱俩单独喝一个?”
我微微一笑,端起酒杯,与她的酒杯轻轻一碰,一饮而尽。
她也毫不犹豫地干掉了杯中的酒,再次拿起酒瓶,为我和她自己斟满。她继续说道:“张总,其实山城这个地方挺适合我的。我可以从底层做起,你放心,我的工作能力行不行你说了算,但在算计人这方面,我绝对不比你差。我也是走南闯北过的人,一个女人在外,遇到不少事情,因此也学会了不少对付人的手段。对付黄家的事,你交给我,我会让你看看我的手段如何,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我一直都知道冯雪瑶不简单,但她之前展现的仅仅是她的口才。
在算计人方面,我从不自诩为高手,而冯雪瑶如此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不比我差,想必她在这方面确实有所专长。
我们都沉默不语,耐心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她又端起酒杯,环视在座的几人,说道:“我的经历从未向别人提起过,连洪涛也不知道。今天,张总为了朋友敢于与当地权势人物对抗,真的让我佩服。所以,我想加入你们,想把自己的后半生与你们绑在一起。既然如此,我就应该向你们坦白,让你们清楚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来,先干了这杯酒,再听我细说我的经历。”
我们都没有犹豫,端起酒杯,与她一同饮尽。
冯雪瑶放下酒杯,示意贾洪涛为每个人的酒杯斟满酒。
等贾洪涛为每个人面前的酒杯倒满后,她才缓缓开口,讲述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
我的家庭非常普通,父母都是春城汽车厂的普通车间工人。
我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妹妹。
从小,邻居们总说我长得漂亮,说我不像是冯家的人。
每次听到这样的话,我都会感到深深的自卑,因为在这个家里,我从未被真正当作家人看待。
我的父母、哥哥和妹妹都长得很普通,但他们彼此之间长得很像,一看就是一家人。
而我,却仿佛是个异类。我不知道是因为我长得不像他们,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但在这个家里,我始终像个局外人。
哥哥和妹妹不喜欢我,父母也从未关心过我。他们高兴时,会坐在一起说笑;不开心时,也会互相安慰,而我却从未被允许参与其中。在家里,我仿佛是个透明人。
没有人关心我的喜怒哀乐,而我却要承担家里无休止的琐碎家务。
我就是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
初中毕业后,家里便给我报名下乡当知青。
我去的地方是条件最艰苦的内蒙,五年的知青生活让我尝尽了人间疾苦。
那些苦难,至今回想起来仍让我心有余悸。那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光。
下乡的第一年,大队书记便威逼利诱,夺走了我的清白,还让我怀了孕。
那年,我才十六岁。大队书记知道我怀孕后,端来一碗中药汤逼我喝下。
我流产了,从此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一个懵懂的少女,就这样在无知中失去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
大队书记知道我不能再怀孕后,更加肆无忌惮地欺凌我。
我也就此破罐子破摔,因为那时的我,活得如同行尸走肉,对生活已不抱任何希望。
睡过我的人不仅仅是大队书记,还有大队里的其他领导和公社的一些干部。
那时的我,成了他们互相取乐的工具。
在大队里,我是人人唾弃的“狐狸精”;在知青点,我是人人避之不及的“脏东西”。
这样的生活,我整整熬了五年。
看着知青点里的同伴一个个离开,有的去上大学,有的返城当了工人,而我却依然留在知青点,等待着返城的消息。
我问过那些睡过我的大队书记,问过那些公社领导,他们总是敷衍我说“快了,快了”,让我耐心等待。
这些年,我虽然浑浑噩噩地活着,但也一直在这些领导之间周旋。
人性的丑陋与卑劣,我早已看得一清二楚。
只是那时的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无奈地用身体与他们虚与委蛇,但我都给他们记了一笔账。
我比谁都清楚,政策已经在改变,国家的形势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我看到了希望,知道自己终于可以像人一样活下去了。
五年的不堪遭遇,让我学会了隐忍,学会了像牲畜一样苟且偷生,但同时也让我学会了坚强。
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尽管我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但内心的善良早已被磨灭殆尽。
我曾对着黑夜发誓,凡是欺凌过我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要让他们也尝尝胆战心惊、日夜难安的滋味。
从那天起,每一个与我发生过关系的人,离开后再也不敢来找我。
不仅如此,他们还纷纷给我送来一笔笔足以让他们心痛的钱——因为我开始威胁他们了。
最终,这些人像送瘟神一样,迫不及待地将我送走了。
回到春城后,我没有回到那个从小生活的家。
那五年里,我从未回去过。
我的父母和哥哥妹妹从与我一同下乡的知青口中得知了我在乡下的遭遇。
父母在给我的回信中明确告诉我,我并非他们的亲生女儿,而是他们收养的。
至于我的亲生父母是谁,他们只告诉了我名字,却不知道他们的下落。
我与那个家已经彻底断了联系。回到春城后,我独自租了一间小屋子,找了一份临时工作维持生计。
虽然那时我身上有不少钱,但我并不想轻易动用,而是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在那些闲来无事的日子里,我时常给那些曾经欺凌过我的人写信。
每当他们收到我的信,便会寄来一张汇款单。
看着自己不断增长的积蓄,我对未来的生活有了更高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