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今日暴更】
这时,一旁的江宁彻底被激怒了。
这韩爌不管是坦然认罪,还是拒不承认,都在江宁的预料之中,可他万万没想到,韩爌竟然还能如此理直气壮。
先是怒怼袁可立,紧接着又与魏忠贤相互叫骂,江宁如何还能坐得住?
他猛地一拍桌子,“噌”地站起身来,目光如炬地盯着韩爌,厉声道:“韩爌,少在这儿东拉西扯!
怎么,敢做却不敢认?
照你刚才话里的意思,是说本官、魏公公,还有袁阁老是凭空捏造证据来构陷于你了?
那你可有这个胆量,让本官在你府中搜查一番?
看看究竟是我们栽赃陷害,还是你韩阁老当真犯下了通敌卖国的弥天大罪!”
韩爌听闻,又是冷哼一声,梗着脖子说道:“想要搜查老夫的家,你们凭什么?
老夫如今虽说已然赋闲在家,但依然拥有向皇上上奏的权利。
老夫这就向皇上弹劾你们这几个奸佞之徒!
国有正臣不亡其国,家有正子不败其家,老夫时刻将君父之念谨记于心,可不像你们几个这般无君无父!”
江宁冷笑连连,说道:“韩阁老,您这是打算跟本官公然叫板打擂台了?
按您这说法,要是您上奏,皇上没听您的,难不成这大明朝还就得亡了不成?”
韩爌同样冷哼一声,说道:“难说。”
江宁顿时被彻底激怒,怒目圆睁,猛地伸出双手直指韩爌,大声呵斥道:“狂妄!”
紧接着,江宁脸上挂着一抹冷笑,从容地从怀中掏出一沓供状,慢悠悠地看了起来,随后开口说道:“韩阁老,你知道奸臣的‘奸’字怎么写吗?
一个‘女’字加一个‘干’字。
就说上个月吧,你韩阁老又纳了第九房姨太太。你还有脸指责我们?
你所谓的第九房姨太太,不过是个被人玩剩下的青楼艺妓,你却如获至宝般娶回家里,你这可把你们韩家祖宗十八代的脸都丢尽了!
端大明碗,砸大明锅,就凭你,也配跟老子谈忠君爱国?
你身为前任内阁阁臣,上不能为君分忧,下不能解百姓之苦。
如今赋闲在家,竟然还做起通敌卖国的勾当,却还在本官面前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实话跟你讲,本官此次奉旨前来山西,就是要将通敌卖国的涉案人员一网打尽,哪怕杀得血流成河,把山西翻个底朝天,也在所不惜!
你要是有自知之明,主动配合本官,还能给你个体面的收场。
不曾想你却执迷不悟,妄图负隅顽抗,坏我方略,想让朝廷对山西官场通敌卖国一案的彻查功败垂成。
看来,你是一心求死了!”
韩爌闻言,心中暗自叫苦,他明白江宁这是彻底打算撕破脸了。
他原本还想着硬撑下去,让江宁和袁可立等人适可而止,别把他韩爌牵扯进这趟浑水,却没料到反倒弄巧成拙,起到了反效果。
韩爌心里清楚,此刻已然没有回头路可走,却依旧咬着牙硬撑着,梗着脖子说道:“朝廷如今这般局面,都是你们这些人造成的,绝非我们!
任由你们这般胡作非为下去,大明朝早晚得亡!”
江宁冷笑一声,针锋相对地说道:“国库空虚,本官绞尽脑汁想尽办法填补国库亏空,你们却带头从中阻挠。
如今你赋闲在家还不安分,要是这么热衷于做买卖,那不如本官向皇上奏明,将你直接发配到蒙古那边去,让你可着劲儿地跟蒙古人做买卖,怎么样?
也算是本官成全你了,这可真是成人之美啊!”
韩爌此时被气得浑身剧烈颤抖,颤巍巍地伸手指着江宁,怒喝道:“竖子欺人太甚!”
话刚出口,一口老血猛地喷出,随即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见状,江宁冷笑一声,说道:“魏公公,下令吧,将韩爌府宅彻底查抄。”
老魏闻言,顿时兴高采烈,带着一众锦衣卫如狼似虎地冲进韩爌府邸,顿时府内一片鸡飞狗跳,连门口趴着的狗都被人给抓了起来。
这时,袁可立看着倒在地上的韩爌,眉头紧皱,忧心忡忡地问道:“江大人,韩爌毕竟曾是前任内阁阁臣,如今他这副模样,咱们管还是不管?”
江宁面色冷峻,沉声道:“袁阁老,韩爌通敌卖国,证据确凿,被我等当面指认后羞愧难当,昏厥过去。
他若就此死了,便是畏罪自杀,天罚降临,咱们也刘不罚了,
他若侥幸不死,便带回京师,交由皇上亲自发落。”
袁可立听闻,不禁叹息一声,缓缓点了点头。
他之所以跟随江宁、魏忠贤一同前来,本是想尽量给韩爌留个体面,也为朝廷保留几分颜面。
不曾想这韩爌丝毫不理解他袁可立的良苦用心,这下算是彻底撕破脸了,韩爌家族算是彻底走向末路。
不曾想,就在这时,魏忠贤火急火燎地赶来禀报:“袁阁老、江大人,不好了!
如今这平阳府不少学子听闻咱们查抄了韩爌府邸,纷纷前来闹事。
他们都与韩爌有着师生情谊。”
江宁闻言,冷哼一声,不屑道:“那敢情好呀,这简直是自投罗网。
在我大明朝,不光能株连九族,必要时株连十族又何妨。
这些人真是茅坑里打灯笼——找‘死’呢,全部给我拿下,来多少抓多少!”
老魏听了这话,咬了咬牙,狠狠地点了点头,径直率领东厂番子和如狼似虎的锦衣卫前去处置。
只见二三百名士人学子将韩府围得水泄不通,一片叫骂之声,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片刻之后,大门轰然打开,一众东厂番子和锦衣卫如潮水般涌出,迅速将所有人团团包围。
只见其中一名学子义愤填膺地喊道:“你们这些朝廷奸佞,居然敢查抄韩阁老府邸!
韩阁老一生为官清廉,却被你们逼出朝堂,如今你们还不肯放过他,当真丧心病狂!我等定要进京告御状!”
听闻此言,魏忠贤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巧了,咱家也正打算带你们上京走一遭呢。
至于能不能告御状,这可就不好说了。”
说罢,一声令下,两三百名学子瞬间被如虎似狼的锦衣卫抓了起来。
其中一人满脸的不敢置信,大声质问道:“你们怎么敢?
我们可都是有功名在身的!”
魏忠贤听闻,咧嘴一笑,说道:“那可真是太巧了,咱家目不识丁,你们读书人不是有句话叫‘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吗?
可不就是现在这情形嘛!”
随后,魏忠贤不再理会,直接让人将这些学子的嘴用布团紧紧堵住,全部五花大绑起来。
不多时,韩爌府的查抄工作宣告完毕。
至于韩爌,此刻仍昏迷不醒,只剩一口气吊着。
看着那堆积如山查抄出来的财物,江宁不禁感慨,冷笑着说道:“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韩爌在朝为官多年,不曾想竟积攒了将近五百万两的家底,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袁可立也是眉头紧锁,脸色铁青如墨,痛心疾首地说道:“看来老夫还是小瞧韩爌了,原本还想给他个体面的收场,不曾想他竟贪墨受贿达五百万两之巨。
这白花花的银子,也不知沾染了多少大明边关将士的鲜血,饱含着多少百姓的血泪啊!”
随后,江宁果断再度下令,对韩爌宗族展开全面查抄。
随着命令下达,大军如潮水般迅速行动,整个平阳府顿时陷入一片混乱,鸡飞狗跳。
平阳知府以及下辖的一众县令,因或多或少与韩爌案有所牵连,全部被一网打尽。
刹那间,平阳官场为之一空,所有相关官员被尽数清除。
提及张四维家族,如今当家的是张四维的孙子张辇。
此时的张家,早已没有张四维在世时那般风光无限。
这些年,很大程度上都是依靠韩爌来维持家族局面。
江宁和魏忠贤赶到的时候,张辇吓得双腿发软,整个人惊恐万分,赶忙将家族参与走私、通敌卖国的所有事情,毫无保留地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江宁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后,江宁又经过一番详细打听,了解到原来张四维当年接任张居正内阁首辅之位后,全面废除了张居正推行的改革措施。
这一举动虽赢得了神宗万历皇帝的信任,可后来张四维的父亲因病离世。
张四维不像张居正那般敢“夺情”留任,只好按照惯例,主动奏请回乡守孝。
谁能想到,仅仅过了三年,他自己也因病去世。
在这期间,由于改革措施的废除,张四维得罪了不少人。
若不是靠着他的女婿韩爌从中周旋、支撑局面,张四维家族恐怕此时早已衰败破落。
如今,韩爌这根顶梁柱被江宁一举扳倒,张四维家族便再无能挑大梁之人,只能任由江宁处置。
随后,江宁果断下令对张四维家族展开全面清查。
一番细致查抄后,竟也搜出足足400多万两白银,此外还有大量田产、房屋、商铺,以及古玩字画、珠宝玉器等各类财物。
粗略估算下来,仅是韩爌和张四维这两家查抄所得,就有上千万两白银之巨。
看着手中详细记录财物的账册,魏忠贤满脸激动地说道:“江大人,这可真是一笔惊人的收获啊!
他们两家犯下通敌卖国这般大罪,落得如此下场也是罪有应得,您也别为这些事太过介怀。”
谁知就在此时,江宁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魏公公,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魏忠贤一听,顿时满脸好奇,赶忙问道:“江大人想到了何事?”
江宁笑着解释道:“常言说得好,‘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可依我看,到了巡抚一级的官员,若是起了贪墨腐败之心,那搜刮的钱财至少都是几百万两起步。
至于内阁阁臣乃至首辅这一级别,只要查抄得及时,最起码都是千万两的规模,就像韩爌和张四维家族这般。”
闻听此言,魏忠贤不禁感慨万千,附和道:“江大人,您这话真是说到点子上了!
一旦手握大权,这贪念一起,就如同决堤之水,难以遏制。
毕竟在咱们大明朝,像海刚峰(海瑞)这样两袖清风的清官,实在是凤毛麟角,少之又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