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喜欢吧,总裁联姻的心从未改变。
说不喜欢吧,这两天跟江小姐……
不对。
是江小姐单方面跟总裁闹脾气。
总裁虽然面上不显,但他能感觉出来。
总裁心情不好。
只是上位者,惯会克制。
而且,孟谦回忆起之前那幕。
梧桐疏影里,总裁踩着满地月光,抱着江小姐从小院出来时。
眼底分明是有笑意的。
哪怕一点点。
也是这几天里,难得的愉悦。
思绪间,极轻的布料摩擦声传来。
孟谦抬眼。
不知是做梦,还是被他写写画画的声音吵到。
江小姐正无意识攥着总裁的衬衫前襟,将那寸矜贵面料揉出细密的褶皱。
而素来洁癖严重的裴先生,竟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随她放肆。
孟谦忽然意识到。
联姻之所以能雷打不动地推进着。
完全是商人本质。
稳妥的利益,顺心的小雀。
他都要。
孟谦无法对此作出评价。
反正,只要两人不吵架,他就开心。
否则受罪的一定是他。
-
景瑞湾。
江栖是被饿醒的。
摸手机看时间。
凌晨一点。
好家伙。
睡了快五个小时?
啪嗒——
手机砸脸上。
很好。
彻底醒了。
揉着眼坐起,意外地,旁边没人。
也没温度。
这是把她抱回来就走了?
江栖迷惑。
但也懒得问。
穿鞋下楼。
厨房。
管家听到动静,刚想过去问。
余光瞥见先生从书房出来。
默默收回脚。
门关时,听到寂静里,先生淡声问:“找什么呢?”
江栖吓一跳。
手里的玻璃杯差点滑落。
月光从外面斜切进来,将男人倚在中岛台的身影拉得极长。
“你在家?”江栖意外。
裴渡觉得她这个表情挺有意思,“不然呢?我应该在哪,酒店?”
“……”
这是在计较她跟江彻上热搜的事?
“我饿了。”
不纠缠,果断换话题。
同时也是回答他第一个问题。
裴渡挑眉,“睡那么久,是该饿了。”
“那你不给我留饭。”她抱怨。
娇气又理所当然。
裴渡失笑。
“闭眼。”
“?”
然后就见他去开灯。
乖乖闭上。
等再睁开时,正撞见他低头解袖扣。
修长如玉的手指衬得那枚黑玛瑙愈发珍贵。
啪嗒一声脆响。
袖扣被随意搁在台面。
江栖回神。
昂贵布料已经被堆叠在肘间,露出线条分明,肌肉感刚刚好的小臂。
灯光下,泛着冷调的白。
“你这是……要给我做饭?”江栖意外。
“嗯。”
裴渡抬手开冰箱,微微绷起的青筋透着令人心安的力量。
“想吃什么?”
“……”
江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脑袋微歪地问:“你会做饭?”
真不怪她惊讶。
他那双手,看着就很贵。
更别说他那通身的气度,清冷疏离,仿佛世间一切喧嚣都被隔绝在外。
怎么看都与厨房的烟火气格格不入。
她一直以为,他跟秦砚一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连燃气灶怎么开都不知道。
“怎么?”裴渡从冰箱里取出几样食材。
迈步走向她。
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懒懒戏谑,“怕我毒死你?”
“你舍得吗?我这么会讨你欢心。”
江栖跟他身后。
小尾巴一样,观赏他洗菜。
没错。
就是观赏。
莹白如玉的手指浸在水流里,慢条斯理地熟稔,蘑菇都变得好看起来。
裴渡嗤一声,“你气我的本事更大。”
“我哪有,”她不认,“我明明都没招你。”
水流戛然而止。
细腰被控着抵在池边。
危险贴合。
“你现在就是在招我。”
水渍浸透衣裙,贴在腰上凉丝丝的。
却又被他掌心温度寸寸驱散。
耳根隐隐发烫,撩拨他的脚果断收回。
腿却被他膝盖抵着,进退不得。
“躲什么?”他低笑,呼吸拂过她泛红耳廓,嗓音低哑,眼里的情绪却很淡,“刚刚不是挺起劲儿?”
江栖被他困在方寸之间,周身都是他的气息,他的体温。
灼热,滚烫,浓烈。
轻易便能在皮肤上激起细小战栗。
压迫感很浓。
江栖心跳微乱,有点后悔报复。
却又忍不住计较,“挺久没见了嘛……”
她小声。
指的是什么,他很清楚,带着点笑地问,“怨谁?”
“你。”她抬眸,毫不犹豫。
湿漉漉的眼神,说是控诉,但其实更像撒娇。
裴渡凝她,须臾。
低头,额抵额,淡声,“真生气了?”
她闷着调,嗯一声,“你都不跟我说。”
裴渡是真没那个习惯。
行程、报备、解释,这些琐碎的流程从不在他字典里。
但此刻,看着她略显委屈的表情,他难得没不耐烦,只低声道:“下次。”
发音很轻,却莫名让人信服。
江栖听得出来,他想把这事儿翻篇。
于他而言,这实在不是什么大事。
甚至都有点小题大做。
可她就是不依。
白嫩食指勾着漆黑皮带,慢条斯理地绕着圈。
有一搭没一搭地吊着。
裴渡眼底慢慢染上暗色。
垂落的视线更是带着三分警告。
她也不怵。
反而仰起脸。
眸光潋滟,又缀着点媚地问:
“下次什么?是下次跟她见面,还是下次报备?”
裴渡扯唇,听不出情绪,“这么在意?”
她点头。
神色是少见的认真。
哪怕知道他可能会不高兴。
但她的底线必须摆明白。
她不接受无缘无故地消失。
不喜欢他敷衍又不在意的态度。
无声的博弈瞬息拉开,轻易便打破所有旖旎。
江栖盯着他晦暗不明的眸。
突然觉得没意思。
她是疯了吗?
玩玩而已的关系,她较什么真儿?
深夜果然不适合谈感情。
容易上头。
更何况这么个男妖精。
她把持不住,动了不该有的念头,正常。
但确实没必要。
江栖收手,率先结束谈判。
细腕却被捉住。
烫人的温度压在脉搏。
轻轻一扯,便撞在他炙热硬实的胸膛。
唇齿压在颈侧,辗转|碾|磨,强势又不讲道理。
让她疼。
却又会安抚。
像撩拨,但惩罚的意味更浓。
江栖知道他不爽。
在他眼里,她这是在逼他。
是在试探他底线。
可她已经妥协,他又来这套是闹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