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这国学已经是修建的差不多了,各地郡学也大致完成。”
许恒汇报道,这国学之事大王早早便是吩咐下来了,只是先前,连番大战不断,朝廷又是要大刀阔斧改革前高丽遗留下来的种种弊政,再就要安定黎民,一直是抽不出时间以及足够的钱款,如今两年过去了,才是勉强完成。
不过,最开始大王吩咐的是,宁京、郡治、县三级各有官学学堂,形成上下完整完整的官吏培养体系,但是如今财力有限,只能是到郡一级。
“善。”
洛轩面露喜色,哪怕只是到了郡这一级,但至少也算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了,后面只需要不断深入即可。
“不过……”
许恒倒是面露难色,在洛轩探询的目光下,开口道:“大王,只是这宁京国学祭酒的人选,长史司却是迟迟拿不定主意,还请大王裁定。”
洛轩还当是什么事,便是打算安排,只是话到嘴边,却是怎么都说不出。
突然……这个问题好像真的很困难,要担任国学祭酒的,至少也得是有真才实学之人,他本来打算让许恒或是挑一个重臣先挂名,但是一想完全不合适。
宁国不比大周,而且情况实在太特殊了,宁国以武立国,而且国内都是些年轻人,又大多武夫,哪来的文学上有造诣的?
若是让武夫当国学祭酒,想来一定会被天下读书人耻笑,同时这国学的含金量也就大大降低了。
正当洛轩犹豫不决之时,一旁禀报公务未走的李晟开口:“启禀大王,臣有一人举荐,或可当此大任?”
“何人?”
“陶荣陶大人!”
洛轩眼前一亮,恍然大悟道:“好主意!本王差点将他忘记了?”
这位大儒自从要定下游历宁国八郡,体悟民情之后,便是回到驿馆休整,怕是快要出发了。
“只是陶大人未必愿意出仕……”
许恒开口,那陶荣本就是从翰林院致仕的,又怎会愿意在这塞外宁国重新出仕?
洛轩一堵,思忖半晌:“总得试试,如今宁京怕是没有比这位大儒更合适人选了。”
“且去追回陶荣,本王亲自与他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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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大人,本王有意在宁京办国学,想请陶大人出仕,任礼司司吏,兼国学祭酒如何?”
被李晟追回的陶荣愣住了,他本来都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出发了,然后便是被李晟叫住,言宁王有急事召见,这才是匆匆放下的手头事而来。
结果……为何宁王脑洞跳跃得如此之大,先前还说得他哑口无言,让他想要去游历民间,体恤民情,下一刻便是想请他出仕为官。
“陶大人言见我宁国郡县内生活困顿之百姓不少,土地贫瘠是其一,建奴威逼是其二,官吏多有不专便是其三,陶大人乃是当世大儒,诗书满腹,有治国之才,若能在国学中教授学子,学子在为官主政一方,也不失教化之功啊……”
洛轩循循善诱道,如今的宁国人才选拔体系很不完整,只是靠着科举选拔官吏,这样子的,能选出来的人太少。
他有心完善教育,以宁京国学为中央官学,再辅以郡学、县学,自然是能够源源不断的为朝廷输送人才。
当然,他可没真正指望这陶荣能教什么有效治理国家的东西,他只是想要陶荣挂个名字,到时候安排课程之时,定然不会只看经书。
陶荣毕竟名望极大,若是能够留下,定能够源源不断吸引来才子前来宁京国学。
陶荣听到后面的教化之功,便是听不进去其他了,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这教化百姓可是每一个儒生都想要去做到的事情,能够载入史册的!
抛开脑洞跳跃的问题,这可是国学祭酒啊,虽说只是宁国的祭酒,不比京师,翰林院的五经博士恐怕都比宁国这个祭酒含金量高。
但是,这毕竟是一方最高官学的最高官职,是个实职,比起五经博士那样的名头,可好上太多了,若是如此,以后宁国官员上下恐怕都得称自己一句老师!
更别说,宁王还有意让自己以礼司司吏为主官,若是放在京师,这便是礼部尚书兼国子监祭酒!
只是……陶荣又是有些犹豫起来,自己已经是老了,若是留在宁京,恐怕以后都会在宁京了,家那边……
洛轩察觉其意思,道:“本王会将陶大人家眷接回,与陶大人作伴。”
陶荣没了后顾之忧,唯一问题是,自己本来打算游历一番,如今这样又算什么?
不过此时,洛轩又说道:“陶大人也无需着急,可以先去游历一番,见过地方民情后,再当这祭酒,也可言传身教,不失为佳话,岂不美哉?”
陶荣长舒了口气,道:“如此,便是多谢大王了,老朽定然会打理好国学,不负大王所托!”
“善!”
回去的路上,陶荣越走越是觉得不对,自己本意是千里迢迢来见证一下宁国具体如何,再规劝一番君王,后面又变成了要去走遍八郡,纠正己身,结果转过头来,自己还被宁王说得哑口无言,最后更干脆把自己都是搭了进去。
不过也无妨,这也是他所望,教化一方蛮夷百姓,青史定能留名……
隆庆七年五月,陶荣抵达宁京,与宁王密谈许久,数日后,洛轩召集群臣,当众下令开设国学,各郡务必在郡学基础上,兴办县学。
当然,县学他还是没有强制给指标,如今的户司可拿不出这么多经费,能够做到郡这一级,已经是财力不支了,县那一级,可以先缓缓。
命令下了,国学还未开,只待陶荣游历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