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兵大人,关外有建奴的兵马,正在快速逼近!”
咸镜总兵徐守德人尚在孔州歇息,听到禀报,整个人都是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不知不觉间额头上已经满是冷汗。
建奴的兵马?一时间先前建奴南下、咸镜郡沦为一片狼藉的记忆涌上心头,不自觉心中大惊,惧倒是不惧,如今咸镜郡的边防与当初宁国初立,草草安排的边防远不可同日而语,一道镇北关,足以抵挡建奴兵马的兵锋!
更别说现在的咸镜总兵府的兵马更甚于当日,若是事情紧急,他还可以紧急调动咸州卫,兵马合计两三万,再撑到朝廷援军抵达,自然是能退敌。
不过就算这样子一场大战之后,恐怕也难免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这是他不愿意见到的。
“有兵力几何?是哪几个旗来了?”
如果现在建奴南下,肯定是几个区旗兵力一起到来,现在金国上下没有哪个旗敢独自面对宁国兵马!
“这……根据探子的回报,并不是任何一旗,而且兵力不多,只有一万左右兵马,打着是吉尔哈的名头!”
“吉尔哈?我记得那是额泰的长子?”
徐守德眉头紧皱,一万兵马的话……倒不像是来进攻宁国的,否则以现在宁国的兵力,就算不依靠朝廷的兵马,哪怕只是咸镜总兵府,就足以将这一万的兵马全部吃进去。
“额泰老贼已经是死了,镶黄旗、正黄旗都已经是被哈木清洗过后接手……”
徐守德当下便是有了判断,不过具体情况还需验证。
“传本将军令,镇北关戒严,咸州卫听候调遣,再八百里加急速传朝廷!”
“再将这个消息传到咸镜观察使洛大人处!”
“来人,备马,立刻前往镇北关!”
不过第二日一大早,徐守德便已经是抵达了镇北关,而如今关外已经是驻扎了有建奴的营地。
镇北关的关墙之上,得到消息的将领们也都已经是镇守在此,就怕建奴突然发难。
“禀总兵大人,建奴的使者已经是在关城内等候。”
徐守德颔首,快步走到镇北关的军营之中,那里早有一鞑子等候,不对,不是鞑子,这是……汉人模样?
“朝敬中,是你个狗奴才!”
徐守德认出此人,便是破口大骂。
眼前这人恐怕所有认识之人都会骂上几句,其人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汉人,但是又偏偏去辅佐金国鞑子,甚至是那额泰的左膀右臂,其出谋划策,让得大周朝廷损失极大。
而现在这个人竟然就这样出现在他的面前,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拔刀相向手起刀落,为朝廷解决一个大麻烦。
朝敬中连忙起身,跪倒在地上,涕泗横流道:“总兵且慢动手,总兵若是想要杀我,也可待我讲完再行动手!”
见他这模样,徐守德不知其所以,不过到底还是把刀先收了回去,就好像他说的,真的要杀了这一个汉奸倒也不急于一时,就先看看到底有什么好说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本镇耐心不多,你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哼!”
朝敬中心中憋屈,他是额泰的左膀右臂,地位在金国极高,哪怕那些旗主也会给他三分薄面,但是现在人走茶凉,大汗死了,那些人便是立刻换了脸面,他虽恼,却也无可奈何。
“总兵明鉴,我是带着我家贝勒,前来归顺宁王殿下的!”
“什么?”
徐守德想过很多答案,但是从来没有想过会听到这么一番话。
“你家贝勒……吉尔哈?”
“正是!”
“那哈木表里不一,言不会赶尽杀绝,只是一掌过正黄、镶黄两旗之后便是立刻翻脸,幸好我家贝勒早有发觉,这才是立刻率领忠于大汗的兵马逃离……还请总兵大人通传大汗,收留我家贝勒吧!”
朝敬中越说越是神色悲楚,嚎啕道。
其倒也算言简意赅,只是这么几句话,徐守德便是完全明白了过来。
他万万没想到,建奴之中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过这也是好事,建奴内部矛盾重重,若是吉尔哈当真归顺了大王,那事情大有可为!
不过,他也不敢轻易相信这朝敬中的一面之词,自古以来都有兵不厌诈的说法,若是朝敬中借此之名,只是想要打开镇北关的关门,到时候便是咸镜郡沦丧,敌军直逼宁京的悲惨。
“此事本镇会禀报大王,你若是敢有所欺瞒,小心本镇要了你的狗头!”
朝敬中心中憋屈,但是也不敢忤逆,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但是寄人篱下需要看人脸色。
“还请总兵怜悯,让使者再快些吧……”
“本镇自然知道!”
“来人,看紧此獠!”
“诺!”
朝敬中不敢反抗,只是任由着亲兵将其看押。
徐守德立即是安排信使,八百里加急前往宁京,当然,那些驻扎在关外的建奴他也不敢放其靠近,此事他不敢擅做决断。
同时又令已经是累功当上了参将的杨钟、林同文二人带领兵马出关,在关外险峻之地驻扎,既是监视吉尔哈部,又是防备可能会有的建奴兵马,再是不断派出探子打探白山黑水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