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暮色沉沉,火光照彻营下,七轮强攻之后,大唐王师终于逼近白石营主门。
第四轮两翼佯攻制造混乱,第五轮鹰眼箭清除楼弩,第六轮工兵已筑出一座湿泥高台,第七轮“换线冲锋”更是连续推进三十步,寸进寸夺!
此时,数十名工兵已凿至营门底部,埋入火药罐三十枚,弓弩火箭齐齐压制城头。
李怀恩高举手中火旗,沉声一喝:
“放火破门!”
远处点火兵点燃引线,火光瞬间沿沟渠窜入门下。
下一息,天崩地裂!
“轰!!!”
火光撕裂黑夜,白石营主门如遭天雷轰顶,一声爆响,整道铁门连同石墩崩裂飞散!
火浪席卷十丈之内,突厥守军被当场掀飞,碎铁横飞如雨,撞得城头木梁纷纷炸断,哀嚎震天!
火烟未散,王师重盾步卒已如洪水般涌入。
“杀!!!”
程镇山当先破门,身披重甲,手提狼牙大斧,冲入满是残砖焦土的火线!
后方斧兵、弩兵、盾兵三军梯次推进,巷战展开!
敌军后阵尚未来得及反应,就被重盾部队冲散切割,陷入逐屋、逐巷肉搏!
李怀恩立于阵后高台,看着城门下横尸遍地,缓缓拔剑出鞘,低声:
“这门是用我们兄弟的命轰开的。”
他一挥战剑:
“冲进去,把白石营改名叫王师门!”
“杀!!!”
城门崩塌,烟尘未散,王师数千重步军宛如黑潮滚入白石石堡之中,宛若山洪决堤,一波接一波,杀入敌营腹地!
石堡内道狭巷纵横,屋舍连片,陷阱密布,是为近战杀阵之地。但王师早有部署。
第一梯队铁锤兵,手持百斤撞锤,推车破门,所过之处,坚门碎、厚墙裂!
一声巨响,三座营房门锁被撞飞,内中突厥兵尚未披甲,便被斧兵迎面斩断脖颈,血溅墙面!
第二梯队斧兵成双列进,双手战斧开道扫荡,凡狭巷阻击者、屋顶伏击者,一律强攻破墙而入,或劈断立柱,或直接掀屋瓦房梁,手段狠辣!
“砍进去!清光一户一个!”斧军校尉怒吼,率众士卒推倒敌哨楼,一斧一命,不留活口。
第三梯队弩手百人已攀上白石堡数座高墙、屋脊、箭楼,他们身穿短甲,灵活伏身,手中特制“穿甲短弩”在夜中连发不止!
“嗖!嗖!嗖!”每箭破空,必夺一命!
只要突厥兵敢从侧巷突围,必有冷箭破甲击倒。
东南角,一名突厥小将披甲夺门而出,刚跃入街口,一箭贯喉,当场毙命,尸体扑倒路中,被后方重骑碾碎!
第四梯队为断后军,重盾横列十步一人,封锁街道出口,只许进,不许出!
大唐的封锁,比堡墙还冷,比钢铁更绝情!
白石堡中军主将塔昆身披银甲,早在爆炸中被震飞一丈,口吐鲜血,左腿骨断。
他仍强撑而起,拄刀跃上战马,带十余亲卫血战突围!
“走南门!快走!”他嘶吼,脸上满是惊恐。
但刚冲出两条街,拐角处,一道黑影破烟而出程镇山!
他骑黑鬃战马,手提三尺重刀,怒目圆睁:
“塔昆!你还想跑?!”
塔昆不答,怒喝冲杀,亲卫迎战!
只听一声
“斩!”
程镇山横刀过处,一名亲卫首级飞起!
再一刺,战马撞开两骑,塔昆欲回刀格挡,肩膀却猛然一沉刀已入骨!
“噗!”
重刀横劈,连人带甲斩下马背,塔昆翻滚倒地,被一脚踏住胸口,动弹不得!
他尚未断气,口吐鲜血大骂:“你们……你们这帮中原贼”
程镇山拔刀,冷冷一句:
“贼死于贼行,王师不养敌魂。”
刀起头落!
塔昆首级落地,程镇山单手拎起,血滴落马蹄,声如铁鼓:
“敌将已斩,营破!擒者不杀,逃者不赦!”
随塔昆身死,堡中残兵彻底溃散,有的跪地投降,有的扔甲逃命,有的哭嚎求饶。
至戌时末,王师彻底清扫白石堡。
斩敌:三千五百;
俘虏:七百余;
缴获战马:六百余匹;
突厥三将皆死,白石营灭!
李怀恩策马入营,盯着仍在燃烧的堡垒大门,缓缓举起手中“金龙令旗”,一挥!
高丘之上,早已等候的旗手立即升起龙纹王旗
“大唐天子亲征破敌”!
众军齐呼:
“王师万胜!”
“天子不辱!!!”
李怀恩立于坍塌的城门口,望着灰烬中依旧矗立的大唐军旗,深深吐出一口气。
“这不是一场简单的胜仗。是大唐士卒,用命打下的第一道王庭门户。”
他望向众将:“我们不是为了炫耀胜利,而是要用这些碎石,铺出回家的路。”
白石巷战还未彻底结束,后军营帐内,战图仍未收。
李怀恩立于军图前,肩头盔甲尚带灰烬。他浑身未曾卸甲,头发在盔下被汗水打湿,贴着脖颈。
帐内,拔汗古神色凝重,忍不住低声劝道:
“陛下,今日攻势过猛,我军死伤不轻。若王庭之战再如今日,恐有折损主力之危。”
他声音低,却语出忠诚。
程镇山眉头紧锁:“陛下,士卒虽勇,亦需喘息。如今白石虽破,但敌退未远,恐有反扑。”
刘通从北线赶来支援,立于帐门外,不动声色。
李怀恩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如钟鸣:
“你们说得没错兵不宜疲战。”
“可今日一战,不是只打堡垒,是打‘气’。”
他猛地伸手按在沙盘上的王庭位置,手指按得极重。
“突厥人用火药、毒火,不就是想告诉我们:大唐的军队,也会怕、会乱、会退!”
他眼神凌冽如寒锋:
“若今日我退半步,他们便敢夜袭百寨,趁虚反扑。”
“我若不带头拼命,让士卒拿命换尊严,这场北伐就失了魂。”
拔汗古面色一震,深深俯身:“臣,失言了。”
刘通拱手道:“陛下之意,我军之心。”
程镇山深吸一口气,低声应:“白石虽破,士气未衰。末将愿亲自领整修阵地,军心可续。”
李怀恩点头,走到军帐门口,目光扫过满营的伤兵、马匹、血迹与火光,缓缓开口:
“我们不是为破营而来,是要让草原记住”
“这世上,有一种兵,叫大唐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