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抵达尉氏县时,宁怀瑾突然扯着嗓子嚷嚷起来:
“我要娘们儿,要娘们儿,不给娘们儿我就不走了!我不走了,我要回家,回家找娘们儿。”
那声音在一片静谧中格外突兀,惊得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凝滞了。
禁军全懵逼了…
传言说这傻王是俄中色鬼,他们还不信。
今日亲眼瞧见,他们觉得传言还是保守了。
这位都伤成这模样了,还惦记着裤裆里那点事。
王守贞、王守贞兄弟两人对视一眼…
他们肥胖的嘴角不断抽搐,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到了震惊…
好半晌,王守素才撇了撇嘴,满脸嫌弃又不情愿地嘟囔道:
“大哥,要不咱回去吧。我可真是受够了,实在不想再护送这个……傻子王爷了。”
那语气里的厌烦劲儿,已经写在脸上了。
王守贞一听这话,当即抬腿踢了弟弟一脚,没好气地骂道:
“放什么屁!这可是陛下亲自下的旨意,你当是儿戏呢?说回去就回去?”
说完,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满脸无奈,
“行啦,你不想去就带人在城外扎营,我带几个人陪着王爷去一趟吧。”
说罢,便挥了挥手,示意着手下准备安排。
就这样,王守贞托着肥胖的身体在前方打听路线,后面两个人抬着宁怀瑾,往县城里最大的青楼走去。
这小地方的百姓,哪里见过这奇景,一时间人群炸开了锅,纷纷交头接耳、指指点点起来。
“今儿咱们算是开眼了,好家伙,带兵逛窑子。”
“带兵算什么,你没瞧见,那都伤成什么德性了,还惦记那点事儿。”
“你们快看,那躺着之人的穿着,看样式,应该是个王爷。”
“什么?王爷?咱们大周还有如此狠人?”
宁怀瑾躺在担架上,一袭玄色蟒袍,虽沾染了些许尘土,却难掩华贵,头上还缠着雪白的绷带,醒目又刺眼。
听着百姓议论自己,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但是这个青楼,他非去不可,只有独处,龙阙十八卫才有机会来见自己。
等到了地方,宁怀瑾彻底看傻了。
说是最大的青楼,但是跟京城比起来,那简直就是个猪圈。
里面的姑娘那就更不用多说了,一个个没有五十,也得四十出头了。
王守贞被浓烈的胭脂味儿熏得直干呕。
给了银子,将宁怀瑾放进包厢的床榻上,几人赶紧往外逃。
就那群浓妆艳抹的大妈,看得直让他们反胃。
真不知道这位王爷怎么下得去嘴。
宁十八他们在暗处瞧了许久,确定屋内如今只有少主一人。
他们相互使了个眼色,动作敏捷地翻上窗台,身形一闪,鱼贯而入。
几人落地无声,整齐站定后,对着屋内的人拱手,齐声唤道:
“少主。”
宁怀瑾面色冷峻,他缓缓抬起手,摊开一直紧紧握在掌心的名单,薄唇轻启,吐出几个字,
“一个不留!”
那声音不大,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狠绝。
“是!”
众人领命,简短有力的回应,带着视死如归的决然。
就在这时,突兀的敲门声骤然响起,紧接着,一个中年妇女扯着嗓子的声音传了进来:
“爷,姑娘给您送来了。”
宁怀瑾微微侧头,目光如电般扫过手下众人,
众人瞬间心领神会,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动作敏捷地再次悄无声息地翻窗离去。
待手下们离开,宁怀瑾迅速调整神色,脸上堆起一副痴傻且浪荡不羁的笑容,扯着嗓子冲着门口大喊:
“嘿嘿,姑娘,快来,我要姑娘。”
该傻就得傻,该色就得色。
人设不能崩了。
可当他看清眼前站着的那几位“姑娘”时,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只觉三观都被狠狠冲击,内心的信仰“轰然崩塌”。
那几位浓妆艳抹的大妈,实在是让人不知该如何形容。
那腮红涂得,简直像两个熟透了随时要爆开的番茄,硬生生糊在脸颊上;
口红也涂抹得歪歪扭扭,像是小孩子随性的涂鸦;
眼影的颜色更是五彩斑斓,红的、绿的、紫的搅和在一起,显得格外刺眼。
宁怀瑾看着眼前这一幕,只在心里疯狂呐喊:
这哪是什么姑娘,分明是从年画里走出来的童女,还被恶意篡改了妆容!
现在他都想喊救命了…
几个大妈瞧见宁怀瑾那俊朗的模样,像是饿狼见了肥羊,眼里直放光,
一个个迫不及待地朝着他扑了过去。
“哟,公子,你这模样生得可真俊呐,姐姐我今天高兴,不收你银子,好好伺候伺候你。”
说话间,一个身材富态的大妈扭动着水桶腰,笑得满脸褶子,伸手就想往宁怀瑾脸上摸。
“小弟弟,姐姐也不差钱,不光不收你银子,还给你银子,陪姐姐好好玩玩呗。”
另一个大妈不甘示弱,嗓音尖锐,边说边往前挤,
那浓烈的劣质胭脂味,熏得宁怀瑾直皱眉头。
宁怀瑾瞧着眼前这如狼似虎的阵仗,狠狠吞咽了一口唾沫,眼睛瞪得溜圆,满心都是惊恐。
他心里疯狂打鼓,难道自己今天就要栽在这群大妈手里了?
不要啊…
说时迟那时快,几个大妈已经张牙舞爪地扑到了跟前。
宁怀瑾吓得脸色惨白,一边挣扎,一边扯着嗓子哀嚎:
“你…你们不要过来啊!救命啊!要姑娘,不要太奶。”
门外的王守贞微微皱起眉头,耳朵捕捉到屋内隐隐传来的声响,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士卒,眼神中透着一丝警觉:
“你们听没听到什么声音?”
那士卒脸上浮起一抹不怀好意的坏笑,
眼睛眯成一条缝,颇为暧昧地点了点头:
“听到了,那声音,像是娘们儿的叫声哩。”
说罢,还搓了搓手,一副心领神会的模样。
王守贞见状,气不打一处来,扬起手狠狠拍了一下那士卒的脑袋,怒目圆睁,骂道:
“他娘的,老子说的是有人喊救命的声音!你小子一天到晚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腌臜事儿!”
那士卒被拍得脑袋一偏,缩了缩脖子,脸上的坏笑瞬间消失,换上一副尴尬又心虚的表情。
王守贞又仔细听了听,大叫一声“不好”
随后夺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