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你就叫桃子吗?没有大名吗?”
小桃子一手握着一块云片糕,吃的正香,听到大哥哥的话,她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
望着小丫头水汪汪的大眼睛,宁怀瑾沉思片刻,
“那我给你起个名字吧,就叫桃夭。希望你以后嫁个好人家,幸福美满。”
谁知道小桃子再次摇了摇头,宁怀瑾以为她不喜欢这名字,正想开口,小丫头却说话了。
“等桃夭长大了,要嫁给大哥哥。”
宁怀瑾笑了笑,童言无忌。
他是不会把一个小孩子的话当真的。
只是他觉得,自己带着一个小女孩始终不太方便。
中途扎营的时候,宁怀瑾去了一趟自己娘亲那里。
江韵看到桃夭眼前一亮,蹲下身,摸了摸桃夭的头,
“瑾儿,这孩子是?”
宁怀瑾将前因后果简单的说了一下。
江韵听得认真,拉过桃夭的小手,心疼地喃喃低语:
“可怜见的,也是个苦命的丫头。”
这时,沈清婉从一旁走来,手中端着一盘精致糕点,递到桃夭面前,笑着夸赞:
“这小姑娘生得这般标致,日后长大了,定能寻得一门好亲事,嫁个如意郎君。”
江韵本想跟自己的儿子聊聊家常,谁知道沈清婉和柳若烟拉着宁怀瑾去了一旁。
她浅笑着摇了摇头。“这臭小子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
“都给咱家守好了,任何人没有陛下旨意不得入内,还有,所有人都给咱家退到十米外。”
皇宫,一间偏僻宫殿门口,老太监扯着公鸭嗓叫嚷着。
禁军在这道命令下,将宫殿团团围住,哪怕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殿外,寒风瑟瑟,殿内,沉香袅袅,烟雾弥漫,让人看不真切。
正中央的案桌上,供奉着一个无字牌位。
“朕也是迫不得已,你会怪朕吗?你不会的,对嘛?你不会怪朕的,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哈哈哈哈哈。”
大周皇帝的神情逐渐变得癫狂,他恶狠狠的指着无字牌位,似质问,似发泄:
“你告诉我,凭什么她爱你,甚至连百姓也爱戴你,凭什么?你告诉我凭什么?
朕哪里不如你?朕是天子!这世上所有人都应该视朕为神明!
朕要让你看看,朕是如何一统这天下,打下万里江山!成就千古霸业。
朕要证明,朕比你强!”
郭皇帝喊的累了,靠坐在案桌上,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许是觉得小杯喝着不过瘾,他愤怒的将酒杯砸碎,转而直接用酒壶往自己嘴里灌。
“把你放在这里,就是想让你看看,看看朕如何成为那千古一帝。哈哈哈。”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皇帝脚步虚浮,摇摇晃晃,从殿中缓缓走出。
守在殿外的老太监见状,忙不迭地领着几个小太监疾步上前,想要搀扶。
老太监弓着身子,满脸堆笑,才刚开口:
“官家,您这是……”
话到嘴边,瞧见皇帝那恶狠狠的目光,他瞬间把话吞了回去。
“奴才有罪,请陛下恕罪!”
老太监“扑通”一声跪地,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脑袋也跟着重重磕在地上。
皇帝酒劲上头,抬脚狠狠踢向跪在地上的老太监,嘴里嘟囔着:
“吴廉忠啊吴廉忠,你最是合朕心意,可你为什么要背叛朕?他到底哪点好?值得你拿命去护?如今他都死透了,你还一门心思忠于他……”
说罢,皇帝身形踉跄,跌跌撞撞地朝着寝宫的方向走去。
一众太监们低着头,屏气敛息,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谁也不敢贸然上前。
……
宁怀瑾的队伍继续前行,几天时间过去,队伍已渡过黄河,经卫县、共城县,进入河北道——洺州城。
就在队伍即将到达洺州城的时候,突有一匹快马疾驰而来。
“全军戒备!”
王守贞大喊一声。情况不明,他必须优先保证王爷的绝对安全。
谁知那人在不远处勒住缰绳,翻身下马。
他跪在地上,双手高举,手里拖着一个竹筒。
这是宁怀瑾离京之前留下的一步棋。
那就是醉香楼。
在柳若烟的运作下,醉香楼已然成了宁怀瑾的情报部门。
至于她用了什么方法,让那些风尘女子心甘情愿做谍子,宁怀瑾不得而知。
拿到密函的他,只是看了一眼,脸色就沉了下来。
“吴叔啊,终究是我连累了你…”
宁怀瑾早就猜出给自己禁军名单的人是吴廉忠。
本以为他这么做应该有自保的能力。
万万没想到,最终他还是暴露了。
如今落得个五马分尸的下场,这怎能让宁怀瑾不感伤。
他走下马车,朝着京城的方向遥遥一拜。
“吴叔,是我对不住您,怀瑾在这里给您磕头了。”
起身后,宁怀瑾的眼神逐渐冰冷。
这位大周皇帝手里又添了一笔血债,他早晚是要回去讨回来的。
当队伍浩浩荡荡行至洺州城下时,王守贞却猛地一勒缰绳,面色骤变。
只见那城门紧紧闭阖,厚重的门板仿若屏障,将他们阻隔在外。
他想不通,这大白天的,正是人来人往的时候。
如今却大门紧闭,透着说不出的怪异。
王守贞略一思忖,旋即双腿一夹马腹,策马向前几步,仰头朝着城楼上的守城官兵高声喊道:
“我乃禁军王守贞,奉皇命,护送北靖王前往易州,速速打开城门。”
朔风裹挟着彻骨寒意呼啸而过,
城楼上值守的官兵听闻动静,仅仅是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
便将目光移开,再没半分关注。
王守素瞧见自家兄长吃了闭门羹,哪能咽下这口气,
当即扬鞭策马奔至近前,把来意又重复了一遍,
可回应他的,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城楼之上无人理会。
这番遭遇,可把兄弟俩彻底激怒了。
“他娘的,连王爷的面子都敢驳!”
“这群被猪油蒙了心的狗东西!真恨不得提刀砍了他们!”
马车内,宁怀瑾早已听闻外面发生的一切,他神色平静,缓缓掀开了车帘:
“传令下去,先在城外扎营,让弟兄们都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本王自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