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韫昭眸色有些冷:“武峰,去查下苏姨娘方才和谁在一起喝的茶。”
“是。”
武峰去了茶馆一趟,不多时便打听完回来了:“主子,和苏姨娘一起喝茶的是白姑娘。”
这时正好白念滢也从茶馆出来了,景韫昭彻底打消疑虑。
只是这簪子原本是在裴时安手上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白念滢发现了苏璃棠和裴时安那段过往?
景韫昭不确定这簪子是被苏璃棠和白念滢谁从窗口扔下来,但敢肯定的是,她们两人之间一定发生了矛盾。
多半还是因为裴时安。
马车上,喜桃看着手里的喜帖,上面写着白念滢和裴时安的名字,想起方才白念滢诋毁姨娘的那番话,就觉得这喜帖让人反感,扔到一边去了。
不过看姨娘的脸色,有些沉闷,不知是不是被影响到了。
“姨娘......这事不怪你,是白姑娘她自己误会了,您可别和自己置气。”
苏璃棠知道喜桃是误会了,笑了笑,脸色明媚了几分:“我自然不会怪自己,也没和自己置气。”
她只是被裴时安的行径给恶心了。
她不知道裴时安怎么在白念滢面前诋毁自己的,就算她在白念滢面前解释再多,依旧会让白念滢认为是她先勾引的裴时安,白念滢只会相信裴时安,她说再多都是徒劳。
喜桃看着扔在一旁的喜帖:“那他们两日后的大婚,姨娘还去不去。”
“去,为何不去,”苏璃棠脸色平静,“既然喜帖都送给我了,我若不去,岂不是成了我心中有鬼了。”
马车到府门口,苏璃棠从马车上下来,随即后面又停了一辆马车,下来的是景韫昭。
苏璃棠没想到景韫昭的马车就在自己后面,上前行礼:“妾身见过世子。”
每次看她这般乖顺行礼的时候,景韫昭都不习惯,毕竟暗地里的时候可没这么乖顺,没少逆着他来。
这般模样,像极了披着羊皮的小狐狸。
景韫昭颔首:“以后不用这般客气。”
两人一同进府,可能是苏璃棠走路慢,又或许是她没景韫昭腿长,两人慢慢拉开距离。
景韫昭步调放慢,等苏璃棠追上,侧眸看她一眼:“方才出府做什么了?”
“和白姑娘约着喝了一会儿茶。”
“都聊了什么?”
“再过三日就是她和裴大人的大喜之日,她送了喜帖给我,邀我去喝喜酒。”
苏璃棠一脸坦诚,该说的不会隐瞒,不该说的也不会多说一句。
景韫昭自然知道她没把话说完。
走到洛华苑,景韫昭没进去,他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一进洛华苑心思就不在公务上了,影响他做事。
苏璃棠站在院门口犹豫道:“......世子今晚可还要来妾身这里?”
自从她回来后,十天里世子有八天都在她这里,苏璃棠苦不堪言。
景韫昭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你想我来吗?”
自然不想。
但这话也不能直接说。
苏璃棠斟酌着道:“今日妾身身子不适,不能尽心伺候世子,要不世子先去徐姨娘... ...”
她还没说完,景韫昭的脸色便刷一下冷了:“今晚我还来。”
“......”
说完景韫昭便大步离去,不给苏璃棠再‘讨价还价’的机会。
傍晚,天色方暗,喜桃被景韫昭唤去了书房。
“不知道世子找奴婢来......有何要事?”
看着坐在案牍前的景韫昭,脸色薄凉平静,却给人一股压迫感,喜桃心里忐忑至极,不自觉的握紧掌心。
世子可从来没有单独传唤过她,不知道是不是她犯了什么错,还是姨娘出了什么问题。
“今日苏姨娘和白念滢在茶馆都聊了什么?”景韫昭开门见山,没有半句废话。
不论对谁,他向来喜欢单刀直入。
喜桃的眼皮蓦地挑了几下,白姑娘和姨娘聊的那些话,她自然不敢说出口。
这事可是关乎着姨娘的名声。
虽说姨娘和裴大人没任何关系,是白姑娘自己误会了,但说给世子听的话,他未必信任姨娘,届时姨娘便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喜桃稳住心神,从容道:“正如姨娘今日所说,白姑娘只是给姨娘送了喜帖,让她去参加婚宴......”
甫一抬头,看见景韫昭手里正把玩着一支簪子,喜桃脸色突地变了,脑子里刚想好的措辞变成了一片空白。
景韫昭眸色幽深,勾着唇角道:“这支簪子是我在茶馆附近捡到的,苏姨娘也有支相似的,这支也是她的?”
喜桃耳朵里嗡鸣作响,掌心冒出冷汗,慌乱道:“应该不是......估计是巧合。”
“是么,”景韫昭睨着喜桃,狭长的凤眸深不见底,语气阴冷:“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要听实话,若你敢再隐瞒,发卖出府。”
一番话拿捏住了喜桃的命脉。
她知道自己虽说是姨娘的人,但府上的主子还是世子,世子若把她发卖,就是姨娘也忤逆不了。
喜桃无路可退,只能如实相告:“这簪子确实是姨娘的,但不知道为何会在裴大人身上,白姑娘知道后便来质问姨娘,姨娘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白姑娘以为姨娘对裴大人有其他心思,任姨娘怎么解释都无用,因此还跟姨娘决裂了。”
喜桃是聪明人,就算说实话,也知道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比如姨娘和裴大人之前相识的事情她便不说,以免世子顺藤摸瓜再查到姨娘以前的身世。
喜桃跪在地上,郑重诚恳道:“奴婢用人头担保,姨娘和裴大人一直都是清白的,求世子相信姨娘。”
若是世子因此迁怒到姨娘,无论什么罪,她都愿意替姨娘受着。
景韫昭却轻声点头:“我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