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后。
我收拾饭桌,贾迪去开了院门,放陈伟岸进了屋。
他舌头还没好,刚进来就大舌啷即的说道:“周铁,我好歹也比你年长,你真是一点都不懂得什么叫尊老爱幼!让我在门外等那么长时间!我挺大岁数,我站外面跟个门童一样!”
我深吸一口气,将碗用力扣在饭桌上,斜着眼看向他。
还没等说话,张伟岸浑身一颤,竟哭出了声:“你不仅欺负我!你还欺负我家老仙!你把我家老仙还我!”
幸亏屋里没有别人,要不然看他哭的梨花带雨…不对!花枝乱颤?也不对…鬼哭狼嚎!对!这回这词对了!
要不然看他鬼哭狼嚎这样!还得以为我把他怎么了呢…
“张伟岸,做人要讲道理,你派你家老仙过来袭堂,我作为执法堂,把他们扣下来没毛病吧?我就算把他们杀了,谁能说我啥?”
他僵在原地,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你是...执法堂?这事儿我咋不知道呢?也没人告诉我啊。”
“上天封我为执法堂的时候,还要通知你一声?我还得天天吹个大喇叭到处宣扬?你说这话跟放屁没区别。”
张伟岸哭的声音更大了几分:“是我错了,是我激进了,但是我家老仙没做过啥错事儿,你不能把他们都折磨死了吧?”
我翻了个白眼:“我是刽子手啊?我成天啥也不干,就杀老仙啊?”
他将脸上的眼泪擦干,搓了搓手有些局促道:“那你能不能把他们还我?我真知道错了,店我现在已经都开始出兑了,你把他们放了,我哪来的回哪行吗?”
我长叹一口气,在心里问蟒翠花:【翠花师傅...】
还没等说完,蟒翠花声音冷漠,直接回了我两个字:【闭嘴。】
郑小翠闪身出现在我面前:【小铁,需要查的老仙太多了,翠花姐在堂营忙的头发都炸起来了,你让他先走,全部查清楚后,如果没做过恶会放他家老仙回去的。】
说完,郑小翠给我打了个影像,画面中的蟒翠花...嗯...怎么说呢...只能用一句话形容,干活果然没有不疯的。
“现在还不了,但你放心,你家老仙没啥事,现在正在我家堂营荡悠悠呢。”
张伟岸一愣:“荡秋千啊?执法堂是高级,堂营里面还有游乐场啊?”
“啊,不是,绑起来挂那个城门楼上了...”
我话还没说完,张伟岸猛的站起身:“周铁!你还说没杀我家老仙,都给挂城门楼上了!那不都死了才挂的吗!你给我等着!我打表告你乱用执法权!”
他撂完狠话,就夺门而出,我满脸不解看向贾迪:“活着不能挂城门楼吗?有这规定咋的?”
当天晚上。
我睡的正香的时候,突然感觉一阵阴风袭来,直接将我冻醒,就见二姑奶站在旁边,手里拿着一堆黄纸。
“姑奶?你咋来了?来就来吧还带啥东西啊。”
二姑奶冷笑一声,将手中的黄纸放在炕上,狠狠的甩了一个脑拍过来:【你看看这是啥!】
我捂着脑袋睡意全无,垂着头看向那一堆黄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落款是:张伟岸。
“这老登,还真去打表告我了。”
二姑奶抻起我的耳朵:【我前脚刚回东城,后脚就收到消息,这张伟岸往上方打了一百多张表文,地府一百多张,土地庙都没放过扔了二十多张!】
【小兔崽子,你到底干啥了!如实告诉我,要是犯了错我好马上去地府为你求情!等会就来人审你了!】
二姑奶的语气虽然不好,但表情满是担忧。
我心里一暖将所有事情跟二姑奶说了一遍,后者担忧的神色才缓缓消散,似是安慰的摸了摸我头顶:【我刚回城就收到消息,还以为你小子犯了混惹出了什么事,直接马不停蹄赶来了,还好...】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蟒翠花出现在我面前,她两侧还站着闪着金光的将士...
这两位将士就是上方派来询问情况的,张伟岸打了那么多表,再加上我是执法堂,有封堂杀仙的权利,是必须要调查清楚的。
还没等将士说话,郑小翠带着两位鬼差也出现在面前,毕竟...张伟岸还给地府打了那么多表文,鬼差也是要来看看的...
我揉了揉太阳穴,看着眼前怪异的氛围,苦笑两声,张伟岸家里的黄纸不用花钱买是吧?
直到天蒙蒙亮,眼前的将士还有鬼差才离开。
二姑奶轻叹口气:【还好盘道斗法是张伟岸上门挑衅的所以合理合规,要是你身为执法堂去随意找人盘道,光是这点就够你吃不了兜着走的了。】
蟒翠花此时适时出声:【他家老仙财太黑,每一个去看事的缘主,都收了不少钱,但确实没做过恶,收了钱之后确实该办的事都办了。】
【这点跟张伟岸也挂钩,人心不正太贪财,老仙也就跟着心不正,但他确实救过不少人,你看给他们放回去不?】
这时,我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张伟岸很快还得过来找我,这小子先是找老仙闯堂,后期又去告我黑状,我就这么轻而易举给他家老仙放了?
二姑奶知我心中所想,离开前说道:【这事不光是张伟岸的错,你也有错,你话没说清楚,导致他误会你乱用职权,罚你头疼一天,好好反思反思。】
【但,你若是想出口恶气,可以,别闹太大,只要别坏了执法堂的规矩,剩下的我都能给你兜底。】
看着二姑奶离开的背影,我干笑两声,二姑奶这是打我个巴掌又给我个甜枣,软硬兼施,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二姑奶老的太辣了。
【周铁!】
想到这,我耳边隐约响起二姑奶的咆哮声:【罚你头疼两天!疼死你个兔崽子!】
很快,公鸡打了鸣,本想再睡一会,但头疼的像是电钻往我骨头里打洞一样,只能起了床。
三天后。
我和贾迪正在店里干活的时候,果然如我所料,张伟岸再次登门。
当时我坐在凳子上叠着金元宝,与刚进门的张伟岸对视。
他神色尴尬,手里提着两个包装盒,看样式装着的应该是酒水:“我昨天做了个梦,这才知道误会你了,你没把我家老仙咋样...这不今天过来就是来找你赔礼道歉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