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气得在心中对徐昭昭一阵臭骂,但脸上却毫无异常。
“怎么会呢,昭昭姑娘刚被找回,想必有很多事情要忙,今日突然造访,臣妇只是有些意外。”
“不过既然姑娘没有什么要事,那不如就让行儿陪你到园子里逛逛,也省得在我们这些个外人面前太过拘谨。”
徐昭昭第一次如此受挫,心里气得要死,但面上却丝毫看不出来。
“伯母怎么会是外人,要不是律行哥哥将我找回来,我现在说不定就要被迫……呜呜~,昭昭想想都觉得后怕。”
徐昭昭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沈夫人又是一阵无语。
“一切都过去了,昭昭姑娘不必在意,若是你愿意的话,园子里的荷花开了,让行儿带你去看看吧。”
徐昭昭立刻收回刚刚的后怕,转而表现出一副高兴又不好意思的表情。
“可以吗?会不会打扰大家?”
沈夫人心里:知道打扰你还来?
嘴上却道:“怎么会,昭昭姑娘能来,是我沈府的荣幸,行儿带昭昭姑娘去吧。”
沈律行虽然心中有些不愿,但他受了景文帝所托,却也无法推辞。
“昭昭姑娘,请吧。”
徐昭昭高兴起身,不过却跑到了慕挽歌身边,抬手就要去拉她。
“挽歌,我与律行哥哥单独相处是不是不太好?要不,你也一起吧。”
慕挽歌正在惊叹于徐昭昭那变脸一样的本领,冷不防被她突然问话,一时竟是有些反应不及。
“昭昭姑娘刚刚说什么?”
徐昭昭见她模样,就知道她是吃醋了,心中冷笑,脸上却故作无辜。
“挽歌,你是不是生气了?”
慕挽歌一脸纳闷,“生气?我生什么气?”
她刚刚是真的走神,所以没听到沈夫人与她说了些什么,但看在徐昭昭眼里她就是嫉妒了。
“挽歌,你是不是怪我与律行哥哥走得太近了?我,对不起,我实在是……”
慕挽歌见她又开始表演,心中暗叹不愧是青楼里出来的姑娘。
“昭昭姑娘,你多心了,我刚刚正在想事情,确实没听到你的话,实在抱歉。”
沈夫人看不下去了,直接开口替慕挽歌解围。
“昭昭姑娘,挽歌稍后还要陪我和她的姨娘去趟云家,就不能陪你了,还是让行儿陪你一起去吧。”
说着,有些不悦地看向沈律行,“行儿,你还愣着做什么?”
沈律行刚刚看到慕挽歌愣神,心中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如今听到自家母亲提醒,立刻点头。
“昭昭姑娘,府上有很多庶务,我们还是莫要打扰她们了。”
徐昭昭原本就只是想要故意气慕挽歌,可没打算真的邀请她,现在能跟沈律行名正言顺地单独相处,她才不会错过。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律行哥哥,我们走吧。”
说完,就想去拉沈律行的衣袖,却见沈律行已经快她一步朝外走去。
她也并未在意,喊了一句“律行哥哥等等我”,然后就追了出去。
等到他们离开之后,沈夫人气得“呸”了一声。
“不愧是青楼里出来的姑娘,果然一身的狐媚。”
慕挽歌莞尔,不过还是轻声提醒。
“挽歌知道母亲是替挽歌不平,但她毕竟是陛下找寻多年的女儿,咱们还是莫要招惹她了。”
见沈夫人点头,慕挽歌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成婚这么久,挽歌还未曾见过外祖父和外祖母两位老人家呢,如今第一次见面就要麻烦他们,挽歌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沈夫人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你外祖父外祖母都是很好的人,你这么懂事,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慕挽歌笑着点头,“能将母亲教养得这般心善,外祖父和外祖母的性格可见一斑。”
慕挽歌悄无声息地拍了个马屁,惹得沈夫人呵呵一笑,然后带着她重新去了柳姨娘房中。
柳姨娘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云家那边也派了人来接。
“正想着去跟云姐姐说一声呢,没想到你们倒是先过来了,怎么样,那昭昭姑娘?”
沈夫人一听徐昭昭就烦,忙摆手示意柳姨娘不要再提,惹得慕挽歌又是一阵轻笑。
“好了,娘,今日我们得空,陪你一起去云家。”
柳姨娘虽然疑惑,但更多的却是高兴,几个人说说笑笑地上了马车,然后直奔云家而去。
侯府后花园,沈律行看着面前的荷花,脑海里却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起那日慕挽歌落水的样子,以及,他替她换衣服的情景。
微微摇了摇头,将脑海里的旖旎摇走,却又突然想起那晚慕挽歌说起的绳子。
徐昭昭跟在他的身后,正想着该说些什么,就见他对着荷花摇头,有些不解地问。
“律行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头不舒服?”
沈律行摇头,“无事,只是刚刚被阳光晃了下眼睛。”
“昭昭姑娘,那日在宫宴上,你将绳子扔下荷花池的时候,可曾发现绳子有什么异常?”
徐昭昭心里“咯噔”一下,故作疑惑地问。
“律行哥哥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想起来了,那日的绳子断了,莫非,律行哥哥是怀疑我?”
见她又要委屈,沈律行眉头狠狠蹙起。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那绳子断得有些奇怪,想要问问姑娘有没有什么发现。”
“当时人多眼杂,我也没有顾上多想,如今想来,那绳子是那些宫人用来维护荷花池时使用的,应当不至于如此不结实。”
徐昭昭见他并未怀疑自己,表情这才好了一些。
“既然荷花池都有可能年久失修,更何况是不怎么常用的绳子呢,说不定是那些宫人惫懒没有发现。”
沈律行点头,慕挽歌落水的事情,皇宫里给出的结论是荷花池年久失修,才会让她不小心失足。
如今徐昭昭说绳子时间长不结实,倒也听不出什么问题。
“昭昭姑娘说的是。”
说完,他便继续一言不发,徐昭昭在他身后直皱眉。
良久,徐昭昭也觉得这花实在没什么看头,便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与他说话。
“律行哥哥,你说,父皇和母妃是不是嫌弃我了?”
沈律行摇头,徐昭昭知道他性子清冷不爱多话,又自顾自地问。
“既然不嫌弃,那为何他们已经确定了我的身份,还要让我等一个月的时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