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文帝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地拖延时间,但这些却不能为外人道,沈律行斟酌片刻,方才解释。
“皇室血脉不容混淆,陛下和娘娘也是为了姑娘日后不被别人质疑,良苦用心,姑娘应当体谅。”
徐昭昭苦笑,“我自是会体谅他们,那你呢?可也觉得我的身份有疑?”
沈律行摇头,“无论是胎记,还是玉佩,姑娘都与公主对得上,娘娘都已经亲自确认,沈某自然不会怀疑。”
徐昭昭还是有些不太放心,“那你我从小青梅竹马,你难道对我一点熟悉之感都没有吗?”
沈律行心中想着别的事情,脸上并未有任何不妥。
“你我分别十年,姑娘又经历了那么多,性格早已变了许多,不熟悉也是正常。”
“而且,你我小时候也不过是见过几次,沈某对姑娘并不是十分了解。”
徐昭昭显然对他的答案很不满意,急切地追问。
“那他们都说你钟情于我,甚至为了我多年不近女色,要不是慕挽歌用了特殊法子,你现在该娶的人就应该是我。”
沈律行回眸,脸上带着些许异色,徐昭昭这才发现自己太着急了,急忙道。
“律行哥哥,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也知道我这些年的经历,当初要不是他们将我错认成你,我也不会……”
“不对,律行哥哥,我,我不是怪你,呜~呜呜~,律行哥哥,我是不是很笨,连话都说不明白。”
“律行哥哥,是你将我找回来的,所以,你是最了解我的人,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的对吗?”
沈律行又不傻,自然能听出她言语中的暗示,不过,他并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昭昭姑娘不必多想,一切自有陛下和娘娘做主,姑娘只需耐心等待几日,就可以重新恢复身份。”
徐昭昭深知自己的情况,也知道,很多事情都是迟则生变,她哪敢就这样一直等着。
不知想到什么,她突然朝着沈律行靠近一步。
“律行哥哥,你真的不了解我吗?可为何我听母妃说,你之前这么多年一直为我守身如玉,还曾说过要娶我呢?”
沈律行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徐昭昭却故意曲解。
“律行哥哥,你不敢承认,是不是因为我在青楼待过,所以嫌弃我了?还是说,你害怕我过门之后,会委屈了慕挽歌,所以刻意疏远我?”
看着几乎贴上来的徐昭昭,沈律行后退一步。
“昭昭姑娘自重。”
谁知徐昭昭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更进一步。
“律行哥哥,你知道吗,自从那日你在怡红院将我救出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对你芳心暗许了,你不知道母妃说你会娶我的时候,我有多开心。”
沈律行眉头狠狠皱起,徐昭昭故作看不见,继续絮叨。
“我知道律行哥哥是个有责任有担当的人,我也知道,不管出于某种原因,你已经与慕挽歌圆房,就不会不管她。”
“其实,经历了这么多,我最知道女子在这世上的艰辛,所以,我不会逼着你休妻的。”
沈律行一时间看不懂她到底想干什么,只能继续后退,却听她苦笑一声。
“我自知我虽有公主身份,但到底遭遇了那些,宫里的人根本就看不上我,他们表面对我尊重,背地里都看不起我。”
“别说是他们,就连我自己都有些瞧不起自己,所以,就算律行哥哥嫌弃我,我也不会怪你。”
“只是,我实在不想住在宫里被他们指指点点了,律行哥哥,不如,你求父皇先将我娶进门好不好?”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用公主的身份对慕挽歌如何,如果你还不放心,那我愿意做小,只求你让我留在你身边就好。”
沈律行没想到她会突然如此,心中顿时涌起一抹不悦。
“昭昭姑娘,你这是做什么?你身份贵重,你的婚事自有陛下为你做主,你怎可如此自甘堕落。”
徐昭昭突然自嘲一笑,“自甘堕落?律行哥哥,还有什么比做青楼花魁还要自甘堕落的事情吗?”
“我知道这些年因为我的丢失,父皇和母后没少怪罪你和沈家,我也知道,我这样做会让你也看不起我,可我实在想不到其他法子,我是真的想帮帮你,也帮帮我自己。”
说着,她一咬牙,身子突然朝沈律行的怀里扑去。
沈律行下意识地侧身,却忘记他身后就是荷花池了。
徐昭昭惊呼一声,直直朝着荷花池扑去。
“律行哥哥救我,我不会水。”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沈律行一时没反应过来,徐昭昭却已经在荷花池里喝了几口池水。
“律行哥……哥,救……咕噜咕噜。”
又呛了几口水后,徐昭昭在心中暗骂不止。
她其实会水,但在落下荷花池的瞬间,她就已经想好了,必须要让沈律行救她,如此一来,她就可以借故直接赖上沈律行。
谁知沈律行见她落水,却只是呆愣愣地站着,一点救人的意思都没有。
无奈,她只得在荷花池里假装挣扎,最后,眼底闪过一抹狠厉,竟然直接朝着池水下面沉去。
沈律行见状,终于反应过来。
“砚书,救人。”
砚书:“……”
“主子,这不妥吧,毕竟男女有别。”
沈律行看着即将看不到人影的徐昭昭,一脚朝着砚书踹去。
“废什么话,救人要紧。”
砚书落水,无奈只得朝着徐昭昭游去。
即将沉入水里的徐昭昭,恍惚中看到一抹人影过来,还以为是沈律行下来救她。
为了不被发现异常,她闭着眼睛又在水里扑腾了几下,等对方将她抓住之后,她看都没看,直接死死将身子贴了上去。
砚书只感觉自己仿佛被一条水蛇缠上,吓得他一时忘了动作,差点与徐昭昭一起沉底。
好在他理智尚存,被水淹没之前,他猛地用力挪动身子,稍微离着她远了一些。
可谁知徐昭昭虽然闭着双眼,但人却如同水蛇一般,竟然再次缠了过来。
最后,为了防止他挣脱,竟将双手双脚全都抱住砚书,她才停下动作。
砚书无奈,只得任她死死抱着,费力朝岸边游去。
好不容易将人带上岸,却发现徐昭昭一点松手的迹象都没有。
他有些委屈地看向沈律行,“主子,现在怎么办?若是让人看到我与她这个样子,那我的清白岂不就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