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原县广袤原野上,尘土飞扬,两千骑兵整齐排列。
吕布东拼西凑,耗尽所有积蓄组建起来一支精锐力量。
为了打造骑兵,他四处奔走,从各地招募勇士。
又花费大量钱财购置战马、军粮和武器装备,几乎将自己的家底掏空。
吕布身着鲜亮的铠甲,骑在威风凛凛的千里驹上,意气风发地指挥着训练。
他身姿矫健,动作利落,每一个指令都清晰而有力。
时而亲自示范骑射技巧,时而大声纠正士兵们的错误动作,声音响彻整个训练场。
魏续站在一旁,看着吕布和士兵们的训练,心中满是震撼。
他跟随着吕布已久,深知吕布对这支骑兵的期望有多高。
看着吕布不知疲倦地指导着士兵,他不禁感叹,这才是真正的大将风范。
侯成也在一旁,眼中流露出赞赏的神色。
他看着训练场上整齐划一的骑兵队伍,感慨道:
“将军如此用心,假以时日,并州狼骑必将成为敌人闻风丧胆的力量。”
宋宪气血激荡,握紧了拳头,心中充满了斗志。
他渴望着能与无敌骑兵一起,在战场上纵横驰骋,立下赫赫战功。
宋宪看着吕布,心中充满了敬佩之情。
暗暗发誓一定要在吕布的麾下,实现自己的抱负。
吕布训练了一圈后,见士兵们略有疲惫,便下令让将士们自由活动。
士兵们如释重负,纷纷下马休息。
有的聚在一起讨论着刚才的训练,有的擦拭自己的武器。
一声轻轻的叹息声传来,格外地清晰。
吕布和众人闻声望去,只见秦谊正坐在一旁,脸上露出忧虑的神色。
魏续走上前去,略带质问地问道:
“秦谊,是将军的演练不够精彩吗?为何叹气?”
秦谊听了,微微低下头,缄口不语。
他知道魏续狗腿子护主的脾气,担心自己的话会引起众人的不满。
吕布见状,沉毅地道:“但说无妨,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
他的声音平和,让人感到一种信任。
秦谊抬起头,看着吕布,感慨道:
“主公,战马有了,军粮有了,武器装备也有了,可唯独将士们的骑术跟不上。”
魏续听了,一时无话可说,他不得不承认秦谊说得有道理。
虽然吕布训练得很严格,但士卒骑术的提升并非一朝一夕之功。
侯成深以为然,皱着眉头道:
“是啊,没有两三年时间的训练,很难和鲜卑骑兵分庭抗礼。”
“鲜卑人从小就与马为伴,骑术精湛,这是他们的优势。”
宋宪眺望零零散散的骑兵,跟着感慨道:
“鲜卑人从小长在马背上,我们怎么能比?”
吕布听了众人的话,并没有气馁,眼神坚定地道:
“我知道我们面临的困难,但这并非不可克服。”
“鲜卑人能做到的,我们也能做到。”
吕布匆匆结束了一天的训练,看着士兵们逐渐熟练起来的骑术,心中既欣慰又忧虑。
要想真正与鲜卑骑兵抗衡,仅仅依靠现有的训练远远不够,必须要有革新的装备。
他吩咐秦谊跟上,二人并肩朝着军帐走去。
秦谊心中满是疑惑,不明白吕布为何突然找他。
踏入军帐,吕布转身,神色凝重地看着秦谊,问道:
“你对如今骑兵的装备,有何看法?”
秦谊微微一愣,思索片刻后道:
“主公,现有的装备虽能满足基本作战需求。”
“但与鲜卑骑兵相比。”
“我们在骑乘的稳定性与对战马的保护上,仍有差距。”
吕布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随后道:
“我近日一直在思索,有了一些关于装备革新的设想,想先与你探讨一番。”
说着,吕布走到桌前,拿起一块木炭,在帛纸上开始勾勒起来。
“你看,这是我设想的高桥马鞍。”
吕布指着纸上的图案,向秦谊介绍道:
“普通马鞍较为平坦,骑兵在马上作战时,身体缺乏有效的支撑。”
“尤其是在激烈的拼杀或者长途奔袭中,很容易疲惫甚至失去平衡。”
“高桥马鞍,前后两端高耸。”
“可以更好地固定骑手的位置,让他们在马背上更加稳定。”
秦谊凑上前,仔细端详着图案,心神震颤。
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骑兵们在战场上使用高桥马鞍的场景,激动道:
“主公,新式马具妙极!”
“有了高桥马鞍,骑手在马上的稳定性将大大提升。”
“能更好地发挥战斗力,必能弥补将士们骑术的短板。”
吕布笑了笑,心有成竹道:“这还不够。”他又在纸上添了几笔,“再看这个,双马蹬。”
秦谊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汉军单边马蹬已经存在,但使用范围并不广泛。
吕布提出的双马蹬,让秦谊看到了更大的潜力。
“主公,单边马蹬虽能帮助骑手上下马,但在作战时,能借助的力量有限。”
“双马蹬不同。”
“骑手双脚都能借力,无论是冲锋、转向还是劈砍,都能更加自如。”
“简直是骑兵作战的一大变革!”
吕布点了点头,对秦谊的见解很是满意:
“还有一处关键,战马的马蹄。”
他再次拿起木炭,在纸上画出马蹄的形状。
“我们的战马,在长途行军和作战中,马蹄极易磨损。”
“我设想打造一种马蹄铁,钉在马蹄上。”
“既能保护马蹄,又能增加马蹄与地面的抓地力。”
“让战马在各种地形上,都能跑得更稳、更快。”
秦谊听后,不禁惊叹出声:
“主公高见!”
“有了马蹄铁,战马的耐力和灵活性都将得到极大提升。”
“这对我们骑兵的整体实力,无疑是巨大的增强。”
吕布看着秦谊,神色严肃地强调:
“这些装备的革新,对于我们骑兵的未来至关重要。”
“鲜卑骑兵之所以强大,很大程度上依赖于他们精湛的骑术和优良的马匹。”
“我们要想与之抗衡,就必须在装备上寻求突破。”
“所以,必须尽快打造出样品,然后进行试验和改进。”
秦谊郑重地抱拳领命:“主公放心,我定当全力以赴,尽快完成任务。”
接下来的日子里,秦谊带领着工匠们日夜赶工。
他们反复研究吕布的设计图纸,不断尝试各种材料和工艺。
在整个过程中,遇到了许多难题。
但秦谊始终牢记吕布的嘱托,毫不退缩。
终于,第一批高桥马鞍、双马蹬和马蹄铁的样品打造完成。
秦谊小心翼翼地将这些样品,呈献给吕布。
吕布看着这些凝聚着众人心血的装备,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他立刻下令,挑选出一批骑兵进行试验。
训练场上,骑兵们纷纷换上新装备。
他们跨上战马,立刻感受到了高桥马鞍带来的稳定感。
在奔跑、转向和模拟战斗中。
双马蹬让他们的动作更加灵活自如,而马蹄铁让战马的步伐更加稳健有力。
随着训练的推进。
骑兵们对高桥马鞍、双马蹬以及马蹄铁这几样新装备的使用。
越发得心应手,反馈也是好得出奇。
有了精良装备的加持,他们在马背上就如同虎添翼一般。
往日里略显生疏的动作,如今变得行云流水。
冲锋、转向、骑射,每一个环节都展现出了极高的水准。
滚滚铁骑奔腾而过,马蹄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
所到之处掀起一股无敌的威压,仿佛能冲破云霄,震撼着整个九原城。
在城中府衙内养伤的丁原,正半躺在榻上闭目养神。
突然感受到地面传来阵阵马蹄的震颤。
他倏地惊醒,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神色紧张地大声问道:
“是不是鲜卑人袭城?”
一旁的张杨赶忙回答:“都尉,不是鲜卑人,应该是吕布正在训练骑兵呢。”
丁原紧盯着案上震颤的茶盏,满脸的难以置信,直呼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丁亮正陪着父亲养伤,听到这话,好奇地追问:
“父亲,怎么不可能呀?”
丁原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这般声威。”
“依我多年征战的经验来看,最少得是上万骑兵同时奔腾才能有如此气势啊。
“可吕布最多也就组建了一千骑兵,怎么可能弄出这般动静来?”
张杨听了丁原这话,心里也犯起了嘀咕,他也摸不准这其中的缘由了。
毕竟如雷的马蹄声和强大的气势,确实超出了他的认知。
丁原思忖片刻,吩咐道:
“抬我去看看,我倒要瞧瞧吕布到底训练出了什么样的骑兵。”
张杨不敢怠慢,立刻带着几个仆役,小心翼翼地护送丁原来到了九原城的城墙之上。
站在城墙上眺望。
只见两千骑兵纵横驰骋在训练场上,马蹄声如滚滚天雷。
每一次冲锋都好似裹着风雷之势,气势磅礴得让人移不开眼。
那整齐的队列,精湛的骑术,看得人热血沸腾。
丁亮瞪大了眼睛,望着那壮观的场景。
只感觉体内气血翻涌,几乎控制不住,差一点就要翻滚落地。
好一会儿才稳住身形,忍不住赞叹道:
“好俊的骑兵阵列!”
张杨深吸了一口气,强行按捺住内心的震撼,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喃喃自语道:
“我没记错的话,吕布麾下的这些人,不是一群贼寇,就是曾经的郡兵。”
“此前并无多少出彩之处。”
“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有了如此精湛的骑术呢?”
丁原脸色凝重,目光紧紧盯着那训练场上的骑兵,缓缓道:
“吕布此人,果然不容小觑啊。”
“短短几天内,就能训练出这般精锐的千骑。”
“要是再给他些时日,继续打磨。”
“必能在并州掀起一阵狂澜,成为一方不可忽视的强大力量。”
“真乃天赐飞将也!”
言语之间,既有对吕布能力的惊叹,又有着一丝隐隐的担忧。
他深知这样的人才若不能为己所用,日后恐怕会成为一个强劲的对手。
丁亮依旧不服气,撇了撇嘴,嘟囔着道:
“爹,吕布哪有这么厉害呀。”
“我看他的骑兵就是空架子罢了,不过是看着唬人。”
“真上了战场,指不定怎样呢。”
丁原转头看向丁亮,耐心地分析起来:
“你看骑兵的队列,整齐有序,丝毫不见混乱。”
“再看他们的骑术,无论是控马还是马上作战的动作,都干净利落。”
“这可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出来的。”
“还有那气势,如此昂扬,可见吕布练兵有方啊。”
张杨听得津津有味,不住地点头,心中对吕布的钦佩又多了几分。
丁亮虽然嘴上还是不服气,可心里也明白父亲说得有道理。
只是碍于面子,不愿承认罢了。
他暗自憋着一口气,心中对吕布的嫉妒又添了几分。
日后定要找机会,让吕布知道自己的厉害。
丁原目光如炬,看向一旁的张杨,缓缓开口问道:
“稚叔,我之前让你收集的关于吕布的情报,如今结果如何了?”
张杨微微欠身,恭敬地回道:
“都尉,我已将吕布的过往查得较为清楚。”
接着,他缓缓诉说起吕布之父吕良为国捐躯的故事。
“吕良曾在边境任职,在一次抵御外敌的战斗中。”
“他身先士卒,带领将士们奋勇杀敌,最终不幸中箭,壮烈牺牲。”
“自那以后,年少的吕布便立志要继承父亲的遗志,上山学艺……”
丁原眼神中闪过一丝诡谲的光芒,一闪而逝。
他摩挲着手中的玉佩,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这细微的动作被丁亮捕捉到,他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丁亮一直以来都将自己视为父亲的接班人,在军中也有着一定的地位。
可此刻,看到父亲对吕布如此感兴趣,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丁亮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与不甘,紧紧握住拳头,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他偷偷观察着父亲的表情,试图从父亲的脸上找到一丝对自己的偏袒。
然而,丁原此刻沉浸在对吕布的思索之中,并未注意到儿子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