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续匆匆走进来,神色带着几分急切,高声禀报:
“温侯,张济来访!”
吕布稳如泰岳,嘴角微微上扬,淡然道:
“说张济,张济到。”
郭嘉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容,道:
“天助温侯也,张济此番前来,倒是省了我们一番周折,正好可以与他当面谈一谈。”
吕布微微点头,随即起身,决定亲自出迎。
张济此来,无论是敌是友,并州都掌控了绝对的主动权。
府衙外,张济身着一袭华服,虽面带微笑,眼神中难掩一丝紧张与谨慎。
他身后,贾诩和张绣静静伫立。
贾诩神色平静,目光中透着洞悉一切的睿智。
张绣英气逼人,如松而立,尽显年少的风采。
吕布大步走出府衙,立刻迎上前去,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张济见吕布亲自迎接,心中受宠若惊,连忙上前行礼:
“温侯,张某冒昧来访,还望恕罪。”
吕布连忙扶起张济,正色道:
“张将军客气了,今日将军到访,实乃我并州之幸。”
说罢,他的目光落在儒士身上,见此人气质不凡,心中已然猜到几分。
贾诩似乎察觉到了吕布的目光,微微拱手,神色恭敬却不失风度:
“在下贾诩,字文和,久闻温侯大名,今日得见,实乃荣幸。”
吕布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道:
“先生大名,如雷贯耳。今日相见,果然名不虚传。”
随后,吕布又将目光投向张绣。
张绣上前一步,抱拳行礼:“张绣见过温侯。”
吕布看着张绣,眼中满是赞赏之色:“好一个英武的少年!”
张绣心中一暖,脸上却依旧保持着谦逊:
“温侯过奖了,张绣不过是一介武夫,还望温侯多多指教。”
寒暄一番后,吕布将张济等人迎入府衙。
众人分宾主落座,气氛融洽。
张济见吕布如此隆重相待,不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
“温侯,张某今日前来,是特意向您表明心意。”
“张某对河东绝无染指之心,这一切,都是李儒从中作梗。”
吕布微微颔首,神色平静,眼中透着洞悉:
“张将军磊磊落落,我信得过。此次之事,我也明白其中曲折。”
张济心中感激,接着道:“董公的任命,着实让张某为难呐。”
吕布高坐主位,看似不经意地打量着张济。
实则试图从他的神态中,捕捉到一丝关于其来意与心思的线索。
然而张济面色沉稳,波澜不惊,让吕布瞧不出任何破绽。
他微微侧头,余光悄然看向郭嘉。
郭嘉不动声色,轻轻摇了摇头,传递出同样难以捉摸的信号。
吕布心中暗忖,此事怕是棘手,一时之间竟有些不好处理。
他的目光落在了张绣身上,只见张绣举手投足间尽显少年的朝气与锐气。
吕布心中一动,不禁开口道:
“贤侄如此出众,不如留在太原任职,为我并州出一份力。”
张济沉毅的脸上猛地一动,他膝下无子,多年来一直将张绣视若亲生,寄予厚望。
如今吕布如此看重张绣,无疑是一个改变张绣命运、甚至影响整个家族走向的绝佳契机。
他略作思索,看向张绣,语重心长道:
“绣儿,今后你就跟着温侯,好好效力。”
张绣心中一阵激动,然而少年的倔强与对叔父的忠诚让其不愿轻易表露。
他昂首挺胸,神色坚定,带着一股蓬勃的意气道:
“我誓死追随叔父,怎能在温侯帐下任职呢?”
张济脸色骤变,厉声训斥道:
“放肆!温侯如此看重你,这是你的福分,还不快快谢恩!”
张绣不为所动,果断拒绝。
一时间,场面陷入了僵局。
张济骑虎难下,神色尴尬。
吕布并未动怒,反而微微一笑,语气轻松地问道:
“足下为何不愿意加入并州,莫非是并州的酒,不够烈吗?”
张绣年少气盛,心中傲气顿生:
“若温侯觉得我必须为并州出力,那就拿出些本事来,让我心服口服!”
吕布豪气纵横,仰头大笑:“好一个有胆识的少年!”
张济大惊失色,连忙喝道:“侄儿,不可无礼!”
张绣锋芒毕露,毫不退缩:
“只要温侯能胜我,我心甘情愿留下侍奉温侯!”
吕布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正欲答应。
徐晃挺身而出,铿锵请战:“温侯,让末将与他一战!”
吕布微微犹豫,看向徐晃。
徐晃神色诚恳,抱拳道:
“自投效温侯以来,徐某寸功未立,实在羞愧。”
“今日愿与狂儿切磋一二,也好为温侯分忧。”
吕布点了点头,转而问张绣:“贤侄,意下如何?”
张绣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睥睨的神色:
“等我胜了此獠,再战温侯不迟!”
吕布不禁称赞道:“好!好一个张狂又有胆识的少年!”随即答应下来。
张绣挑衅地看向徐晃,目光中充满了斗志。
徐晃泰然自若,神色沉稳,根本没把张绣放在眼里。
众人移步演武场,阳光洒在宽阔的场地上,映照着众人坚毅的面庞。
张济、吕布、郭嘉等人静静伫立,目光紧紧地盯着场中的两人。
张绣手持长枪,身姿矫健,枪尖闪烁着寒光。
徐晃手持大斧,威风凛凛,斧刃厚重而沉稳。
随着一声令下,张绣率先发难,长枪如蛟龙出海,直刺徐晃咽喉。
徐晃不慌不忙,侧身一闪,手中大斧顺势一挥。
带起一阵呼呼风声,向着张绣拦腰砍去。
张绣连忙跳开,两人你来我往,瞬间战作一团。
长枪与大斧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火星四溅。
场边众人看得目不转睛,纷纷为两人精湛的武艺喝彩。
吕布目光紧紧追随着场中的一举一动,看到张绣精妙绝伦的枪法,如游龙出海,变幻莫测。
他不禁高声称赞:“好枪法!张绣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枪法造诣,实乃难得的将才!”
张济神色虽紧张,但眼中也难掩对张绣的自豪。
他看向徐晃,只见徐晃挥舞大斧,大开大合。
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开天辟地之威,斧风呼啸,气势骇人。
张济也不禁点头称赞:“徐晃的斧法刚猛霸道,有万夫不当之勇啊!”
场中,徐晃越战越勇,气势愈发强盛,手中大斧舞动得虎虎生风。
每一击都似要将大地劈开,撼动乾坤。
张绣虽被强大的气势所震撼,但他骨子里的倔强与坚韧让他血战不退。
他咬紧牙关,眼神坚定。
手中长枪如灵蛇般游走,巧妙地抵挡着徐晃的攻击,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两人你来我往,转眼间已激战三十回合,招招致命,惊险万分。
场边众人看得目不转睛,大气都不敢出。
终于,在一次激烈的交锋中,徐晃开天辟地一斧,将张绣震退。
张绣收枪而立,内心翻江倒海。
他虎口发麻,对徐晃的实力感到由衷的震撼。
张绣走上前,抱拳行礼,真诚地道:
“徐将军,在下佩服佩服!今日一战,让我见识到了真正的高手风范。”
徐晃收起大斧,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道:
“贤侄不必气馁,我年长你数岁,多了些历练。”
“再过几年,等你阅历渐丰,怕就不是你的对手了。”
张绣听后,心中一阵感动。他犹豫片刻,问道:
“将军,我斗胆问一句,您觉得自己比之温侯如何?”
徐晃眼中闪过一丝傲然,自信地道:
“若与温侯交手,三十合之内,徐某不败!”
张绣只觉心神震颤,难以置信地道:
“怎么可能?将军已是天下无双的猛将,温侯竟比您还厉害?”
徐晃看着张绣震惊的表情,缓缓道:
“温侯之勇,天下皆知。他的武艺,早已超凡入圣。”
“我虽不才,但与温侯多次切磋,深知他的实力。”
“能在他手下支撑三十回合,已是我竭尽全力。”
吕布看向张绣,眼中带着期许:
“贤侄,可愿留在并州,与我共创大业?”
张绣心中犹豫了一下,想起之前的拒绝,又看了看徐晃,心中的倔强渐渐消散。
他神态毅然,抱拳道:
“温侯,之前是我年少轻狂,不识泰山。如今我愿追随温侯,效犬马之劳!”
吕布大喜,连忙扶起张绣:“好!从今往后,你我便是一家人。”
宴会在热烈的氛围中继续,酒香四溢,觥筹交错。
吕布端起酒盏,站起身来,神色庄重而坚定,目光扫过众人,缓缓道:
“今日与张将军和诸位相聚,实乃快事。但在欢乐之余,我心中仍有一事牵挂。”
“河东百姓皆是我大汉子民,我曾承诺护他们周全,绝不可任由西凉兵劫掠。”
张济脸上露出敬佩之色,豪爽道:
“温侯放心,我张济虽为西凉将领,但也知百姓疾苦。”
“我定会约束部下,保河东百姓安宁。”
张绣也站起身来,语气坚定地道:
“我叔父一言九鼎,说到做到,温侯尽管放心。”
吕布欣慰地点点头,举起酒盏:
“好!有张将军这句话,我便放心了。来,我敬张将军一杯!”
张济连忙起身,双手举杯,恭敬地道:
“应该是我敬温侯,温侯心系百姓,这份胸怀,让我等钦佩不已。”
说罢,两人一饮而尽。
吕布放下酒杯,余光落在贾诩身上:
“如今我并州推行均田,百废待兴,正缺乏能吏。”
“以文和之才,若能相助,必能让并州如虎添翼。”
“不知张将军能否忍痛割爱?”
张济转头看向贾诩,真诚地道:
“只要文和答应,我自然不会阻止。”
“文和文韬武略兼具,当有更广阔的天地施展抱负。”
吕布站起身,走到贾诩面前,微微躬身,礼贤下士道:
“先生,布求贤若渴,还望先生能留在并州,助我一臂之力。”
贾诩微微一笑,神色平静,委婉推辞道:
“温侯厚爱,诩感激不尽。只是诩才疏学浅,恐难当大任,还望温侯谅解。”
吕布却不气馁,笑着调侃道:
“张将军已经辞退足下,足下要是不愿意在并州任职,还能到哪里去呢?”
张济笑了笑,慷慨道:
“文和,你就答应吧。跟我回去,只会埋没你的才华。”
“在温侯这里,你定能大展宏图。”
贾诩抬眼望向吕布,只见吕布目光诚恳,充满了期许。
他又看了看张济,张济的眼神中同样满是信任与支持。
温侯是一位有抱负、有胸怀的英雄,并州在他的治理下,正蓬勃发展。
张济的理解与成全,也让贾诩倍感温暖。
思索片刻,他终于松口:“承蒙温侯和张将军厚爱,诩愿为并州效力。”
吕布大喜,连忙道:“太好了!有先生相助,何愁并州不兴!”
他端起酒盏,再次敬向贾诩:“先生,今后还请多多指教。”
贾诩也端起酒杯,回敬道:
“温侯客气了,诩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温侯重托。”
宴会的气氛愈发热烈,众人纷纷举杯,为贾诩的加入而庆祝。
吕布与张济、张绣、贾诩等人,相谈甚欢。
从天下局势到并州的发展,从军事谋略到民生治理。
无所不谈。
吕布目光坚定而诚恳,直视着张济的眼睛,郑重承诺道:
“将军此番前往河东,只需一心好好治理,对百姓负责即可。”
“朝廷的诸多指令,大可不必理会,其中多是李儒擅作主张,与天下民生相悖。”
张济心中一震,抬眼望向吕布,只见他神色坦然,毫无虚意。
吕布这番话,不仅是对他的信任,更是一种对天下苍生的担当。
张济心神凛然,拱手道:
“温侯如此信任张某,张某定当不负所托。”
吕布微微颔首,继续道:
“只要将军一直在河东,我保你无虞。”
“往后不管李儒施出什么奸计,我都会向董公解释清楚。”
“力保将军周全。”
张济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起身,深深一揖,感激道:
“多谢温侯!如此大恩,张某没齿难忘。”
宴会在一片和谐融洽的氛围中结束,众人纷纷离场。
吕布回到府中,与郭嘉一同复盘今日之事。
郭嘉神色轻松,分析道:
“依我看,张济有侍奉温侯之心,只是仍有所顾忌。”
“毕竟他久在西凉阵营,如今转投,难免瞻前顾后。”
“但他连侄儿张绣都留下了,足见诚意,不可能蛇鼠两端。”
吕布微微点头,赞同道:
“不错,张济为人磊落,我观其言行,并非虚情假意。”
“只要我们徐徐图之,拉拢他不成问题。”
两人又商议了许久,制定了后续的策略,才各自安歇。
翌日清晨,阳光洒在晋阳,给这座城市镀上了一层金黄。
张济早早起身,收拾行囊,前来告辞,去往河东上任。
吕布得知后,亲自前来送行。
他看着张济,眼中满是期许:
“张将军,此去河东,万事小心。若有任何难处,尽管派人告知。”
张济拱手行礼,道:
“多谢温侯挂念,张某定当在河东好好治理,不负温侯所托。”
吕布微微点头,随后拿出一份文书赠予张济:
“这是我为你准备的一点心意。”
张济看着十万石军粮的调遣文书,心中震惊不已:
“温侯,如此厚礼,张某实在受之有愧。”
吕布微微一笑,道:
“钱财都是身外之物,给什么都不如给粮食好。”
“你上任河东,缺的就是粮食。”
“有了这些粮食,可解百姓和军队的燃眉之急。”
张济心中感动万分,再次拱手行礼:
“温侯大恩,张某定当铭记在心。日后若有差遣,张某万死不辞。”
吕布拍了拍张济的肩膀,道:“好,我等你在河东的好消息。”
张济转身,翻身上马,向着河东的方向疾驰而去。
张绣匆匆赶来,脚步急切,神色间满是焦急。
他本想为叔父张济送行,却不想还是晚了一步。
望着空荡荡的城门,张绣轻叹了一声,低声自语:
“叔父真是毛毛躁躁!”
吕布的爽朗笑声传来:“哈哈哈哈,他是怕你忍不住跟着回去。”
张绣转身,看向吕布,神色坚定,朗声道:
“生逢大世,丈夫当为国效力,怎么可能因儿女情长而羁绊!”
吕布眼中满是赞赏之色,拍了拍张绣的肩膀,道:
“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既然如此,随我去训练并州狼骑吧,让你见识一下我并州的精锐之师。”
张绣心中一振,能见识传说中的并州狼骑,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
他用力点头,跟随着吕布,向着训练场走去。
来到训练场,放眼望去,只见乌泱泱的一万精骑整齐排列,战马嘶鸣,气势磅礴。
这些骑兵身着黑色铠甲,手持长枪,神色冷峻,仿佛一把把利刃,随时准备出鞘。
张绣望着眼前的场景,心潮澎湃,只觉热血涌上心头。
他从未见过如此精锐的部队,每一名骑兵都散发着强大的气息,让人望而生畏。
吕布转头看向张绣,声音朗朗:
“从今天起,你便跟着他们一起训练。”
“我相信,以你的天赋和努力,定能成为一名出色的狼骑将领。”
张绣神态傲然,抱拳道:
“多谢温侯信任,绣定当刻苦训练,不负温侯所望。”
吕布求贤若渴,持续广纳贤才。
河内的郝萌、曹性慕名来投,吕布大喜,当即接纳。
他向朝廷举荐张杨为河内太守,几番周旋,任命终获通过。
自此,各方人才汇聚,吕布的势力稳步扩张,并州上下一片振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