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自认为手刃董卓乃是替袁家报仇雪恨之举,心中暗喜自己对袁术可是有着天大的恩情。他意气风发地率领着剽悍勇猛的并州军,马不停蹄地朝着南阳方向疾驰而去。
袁术听闻吕布即将到来,不禁心花怒放,满心欢喜地准备亲自出城迎接这位绝世猛将。然而,就在他兴冲冲地想要迈步出门之时,一旁的长史杨弘却神色焦急地快步上前,伸手拦住了袁术。
只见杨弘一脸凝重,拱手谏言道:“主公啊,请您务必三思而后行!这吕布向来反复无常,先是投靠丁原,后来又转投董卓门下,紧接着更是投身王允帐下。可结果呢?那丁原、董卓和王允无一不是因为吕布而命丧黄泉呐!难道说,主公您也想成为吕布的第四个义父,步他们的后尘吗?”
袁术闻听此言,犹如被一盆冰冷刺骨的水当头浇下,瞬间从头凉到脚。原本满脸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与疑虑。他呆立当场,半晌回不过神来。过了好一会儿,袁术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快!速速关闭城门,绝不能放吕布进城!”袁术气急败坏地下令道,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守城的将士们听到命令,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推动沉重的城门,将其紧紧关闭。同时,城墙上的弓箭手们纷纷张弓搭箭,瞄准了城外的吕布及其麾下军队,齐声高呼警告,示意他们不得靠近城池一步。
吕布听到对方如此决绝之言后,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他不禁暗暗思忖道:“袁术这厮当真可恶,若是不想要我前来相投,那倒是早些开口说明白!如今我率领着这数万大军,不辞辛劳、长途跋涉,从遥远的长安一路奔波至南阳,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和时间精力。可你倒好,竟然这般轻易地说翻脸就翻脸,全然不顾及我的颜面和感受,这叫我如何自处?以后我的面子又该往哪里搁置呢?”
然而,吕布深知自己所率之军乃是以骑兵为主力的并州狼骑,擅长野战冲锋,但对于攻城却是无能为力。面对眼前高耸坚固的南阳城墙,他纵使心有不甘,也只能无奈地长叹一声,朝着南阳城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然后挥手示意麾下军队撤退离去。
此时此刻,吕布只觉得天地虽大,却似乎没有一处能够容纳他安身立命之所。他在马背上眉头紧锁,苦苦思索着未来的出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最终决定向北而行,转而投靠袁家的另一位重要人物——袁绍。
与此同时,远在邺城的袁绍通过天网之利,很快便获知了吕布即将投奔而来的消息。他当机立断,在王越统领的锦衣卫严密护卫之下,迅速从邺城动身出发,日夜兼程赶往吕布进入冀州的必经之地——魏郡黎阳。
数日后的一个清晨,只见一匹火红如焰的骏马飞驰而来,马上端坐之人,正是那名震天下的吕布吕奉先。他胯下的赤兔马虽依然神骏,但仔细看去,却能发现它和主人一样透着明显的疲乏之态,仿佛经历了漫长而艰辛的旅程。
吕布终于勒住缰绳,缓缓停在了关前。此时的他,面容憔悴,双眼布满血丝,身上的战甲也沾染了不少尘土,那往日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模样已荡然无存。
黎阳关上,守将见有人单枪匹马前来,不敢怠慢,立刻下令让守城士兵们弯弓搭箭,并高声呵斥道:“来者何人?竟敢如此大胆孤身闯关,到黎阳究竟所为何事?”声音回荡在城墙上空,带着几分威严与警觉。
吕布听到喝问,深吸一口气,强打起精神,抬头对着城头喊道:“吾乃奋威将军吕布是也!此前,本将军为国除奸,亲手斩杀国贼董卓,只可惜遭其余孽围攻,无奈之下只得离开长安。如今听闻车骑将军袁绍威名远扬,特来投靠,愿与其一同匡扶汉室,共创千秋霸业!”他的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其中蕴含的豪情壮志仍清晰可闻。
就在这时,城头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声:“哈哈哈哈哈……虎牢关下一别,不想今日竟能再见到温侯,且风采依旧不减当年呐!”
吕布闻言,定睛望去,只见城头之上站着一人,身披锦衣华服,英姿飒爽,不是袁绍又是谁?他心中暗喜,心想这袁绍定然是早已得知自己要来投奔的消息,所以特意从邺城赶来相迎。于是,吕布稍稍放松下来,微笑着向袁绍拱手说道:“原来是袁公亲至,真是令在下倍感荣幸。还望袁公开门放行,容布入城内一叙,也好让我们共话别后之情。”
袁绍昂首挺胸,声音洪亮地说道:“此事倒也不必急于一时,我这冀州之地不过弹丸之所,庙宇窄小,恐怕难以容纳得了温侯您这样的大人物啊!”他话一出口,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直击吕布的心窝。
吕布闻言,刹那间面如死灰,心中一片悲凉。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袁绍,颤声问道:“袁公何出此言呐?那董贼凶残成性,不仅残忍地谋害了太傅袁隗大人,更是将洛阳城中的袁氏宗亲赶尽杀绝。我吕布手刃此獠,不正是替你们袁家子弟报了这血海深仇吗?袁公您怎能如此绝情寡义呢?想我并州铁骑纵横沙场,所向披靡,天下无人能敌。若袁公能够接纳我们,必能成为您称霸天下的一支强大助力啊!而今我军粮草已然耗尽,难道袁公忍心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这数万名满腔热血的儿郎们饿死在这黎阳城下不成?”说到最后,吕布已是悲愤交加,眼眶泛红,几欲落泪。
袁绍听着吕布这番言辞恳切的话语,微微皱起眉头,陷入沉思之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道:“温侯所言究竟是真是假,孤暂且不予点破。至于粮草嘛,我这冀州虽然尚有一些存余,但也不能轻易就直接赠予温侯您呐。”说完,袁绍捋了捋胡须,目光闪烁不定,让人难以捉摸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吕布心急如焚地说道:“不知袁公如何才能给予我军粮草支援?”他一边说着,一边目光急切地盯着袁绍,期待着对方能够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
袁绍听后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回应道:“温侯莫急,若想得到本公的粮草援助也并非难事。只要温侯肯将两人交予本公,本公不仅会即刻交付温侯五千石军粮,而且还会特意为温侯介绍一处绝佳的安身之所。如此一来,温侯岂不是可以省去诸多烦恼?”说完,他面带笑容,眼神却直勾勾地看着吕布,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决定。
吕布闻听此言,心中不禁一沉,暗自思忖道:“这袁绍究竟打的什么算盘?莫非他竟是个贪恋女色之人,想要讨要我的爱妾杨玉和女儿吕玲绮不成?可若是真将她们二人交出,那我吕布还有何颜面立于世间?”想到此处,他的眉头紧紧皱起,脸上露出为难之色。然而,面对眼前紧迫的局势,他又不得不慎重考虑袁绍的提议。
就这样,吕布沉默不语,时间仿佛凝固一般。许久过后,他终于缓缓开口问道:“不知袁公所要求的究竟是哪两个人呢?”言语之中充满了犹豫与不安。
只见袁绍嘴角微微上扬,轻描淡写地吐出两个名字:“张辽、高顺!”
听到这两个名字,吕布的脸色瞬间大变。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袁绍,大声喊道:“张辽、高顺乃是我吕布的左膀右臂,倘若将他们交给袁公,我军又该如何在这乱世之中立足?还请袁公明鉴呐!”此刻的吕布情绪激动,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
袁绍见状,却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然后轻轻伸出右手做了个送客的手势,淡淡地说道:“既然温侯不愿割爱,那本公也就不强人所难了。就此别过吧,温侯!”说罢,他转身便要离去。
吕布心中暗自思忖着,他深知高顺和其麾下的陷阵营可是并州军里坚如磐石般的存在,绝对不能拱手让给袁绍这个家伙。然而,对于张辽嘛,虽说此人能力不容小觑,但毕竟尚未成为自己的心腹之人。用他来换取一些急需的粮草,似乎倒也不是完全不行。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吕布终于拿定了主意,并开口商议道:“袁公啊,您提出的这些要求实在是有些过多了。不知道能不能只将其中一人送给您呢?”
此时的袁绍一直在等待着吕布说出这句话,听到之后立刻转过身来,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一人也行,只要能得到满意之人,那两千五百石粮草一粒都不会少!”吕布本来还想着再跟袁绍讲讲价钱,多争取一些好处,但此刻他已经感到有些力不从心,提不起继续讨价还价的兴致了。无奈之下,只好说道:“既然如此,稍后我便返回军中安排张辽将军前来。不过在此之前,还请袁公告知我您先前所说的去处究竟在哪里呢?”
只见袁绍微微眯起双眼,不紧不慢地说道:“温侯啊,您可以前往陈留去找那张邈和陈宫二人。如果您能够运用巧妙的手段加以周旋,那么要拿下兖州简直易如反掌!只不过需要提醒您的是,兖州刺史曹操与我交情深厚,所以这件事情您千万不要向任何人提及,免得破坏了我和孟德之间的情谊呀!”
吕布听的心里一动,心想这袁绍又卖又立的样子变得竟然有些顺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