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嘛，那可是我们亲眼所见的。”于虹娇信誓旦旦点头。
“道士有助手吗？哦，就是帮手、下人？”
“有啊，不过他一直和我们站在一起。”
“你有注意过土壤是潮湿还是干燥吗？”
最近几天都很热，如果真是送瘦马那天下葬的，隔了两天，土壤表面没那么潮湿，如果土壤还有明显潮湿的痕迹，那就说明道士跟助手提前将一个跟刘娘子很像的人换了进去，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刘家人跟道士是一伙的。
于虹娇不雅的翻了个白眼，一只手还在按着胸口：“黑漆麻黑的我怎么知道，再说了，又不用我去挖土，我管那些干嘛？”
“……”很有道理。
“开棺的是哪些人？”
“自然是刘家人啊。”
“哦，对了，刘家娘子是怎么死的？”
“这个啊，据说刘娘子踩凳子拿柜上的布匹时失足摔下，头正正砸在桌角，流了好大一滩血，人当时就昏过去了，刘家人见状吓坏了，赶紧叫来大夫，大夫看了伤口搭了脉又翻了翻刘娘子眼皮，直摇头说没救了。”
“那她活过来之后你有注意到她头上的伤口吗？”
于虹娇点点头：“这个倒是有，刘娘子还摸了摸后脑说伤口没了，我凑上去一看，哟呵，真没了，跟个没事人一样，我就更想让他救我儿子了。”
这个刘娘子有问题，就是不知刘家人知不知道。
“挑什么样的孩子？”
“八岁到十岁穷困人家的孩子，这样他们家人也不容易找到我们，就算找到了没权没势的也拿我们没办法。”
不愧是首富，打的一手好算盘。
“继续吧。”
“小厮们把抓来的小孩都送去给道长，道长选中的就留下，没选中的就放走。”
“从哪里看出孩子适合留下？”
“这就不清楚了，这都是道长自己选的。”怕白芷觉得她不愿说，于虹娇解释道：“道长说了，每次抓来孩子就把亮儿一起带到地下室，闲杂人等不许入内，包括他那个下人，他自己选。”
白芷点点头，又想起一件事：“那你们一共抓了多少孩子，几个男孩，几个女孩？”
“我们可没抓过女孩子，我家亮儿堂堂男子汉怎么能用女孩的心，就抓了四个男孩子，还跑了一个。”
“这么说，道士取出孩子心脏之时，你们并不曾在旁边？”
于虹娇像是想到了可怕的东西，连连点头：“我们也是今天才看见那三个被取了心脏的孩子，我要是第一个孩子就看见这个画面，我肯定不会同意继续的。”
这话就明显有讨巧卖乖的意思，真有良心的哪会等到在他们手里死了四个才这么说。
“那第四个孩子怎么跑的，你们没派人去追？”
“道士说中途肚子不舒服，出去方便了一下，等道士回来只剩醒了的亮儿，亮儿说他不愿意让其他人为他而死，就偷偷放了他。老爷本想派人去追，道士说不用急，跑不了多远，孩子身体撑不住了，谁知道真让他跑了。”
白芷若有所思点点头：“你知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人吸食过后产生幻觉还能麻痹痛觉？”
于虹娇茫然看着白芷：“有这种东西？”
白芷盯着于虹娇眼睛看了好久，算了，她认为她没能力通过别人的眼睛确认有没有撒谎，还是从其他方面入手吧。
白芷认真写下自己突然会冒出来的想法，冷不丁听见弱弱一声：“大人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白芷抬头，于虹娇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欲坠，白芷赶紧让衙役给她送回牢房，再给她找个大夫看看，吊着她的命，总不能让她现在就死了，这也太便宜她了。
就算蛊虫和欢心散与她无关，但她也算间接杀了四个人，依旧逃不了死罪。
将剩下的写完，伸了个懒腰，揉揉抗议的肚子出了审讯室。
云月等在门外，看到白芷柔柔笑了笑，白芷冲他摇摇手：“你好快啊。”
云月嘴角的笑快要挂不住了，僵硬的站在原地。
白芷急忙捂住嘴，她忘了，古今中外的男人，你可以说他穷，可以说他丑，就是不能说他快。
“那个道士抓回来没？”白芷生硬转移话题，她记得云月也跟着去抓人了的。
云月遗憾摇头：“我们顺着地下室闯进田府时他早听到风声跑了。”
白芷皱着眉将审讯于虹娇的资料递给云月，由云月送去书房，她则晃悠着去膳堂。
天色早已黑透，六扇门还是静悄悄的，大家伙都还没忙完。
吃饱喝足才想起来还有个刘家人也要抓，急急忙忙往外跑，云月不出意外应该在书房。
刚出门就撞到了文婳，将人撞的退出几步远，文婳揉着被撞疼的胸口，气呼呼喘气，没好气呛她一句：“你属牛的啊，这么莽。”
“哎呀，对不住对不住，我找云月有急事，先走了。”白芷急忙说道。
“哎，你别走啊，云月刚刚带人出去了，你上哪找他去。”
白芷顿住：“他去哪了？”
文婳摇摇头：“好像是去抓牛家人吧，我没听清，他走的太快了。”
“牛家？”白芷恍然大悟：“啊！是刘家吧。”
文婳不置可否，她真没听清是牛还是刘。
睡梦中，白芷迷迷糊糊总觉得有人盯着她看，她想努力睁开眼，可就是睁不开，费了好大力睁开眼睛，发现原来是天亮了，光线在敲打她的眼皮。
叫上文婳一起去吃早饭，她不愿。
云京墨不知道何时回来的，云朗正在边上汇报些什么。
“其他人呢？还没回来吗？”
云京墨点点头。
“大人，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概一更天吧。”云京墨想了想又说：“赶紧吃，多吃点，待会才有力气刨土。”
白芷胡乱点了几下头，闲着也是闲着：“要叫上文婳吗？”
“嗯…叫上吧，本来也没多少人手。”
一行人换了个方便干活的装扮前往之前死里逃生的巷子，云朗进去巡视了一圈，才出门来将大家引进去。
“这大呆瓜不会之前也这么进去试过了吧？”文婳跟在白芷身边咬耳朵。
“不可能吧，我哪天可看的真真的，沙包大的拳头被一片树叶轻轻打偏了位置，那能是普通人？云朗要是就这么进去，万一里面有人那不得被树叶穿成沙漏了。”白芷马上就否定了。
“那他怎么知道里面没人的？”文婳看出云朗是个愣头青，只觉得他不会通过迂回的方式来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