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嘴巴红肿,跪趴在地上仔细摸索。
“我为什么能闯那么大祸?都怪我手贱,为什么要将它们丢掉?”
白芷声音中都带上了哭音,找寻的速度更快了几分:
“师傅,我对不起您老人家,让你操碎了心,徒儿真该死。”
“你原先也不知道,前辈不会怪你的,不用太过自责。”
秦砚抬头安慰道。
“师傅有没有说多久之前必须回去?”
秦砚顿了顿:
“前辈说没有时间限制,但时间久了你会彻底进入不了那具躯体。”
“孤魂野鬼吗?那你呢?我回不去你应该可以回去的吧,毕竟那是你的身体。”
“什么意思?你是说那具身体不是你的?”
“对啊,我的身体应该被气浪炸碎了,所以师傅给我重新找了个新鲜死亡的身体。”
秦砚心中有个答案呼之欲出,谨慎问:
“那具身体原本就是男的?”
白芷无奈摊摊手:
“是呀,我师傅光听见死者十七岁,就以为是个姑娘,挖开坟才发现是个男子,怕时间久了我活不过来,将就着用了。”
“原来如此。”
“找到啦!”
白芷手在白雾中摸索到一个圆环形,高兴大喊出声,举起手才发现是归魂宝玉,气势瞬间萎靡下来:
“原来不是啊。”
说着顺手戴在手腕上,她之前是以为活不了了才丢的,可能丢了归魂宝玉就会回到师傅那里,现在知道还在原地,还能活那就好好保管,等活了再还给师傅好了。
与长老在外面则是急得团团转,归魂宝玉没了,毁了归元青玉也没用啊,这小崽子,没事乱丢什么。
没多大会,归魂宝玉又出现在尸体手腕上,与长老松了口气,这小子有点用处。
现在看来,当个孙女婿也勉勉强强吧。
药材什么的也找齐了,等魂魄回来,他就把这具身体彻底变成白芷的,白芷性别也不再为男。
他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为了自家徒儿能做到不顾自己性命,足以见得不是个薄情寡义的人。
他最多只能让白芷变为姑娘,后续他俩怎么样他顶多不捣乱。
白芷一脸疲惫的坐在地上,心底没抱多大希望了:
“阿砚,你回去吧,找不到就算了。”
“胡说什么,我们要一起回去的……”
白芷扬手打断秦砚未出口的话:
“找不到了,我回不去,你还有伯母要照顾,你快回去。”
秦砚沉默片刻,走到白芷身边坐下,缓缓道:
“找不到归元青玉,我也回不去。”
“什么?!”
白芷“腾”的站起来,不赞同道:
“你怎么……如此糊涂,你要是没回去伯母怎么办?她受尽磨难,好不容易回来了还要承受丧子之痛,她还活不活了?本来身子亏损的就厉害,这么一来,你……让她怎么活?”
秦砚没说话,定定看着白芷,嘴唇紧抿,白芷心顿时就软了下来,坐到秦砚身边,拉起他的手十指紧扣,惭愧道:
“对不起,我……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跟伯母分开,是我的错,怪我从一开始就没防备才被蜚零抓走。”
秦砚抱住白芷,头埋在她颈间,声音哽咽:
“我们只要找到归元青玉就没事了,我一定要带你回去。”
“好,我们一定会找到的,我们一起回去。”
覃氏端着一碗绿豆汤进来放在桌上,看与长老心急如焚,不停走动,想安慰几句又找不到话:
“前辈,您切勿心急,先喝碗绿豆汤降降火。”
与长老一口喝完绿豆汤,叹了口气:
“怎么能不急,这么多天了,就算用了药,尸体也快出现尸斑了,再不回来,魂魄就要飘荡在世间了。”
覃氏心疼的看着自家昏睡的儿子,眼里包着一泡泪,低着头出去了。
覃氏踉跄着将碗放在灶台上,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
“芷儿等等,你脚下是什么?”
秦砚拉住热锅蚂蚁般的白芷,伸手往她脚下摸去,粘在脚下的东西,赫然就是归元青玉。
“……”
两人对视一眼,笑出声来,两人就差把这片虚空翻过来了,结果归元青玉就在脚下,眼前的归元青玉如同在嘲笑两个人的愚蠢。
秦砚手掌用力,归元青玉也只是碎成了几块,可想而知,它有多坚硬,但不确定碎了算不算是毁了,秦砚还是谨慎的一块块捏成了齑粉看它飘散在空中才放心。
毁了归元青玉,两人还来不及说话,魂魄就消散在虚空中。
“来了来了,可算回来了急死老夫了!”
秦砚慢慢睁开眼,头脑发疼,身体有点不受控制,与长老及时给他嘴里塞了一颗药丸,须臾秦砚就恢复了正常。
“前辈。”
“好小子,干的漂亮,出去等着吧。”
覃氏见秦砚出来,抱着秦砚哭的泣不成声。
差一点儿,就差一点儿,她就要失去唯一的儿子了。
“小子,将大浴桶抬进来。”
“来啦。”
秦砚安抚好覃氏连忙抬着大浴桶进了白芷房间。
“前辈,这是要做什么?”
“给你的惊喜,别废话了,快去烧水,越多越好。”
与长老将两大包袱药倒入水中,将白芷扔了进去,这里面不仅有让白芷恢复女儿身的药材,还有固魂的药材,与其日后再泡,不如一步到位。
泡了整整七个时辰,与长老才出来。
“让你娘进去给丫头换衣服。”
与长老疲惫的按了按眉心,他这十多天都没睡过觉,武功再高,现在也有点吃不消了。
“我娘?”
秦砚稍一思索就知道与长老是什么意思了,心花怒放,整个人眉开眼笑,欢喜的不知所措。
与长老嫌弃的瞪了他一眼:
“还不快去,待会该着凉了。”
“哎哎!谢谢前……谢谢师傅!”
与长老看着秦砚火急火燎的背影,嘴角含笑,轻轻摇头:
“傻鸟。”
白芷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是与秦砚相处之时的样子,也是在现代的模样。
“师傅,芷儿怎么还不醒来?”
秦砚担忧不已,紧紧握住白芷的手,格外担心,生怕一松开就又失去了白芷。
覃氏按在秦砚的肩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我瞧瞧。”
与长老翻了翻白芷的眼皮,又掐指算了算,略微点头:
“她应该有点梦魇了,你多唤唤她。”
秦砚轻轻推着白芷,唤道:
“芷儿,醒醒,芷儿……”
白芷又梦到白夷了,梦中他为了她献祭了30年寿命才换的她重生一次,多半是真的。
白夷最后只活到了50岁,在睡梦中毫无病痛的去世了,他一生未娶,为警局奉献了一生。
白芷心中既难过又欣慰,更多的还是心疼。
她不停祈祷,希望下辈子白夷能投胎到一个有钱人家,一辈子不愁吃穿,父母疼爱。
正难过呢,感觉有人在推搡她,白芷懒得搭理,谁知那人还在继续推她,还桎梏住她的手,依稀听到有人在耳边嘀嘀咕咕,白芷烦躁不已。
使劲抽出自己的手臂,但又怕是熟人,不好骂的太难听,微微睁眼委婉道:
“哎!哎!是谁?!别扒拉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