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慌里慌张坐进马车里，马车半晌没有动静，白芷掀开帘子，就见秦砚才刚行至亭子边的柳树下。
柳条拂过他的肩头，摇曳在微风中，他抬眼含笑，整个人柔和无比，鼻尖的红痣在斑驳的树影下衬得整个人多了几分妖冶。
“真是个狐狸精。”
白芷酸酸的低骂一句，甩下车帘，伸手抚上自己脸颊，真是苍天不公，一个大男人要这么好看干什么。
“姐姐，你骂什么？”
秦砚笑盈盈掀开车帘，探进头来。
白芷眼睛四处乱瞟，就是不敢落秦砚脸上，斥责道：
“还不赶紧把面具带上，让人发现了多麻烦，还有，你不要叫我姐姐了，我看你年纪挺大的了。”
这么一个美男对着她叫姐姐她会忍不住的啊喂！
秦砚嘴角的笑僵住，他年纪大？他年纪大？居然说他年纪大？
太过分了，他今年也才22岁，哪里年纪大了？
好吧，在普通人里是有一丢丢大，有的人22孩子都三四个了，但他们江湖中人，成婚都靠缘分，有的五六十岁都还是一个人。
秦砚幽怨瞪了一眼白芷，放下车帘带上人皮面具慢悠悠赶着马车往回走，满脑子都是白芷那句年纪大，越想越气不过，靠边将马车停下来，掀起帘子进了车厢。
秦砚将面具扒下抓在手里，长臂一伸，将白芷困在马车与手臂之间，眼睛直勾勾盯着白芷，呼吸喷洒在白芷脸上，白芷身体微僵，心跳不受控的加快，脸庞微微泛红。
手忙脚乱的要推开秦砚，秦砚纹丝未动，这时白芷才清楚意识到男女体力上的差距，也清楚明白他自始至终就不是那个没人疼的小可怜秦砚。
秦砚只是盯着她，没做什么过分得举动，倒叫她不好发火了，眼睛忙碌的到处转，秦砚伸手固定住白芷的脑袋，无语道：
“你眼睛转回来看着我。”
白芷结结巴巴开口道：
“干……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秦砚低笑出声：
“呵呵，又不是没牵过手，还是你主动的，说什么授受不亲。”
“呃……反正，反正我不管，你让开。”
白芷羞赧说完，秦砚没出声也没任何动静。
白芷心中不安，眼珠转到秦砚脸上，秦砚看她的眼神黑漆漆赤裸裸的，仿佛要把她吸进去，白芷感觉被烫到了。
天啦噜，她还是个母胎单身，不要进行的那么快啊──
算了，不反抗了，这么帅的人，怎么她都不吃亏。
盯着秦砚微红的薄唇想入非非时，秦砚说道：
“我真的看起来年纪很大吗？”
白芷：“……”
少女悸动的心一下死了个干净。
白芷嘴角直抽，一股无名怒火涌上心头，深呼吸几口，一把推开秦砚，低头整理衣裙，勉强平静开口：
“你想问的就只是这个？”
秦砚不明所以愣愣点头：
“对啊，不然呢？还要问什么？”
“呵呵，我乱说的，赶路吧。”
“怎么了，我感觉你心情不好？”
“有吗？没有，赶路吧。”
白芷端起一个端庄的笑容，秦砚看得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急忙逃出了车厢，心中暗叹：
女人心真真是海底针。
上一秒明明还害羞的要死，下一秒脸翻的比书还快。
树林中突如其来杂乱急促的沙沙声，使原本静谧的场面变得肃杀无比，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秦砚将正要探头出来白芷推了回去，严肃叮嘱：
“不要出来，藏好了。”
树林中突然跳下一群黑衣人，目测有七八个之多，纷纷往马车袭来，提在手中的剑泛着摄人的寒光，秦砚微微松了口气，没有弓箭手就好。
秦砚调转马头，拍了拍马屁股转头对白芷说了句：
“赶着马车跑。”
遂脚尖一点马车飞身而出，同时抽出腰间的赤鸿剑迎了上去。
真好，终于又有人练手了，长时间不杀人，身体都养娇了。
半盏茶功夫后，几具尸体七零八落散落着，秦砚不耐烦的擦拭着赤鸿剑上沾染的血迹，眉头紧紧皱起，小声低喃：
“啧，真是碍事，看来老爷子也快知道了。”
白芷驾着马车赶回来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秦砚一剑削落最后一个黑衣人的头颅，慢条斯理在尸体上擦了擦剑，又掏出一块帕子仔细擦拭着。
一身天蓝色衣袍被血浸染成红色，如同大朵大朵盛开的梅花，绝世而独立。
“这么快？你这么厉害的吗？”
白芷震惊的张大嘴巴，看秦砚的眼中多了几分不可置信，目光触及到尸体后又慢慢沉了下来。
秦砚还来不及得意又急忙解释：
“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了我们。”
“我知道，我是想问，这么多尸体，一二三四五，咦是不是少了几个？”
“嗯，跑了两个。”
秦砚风轻云淡说着。
“哦，那要不，报个案？”
“……你不就是六扇门的，报什么？”
“是哦，那怎么办？要是被百姓看到会被吓坏的。”
白芷苦恼的揉了揉太阳穴。
“那就……埋起来？？”
秦砚试探着问。
“那要是被人挖出来，还不是得报案。”
“……其实要是被查出死的是江湖中人，朝廷也不会管的。”
“为什么？”
秦砚眼睛微眯，紧紧盯着白芷，发现她脸上确实是一无所知的不解，顿时心底所有的疑惑都解开了。
她不是她了。
这也就说得通，为什么每次不是逃就是躲了。
古书记载，东漓国那边有人能做到人魂分离，想必白芷也是遇到了这种情况。
秦砚稳了稳心神，轻声说道：
“朝廷跟江湖签了契约，生死互不干扰，如果江湖中人对普通百姓下手，那个江湖中人也得按律查办，还会受到其他江湖人的唾弃。”
“哦~知道了，那埋吧。”
衙门口，云星跳下马急匆匆直奔县衙后堂。
“大人。”
云星抱拳行礼。
云京墨停下笔，抬起头询问道：
“还没有消息？”
云星摇摇头，又从怀中掏出一物，放到桌上：
“属下猜测，小文八成遇害了，不然她最重要的珠子怎么会随意丢弃在官道边。”
“吩咐下去，在不耽误工作的情况下寻找不要停歇，说不定过一段时间就像小白一样出现了。”
云京墨说完又问道：
“还有什么？”
“哦，村民报案有一处山坳里躺了四具尸体，经属下查验，皆是江湖人士，于是属下自作主张将他们安葬了。”
“嗯，你做的对，下去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