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等会，我想想啊。”
白芷打断了小孩们的叽叽喳喳，按小孩子的说法，柯蓝心一人在家都是早早入睡的，所以小孩子们天黑后在们在玩耍从没见过柯家的烛火。
二十二那天的烛火是突然亮起来的，被小孩子捕捉到了，就以为是鬼火。
“那你们记得是什么时辰吗？”
小孩们摇摇头，他们对时间没什么概念。
“我只记得隔壁的王二叔那时才刚从镇上回来。”
一个小孩嘟嘟囔囔道。
“那她家除了突然出现的亮光你们还看到了什么？”
小孩们又摇摇头，白芷打发走几个小孩，按照小孩说的王二叔家走去。
大人对时间的观念就比小孩强多了，明璐是亥时初被发现吊死在房中的，书院晚饭是申时末结束，这么一来，明璐有两个时辰没有与叶箜云和柯蓝雨见面，浮开村离书院也没有多远，来回不行一个半时辰绰绰有余。
这自杀案越看越像凶杀案。
王二叔说他回来时是戌时三刻，柯家确实亮起了灯，这与平时不同，所以他多看了两眼，只看见柯蓝雨急急忙忙关上门的身影，他也没多在意。
“大叔你怎么就确定那人是柯蓝雨？”
王二叔大大咧咧，往嘴里塞了一筷子饭，含糊不清说道：
“衣服呀，她穿着肇宁书院的衣服，我们这整个村可就两个女娃进了肇宁书院，另一个白天刚回书院，我不会看错的。”
白芷谢过王二叔，急忙找云星讨论，那人绝对不是柯蓝雨，柯蓝雨可是一整晚都和叶箜云在一起的，那就只有柯蓝心了。
柯蓝心杀害明璐的嫌疑节节攀升，不然解释不了她穿肇宁书院学子的衣服，还有偷藏的柯蓝雨的学子信牌，以及见到王二叔的惊慌，这一切都有迹可循。
“你说的是不错，可是我们没有证据。”
云星说道。
白芷哑口无言，是啊，没有证据，连尸体都没亲眼见到，现在的一切柯蓝心完全可以说是他们凭空捏造。
云星站起身拍拍衣摆处的灰尘，指着不远处的小路说道：
“我问过了，小路上也有零星几户人家，柯家姐妹一般都是走小路，小路可能有线索，我们去瞧瞧。”
肇宁书院这边，也是困难重重，不是说进不去书院门，是完全没有一个人看见，不知道是不是山长提前跟学子们说了什么，学子们皆异口同声说不知道。
山长的暗地施压，学子们逃避的不配合，让排查工作陷入僵局。
县令气的吹胡子瞪眼：
“云大人，这山长也太过放肆了些，狗仗人势。”
云京墨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不碍事，待本官去会会他。”
说完悠哉悠哉朝山长住的地方而去，县令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愤愤不平。
山长在茶室接待了云京墨和县令，举止间没有半点尊敬，县令牙都咬碎了，他委屈就算了，谁让他身份不高呢，但云世子如此尊贵的人竟也受到了如此冷峻，他气的两眼喷火。
云京墨给县令一个安抚的眼神，县令才不情不愿坐下来，嘴翘的能挂个壶。
山长似是没发觉气氛的尴尬，悠哉的斟茶递给云京墨：
“云大人，汪大人，请。”
云京墨颔首：
“请。”
县令冷哼了一声，微微侧过身，懒得看她。
山长不说话，云京墨也不说话，就慢慢的喝着茶，比耐心，看谁能比得过谁，县令在一边屁股都坐麻了，也不敢开口。
几杯茶下肚，山长开始小幅度颤动，有点坐不住了，神色间闪过挣扎，见云京墨还一脸淡然的喝茶，眼神专注的盯着茶，不由皱眉，难道是她猜错了？
“云大人，您……”
“嘘，别吵。”
云京墨轻声打断了山长要继续的话，又恢复了一派漠不关心的样子，仔细端详茶杯。
县令若有所思的看着云京墨，心中暗道学到了。
山长微微发抖，终究是忍不住丢下一句失礼了就疾步走出去了。
县令好笑的看着落荒而逃的山长，给云京墨竖起了大拇指：
“大人，你可真厉害。”
说着视线下移，疑问道：
“不过您为什么还能喝？”
云京墨将茶水浸湿的袖子伸到县令眼前，县令急忙将茶水拧干，拍了拍，连连夸赞。
山长很快回来，脸上再度挂上严肃的表情。
“云大人，来此有何贵干？直说吧。”
山长也懒得打哑谜，直截了当问道。
云京墨漫不经心的转动着茶杯，眼神玩味，半晌不曾言语。
山长等的不耐烦了，云京墨才淡淡开口：
“吴山长，你可知六扇门是个什么地？”
吴山长一愣，眉头微蹙，不解道：
“知道又如何？这与我何干？”
“呵，想来是知道的，想必山长不知道陛下对六扇门是个什么态度吧？”
山长梗着脖子道：
“云大人直接说来意吧！”
云京墨也不生气，慢悠悠从怀中掏出金黄一物，汪县令急忙伏地叩头，吴山长看清牌子上的字吓的浑身一抖，身体再支撑不住，匍匐在地。
云京墨站起身，冷眼睥睨着微微发抖的吴山长，声音如利剑一般刺入吴山长身体：
“你觉得本官有没有能力让肇宁书院换个山长？”
“有有有，在下知错，在下知错，还请大人高抬贵手。”
吴山长颤颤巍巍的声音自地面传出。
汪县令还乖乖趴在地上，头也不抬，云京墨抬脚踢踢汪县令，汪县令抬头接收到云京墨的暗示，迅速起身，狐借虎威道：
“知错了还不把实情一一道来！”
“是是是。”
吴山长一改之前的硬气，语气极度谄媚，可见她还不想丢了这份工作。
吴山长麻溜的起来去召唤知道隐情的人手，很快茶室门口站了七八个人，有学子，也有守门的护卫，无一例外，这些人都是之前排查过的。
现在这些人低着头，不敢抬头，生怕说了实话被抓进衙门打一顿。
“你们把二十二那天酉时末到亥时初所见所闻一一说出来，不许隐瞒，大人问什么就说什么。”
山长大声对着并排站的人命令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