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夕不知萧止衡那边儿的事,自从洞房那天过后,他就没在和鸣院住过。
书房那边儿她不涉足,青棠她们也不过去,除却那一片之外这王府所有的地方都归元夕管辖。
地上地下二层的库房也归她了,里头不止有原本就存放的属于昱王的食邑用度,他从孟长昭那儿要来的‘赔偿’也都搬进去了。
显而易见他一文不要。
在那张宽大的千工拔步床上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长发包裹着脸,妩媚的星眸也染上懒散。
这日子,简直不要太爽。
青棠和怜雨听到动静这才过来,两个人早起就在算账,一个归置元夕自己的财产,一个在对王府的账。
没错,这王府连个管家都没有,之前都是丁宁他们操持。
有了女主人他们可是卸了担子,一股脑的都交上来了。
“辛苦你们俩了,不愧是我的左膀右臂。”
“小姐多虑了,做管家的感觉特别好。而且府里真的挺有钱的,即便把这府邸重新翻修一遍也能余很多。
可为什么王爷不修呢?”
怜雨不解,京中权贵的府邸那都是搞得越富贵豪华越好,甚至很多人家兜里钱没多少,面子却一定得光鲜。
反观这昱王府……嗯,就真的挺破的。
“王爷有他自己的思量吧,他的情况我们外人不了解,所以也不能拿常理度之。
往后不要说这些了,既然有钱那就好吃好喝安排着,除此之外要一毛不拔。”
“是。”
的确是好吃好喝,厨房里好食材多得是。
皇后吃的都未必有元夕精致,这府里的厨子有把刷子。
“小姐,刚刚小石头来报,说你若是现在回伯府能看到大笑话。伯爷和姜氏也不知吃了什么喝了什么,拉了一夜都起不来床了。”
元夕吃完饭,青棠才将好消息告诉她。
“没拉死?”元夕几分遗憾。
“让小姐失望了,他们还活着呢。”
“祖母没事吧?”
“小姐放心,老夫人的吃食都在红荷院单独做,方妈妈她们又很谨慎小心,老夫人好得很。”
“那就走吧,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得回去尽孝。”元夕如是道。
青棠和怜雨立即吹捧,“王妃可真是大孝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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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臻山跟姜氏脸色蜡黄虚弱无力,一夜不停的拉,黄牛也受不住啊。
找来了大夫一看,说他们俩是吃了相克的食物导致的。
元臻山气的把厨房里的人都责罚了一通。
元夕过来时一手拿着帕子捂着口鼻,一边用眼睛尽孝,“父亲受苦了,这么大年岁了怎么还拉肚子了呢?
之前听说过有人拉肚子活活拉死的,父亲可得小心呐!”
“你……你给我滚!”
元臻山有气无力,甚至一使劲儿就觉着有什么东西要窜出来,赶紧夹住。
元夕像长了透视眼,极其夸张的哎呦了一声,“父亲您可别用力,场面可能会很难看。”
“……”
气完了元臻山,又怎么能少的了姜氏呢。
姜氏比元臻山好一些,上了些年纪但容貌好也是事实,虚弱的躺在那儿跟元柠可称一模一样。
她那刁钻的老奴李妈妈守在一旁,对元夕的到来警惕不喜,三角眼都要竖起来了。
“听说了吗,你女儿没做成孟长昭的世子妃,做妾啦。
别说,你们是一脉相承有其母必有其女。记得你进安忠伯府时也是一顶小轿给抬进来的,你一直自称伯夫人,其实你也是个妾。
遗传的力量真是不可小觑。”
姜氏当然知道元柠做妾的事情,一大早传来时她气得险些晕倒在恭桶上。
有心去找成国公府算账,可实在是有心无力。
瞪视着笑眯眯的元夕,姜氏眼睛里都要流出毒汁来了,“你是专程回来看笑话的?”
“答对了。别看你上了些年纪,倒是一直挺聪明的。”
元夕大方承认,说完话又把帕子拿起来捂住口鼻,矫揉造作浑然天成。
“你也别太得意。你只是今日风光,能持续多久未可知。
但柠儿可不一样,她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你在影射昱王活不长吗?姜氏,你好大的胆子啊,他元臻山都不敢这么说,谁给你的狗胆诅咒王爷?”
姜氏一哽,心里连续的在骂短命鬼小贱人,但强硬的把那些情绪压在肚子里。
拼命的咽下这口气,脸上现出虚弱柔软来。
“没有,你听错了,我是身体不适头脑不清。”
李妈妈三角眼一转,“大小姐居然直呼伯爷名讳,那可是你父亲啊!”
元夕这才转眼去扫她,轻蔑和着凌厉如飓风席卷,“你算个什么东西胆敢如此跟我说话?
青棠怜雨,给我好生教教这老奴该怎么跟主子说话。”
“是。”
“是。”
两个丫头一喜,随后带着后头跟着的粗使丫头冲过去了。
粗使丫头劲儿大,按死狗似得把李妈妈按住,随后青棠跟怜雨便轮番的扇耳刮子。
早就看着老刁奴不顺眼了,以前也处处给她们使绊子,总算有机会教训她了。
李妈妈一挨打姜氏急了,“住手!都住手!”
但可没人听她的。
李妈妈哎呦哎呦的叫唤,眨眼间脸肿的跟被毒蜂蜇了似得。
姜氏从床上爬起来,披头散发的要去救李妈妈。
青棠跟怜雨联手在最短时间内把李妈妈打得嘴角流血,圆满完成任务。
李妈妈爬到姜氏跟前儿,主仆两个人抱在一起异于寻常的亲近。
元夕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们俩,蓦地道:“世上少有感情这么好的主仆,跟亲母女似得。”
姜氏明显一僵,李妈妈也迅速带着鼻涕眼泪的退开。
“夕儿,李妈妈年纪大了,她有错处也都是我这个主子没有教好。”
软了声线,带着祈求。
元夕笑出了一种她刚刚说的话没有任何深意的样子,“知道啊,所以我在打狗给主人看啊。”
姜氏一句都接不上了,直至元夕走了,她才发现自己一直没呼吸。
放松了呼吸后肚子又一阵绞痛,赶紧要李妈妈扶着自己进了隔间。
这回两个人没有商量没有奸笑,四目相对,眼睛里是一样的担忧。
元夕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