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忠伯府的事传得满城皆知,原本碍于元柠能以亲女儿的身份得到财产,赵氏这些天来不曾说过那日姜氏跟人私通的事。
谁想到最后元柠不止什么都没得到,刚认的亲爹连爵位都没了。
赵氏恼怒失望之余,免不了把姜氏的事给宣扬出去了。
起先整个成国公府知道了,而后不知谁说出去了,以极快的速度传遍全城。
人们对于丑事的关注度明显更高,连孟长昭在外都没避免地被人问起丈母娘与人苟且的事。
敢问他这种事的人必然身份不凡,他又不能回击,窝了一肚子火回了府。
元柠脸色苍白双眼红肿,满腹的委屈和愤恨。
她的一切都被元夕给毁了,太可恨了。
回想起她认了元镇海当爹,她还是安忠伯的女儿,自己这心里的妒恨如同火焰般的燃烧。
早知今日,她也应该在小时候刚到安忠伯府时跟元镇海亲近,只要让他认自己这个侄女,也不会被那样赶出来。
又不免怨恨元臻山和姜氏,怎么就如此没能耐呢?但凡他们有能力有手段有头脑,就能早早地把一切夺过来给她,她又何必受到这样的羞辱。
孟长昭冷着脸进了房间,看到元柠那哀戚的模样,他心内居然没生起一丝怜惜,反而觉着有点儿烦。
哭哭哭,遇到什么事儿都哭,能把元家的家产哭来?还是能把他今日在外受到的嘲笑哭没?
“知不知道因为你那个无廉耻的娘,本世子在外受了多少嘲笑?
我孟长昭都要成了京城贵公子之间的笑柄了,你在这儿哭有个什么用!”
忽然的大吼吓到了元柠,她瑟缩了一下哭得更厉害了。
“我能怎么办?是她做了丑事又不是我,我甘愿做你的妾室什么都依你,你还要我怎么办?
这次本来你也很开心的,一直夸我聪明有手段,可这一切都被元夕破坏了,是怨我吗?”
泣不成声,她的委屈不甘与谁说?
她还后悔了呢,不该勾搭他的。
若是嫁到了昱王府,说不定现在她与昱王和和美美,不管自己做什么得罪了谁,昱王都会给她撑腰。
就像现在的元夕一样,露出真面目处处发疯,却谁都拿她没办法。
不全都是有昱王在背后护着她吗?
原本这一切都是她元柠的,却全都成了元夕的。
她肠子都悔青了。
孟长昭深吸口气,“元夕确实可恨,这一切都在她算计当中。可是你娘与人苟且是她自己所为,又不是元夕按着她跟野男人宽衣解带的。
你跟她断绝母女关系吧,往后划清关系再不往来。”
元柠大惊,“不行,她是我娘啊!”
“是你娘重要,还是成国公府的脸面重要?你自己选,你若选择你娘,那便回去陪她吧。”
回安忠伯府?
现在那座府邸的主人已经是元镇海了,他明言不让她再回去,怎么可能回得去?
日后只能待在成国公府……
“好,我答应。”
孟长昭满意了几分,“柠儿你要懂事听话,只要你听话本世子还是爱你的。
我这便去跟母亲说,让她也高兴高兴。”
“世子,那世子妃之位……”元柠满眼期盼地看着他。
但这回孟长昭却避而不谈,“缓一缓再说吧。”
孟长昭见了赵氏把元柠决定跟姜氏断绝关系的事情说了,赵氏表情淡淡的,并无过多情绪。
“她是你的妾,你自己管理好便行,我这把老骨头也不管那么多了。
当下重要的是你世子妃的人选,你姑奶奶相中了永安侯家的那个闺女,你觉着如何?”
孟长昭眉峰微动,永安侯现在只有这个女儿了,早些年还有两个儿子呢,但都意外去世了。
所以他对这个女儿极为疼宠,上一世他给这个女儿招赘了新科进士,那进士没有家人又很穷,当了赘婿后过得极好。
说是永安侯的女儿性情温和单纯,赘婿说什么她都听,从不反驳。
永安侯府家底还是有些的,那赘婿随便支配,羡煞了不少同科。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女子个子矮小,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跟元夕肯定是没法儿比。
但乖巧听话是元夕所没有的,能轻松拿捏在手里。
孟长昭微微思虑了下,就点头同意了,“听母亲的。”
赵氏这才笑了,“好,我肯定给你安排好。”
赵氏速度极快,通过孟太妃很快跟永安侯府商议起了婚嫁之事。
元夕得到这个消息时,脸上浮起一丝诡笑,瘆的青棠跟怜雨打冷战。
“王妃,您笑什么呢?”
“是为孟长昭高兴啊,还是为元柠高兴啊?”
看向两个小丫头,元夕的诡笑持续且扩大,“在你们看来永安侯家那个小姐怎么样啊?”
“胆小,乖巧。”
“太面了,谁都能拿捏。”
她们都见过的,以前京城大家小姐们的聚会,还有每年秋猎时都能碰上。
那小姑娘都十七岁了,却像十三四岁似得,胆小怯懦谁都能欺负两下。
亏得永安侯护女儿,不然指不定受多少委屈呢。
元夕眼波流转,“你们猜猜永安侯之前那两个儿子是怎么死的。”
两个丫头对视了一眼,“长子坠湖,次子坠马。”
都是意外,叫人唏嘘。
元夕笑而不语,若是没有上一世她肯定也会如她们这样认为的。
可事实嘛……
“王妃,王爷的马车在前方,但是被人围住了。”蓦地,驾车的护卫忽然扬声道。
“什么?”
元夕面色一冷,下一刻便起身出去了。
站在车辕上,清楚地看到前方一行车马被另一群人围住了。
丁宁等人骑在马背上护着马车,握紧了手里的剑,但剑始终没出鞘。
再看围住马车的那群人大概有三四十,除了四个穿着华服打扮的油光水滑的之外,其余的全都是狗腿子。
视线从那几个纨绔子的身上划过,元夕眯起眼睛,“好大的狗胆,居然欺负到我的人头上了。”
话落,她纵身跳下马车就大步过去了。
如入无人之境,踹开挡路碍事的狗腿子,两手各抓住一个纨绔子,又飞出两脚踹翻另外两个。
将手里的两个也扔到一块儿去叠在一起,她一脚踩在最上边的那个,居高临下眉眼阴寒。
“一阵子不见,又开始找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