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姐?”
四个人摞成了一摞,最上边那个屁股朝上被元夕踩着。
明明是大男人,却动弹不得分毫。
一口一个三姐叫着,从最上一个到最下边的那个,挨个地叫了一遍。
元夕抱着双臂,在那只脚上压了些重量,“看来还知道我是谁。既然知道,那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拦昱王的马车?不知道他是我的人吗?”
脚上再次用劲儿,四个人哎呦哎呦的惨叫。
一群狗腿子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聚了一堆跟围观的百姓翘头看。
“三姐饶命啊,我要死啦。”
最底下那个惨叫,作为垫底的那个他现在最难受了。
元夕却不松,“为什么拦昱王的马车?你们又准备做什么?给我老实交代,不然……”
不然她会干什么她没说,但是这四个家伙可是害怕的很,显然他们十分明白不然之后是什么。
“我们是来找昱王报仇的,他骂我爹。”
“也骂我爹。”
“还有我爹。”
“我……我爹。”
元夕的表情显而易见,说的是什么浑话?
“你们的脑子是用驴肉换来的吗?他为什么骂你们爹?他想自如地呼吸都费劲,会浪费那个力气骂你们爹!”
脚上用劲儿,换来的又是四道惨叫,最底下的那个觉着自己肚子里的东西都要被挤出来了。
就在这时,萧止衡从马车上下来了。
丁宁几人护着他,同时满眼稀奇的看着他们王妃,这四个家伙是京城里有名的纨绔子弟。
出身好,家里富贵,不学习不上进成日惹是生非。
譬如在大街上用马拴着人拖行,或者放狗追人,再或者当街围殴。
每次闹得很大,但没闹出过人命,官府也没法子重罚。告到家里下场就是挨揍,但只要再出了家门还会惹事。
尤其是那些告他们状的人,他们会无休止地找人麻烦。
他们自己的亲爹都放弃管他们了,惹事了被告到家门口了,赔钱。
所以他们没有正事,连个公差都没有,这种人除非弄死他们,否则全无办法。
谁想到他们王妃这么猛,而且看起来他们很怕她。
“算起来这是你们第二次找本王的麻烦了,上回似乎用的也是这个理由。”萧止衡掩唇轻咳道。
元夕一听脚上施力,最底下那个被压得吐了。
“有了第一回就来第二回,还敢说瞎话骗我?”
“是真的,三姐你信我啊!”
“三姐……饶命……”
萧止衡看了一眼为自己出气的人,凤眸深处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本王不屑言语中伤他人,你们所说纯属无稽之谈。”
元夕冷哼一声,“都听到了?”
“听到了听到了。”
“我们错了。”
接连求饶,诚恳真切,元夕这才收了腿。
一个一个地爬下来,最底下那个都要翻白眼儿了。
本来就胖,翻着白眼儿苟延残喘的德行像老狗似的。
元夕满脸嫌弃,踹了他一脚,他总算倒上那口气,活了。
意识到自己没死,忍不住地哭出声来,更丑了。
“你们听谁说王爷骂你们爹?”
四个人坐在地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开始各自的回忆。
他说一个名字,他说另一个名字,说来说去最终都定在了同一个人身上。
吴国公世子,曹家卫。
元夕忍不住发出一声冷嗤,“曹家卫啊,他是不是忘了他自己屁股也不干净,居然敢挑唆你们几个货针对我家王爷。
若今日我家王爷被你们害得吐血而亡,可知你们会是什么下场?”
萧止衡是个半罪之身,整个京城里看不上他的人多如牛毛。
大多背地里蛐蛐,用恶言恶语羞辱,但试问谁敢当着他的面儿劈头盖脸地骂他?
他有病,多个太医给他诊断命不久矣。
若跟他发生冲突,他一下子挂了,这个责任谁担得起?
这个曹家卫是齐王萧遇廷的拥簇,他挑唆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货,八成是萧遇廷授意。
无非是想借刀杀人罢了。
当然,杀不死的话他们也能听个乐儿。
“曹家卫屁股不干净?三姐,他干啥了?”
这四个货还没缓过疼痛呢,反而对元夕说出来的话大感兴趣。
不只是他们,围观的人们也都噤声,把耳朵竖得高高的。
大宅门里的秘密,谁不爱听啊?
元夕挑眉,“你们对这还感兴趣呢?告诉你们也没啥,就是他那次子啊不是他世子妃生的,是他大嫂给他生的。
他大嫂还号称京城第一望门寡,还有人说要给她竖个贞节牌坊,殊不知她给小叔子生的儿子都八岁了。”
她就这么毫无顾忌地说出来。
四周哇声一片。
萧止衡也垂眸看她,眼底都是笑。
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曹家卫先造谣他咒骂别人,惹来了一群人找他麻烦。
而元夕也以谣言反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至于是真是假……曹家卫自己清楚。
是假的他就想法子澄清呗,是真的……那他就麻烦啦。
“居然还有这种事,三姐你太厉害了。”
“是啊,三姐你是不是还知道别的秘密?跟我们说说呗。”
“我们肯定不外传。”
“嗯嗯。”
四个货来了劲,元夕不客气地把他们推开,嫌他们一身味儿难闻。
“没有。以后再看到我家王爷赶紧走开,再敢像今日这样不长眼,我就把你们的牙都掰下来镶在碗上给你们喝粥用。”
四个家伙对视了一眼,之后赶紧给萧止衡道歉,能屈能伸。
但实际上这景儿稀奇至极,啥时候见过他们给人道歉赔礼啊?
他们亲爹揍他们断了多少大棒子,也没听到过他们求饶道歉。
丁宁几人觉着神奇至极,到底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王妃对这四个货做过什么呀?
萧止衡也同样好奇,只是按捺住了好奇心没有问,他知道丁宁他们会先忍不住的。
果不其然,在甩掉那四个货回程的时候,丁宁询问坐在车辕上的青棠和怜雨。
两个丫头对视了一眼,似乎在询问对方真的说?说完整版的?
没听到马车里元夕的反对声,显然是不反对,那就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