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司铭声音如冰,眼神更是隐匿敌意,宛若草原上的猎豹,在感知到领地疑似有侵占的气息之后,悄然露出了爪牙。
不管他和江语茉未来怎么样。
只要没分手。
只要江语茉还是他女朋友。
她的一切,都只能属于他!
任何异性的接触,他都不能接受!
包括晏嘉泽。
尤其之前晏嘉泽还送过江语茉回家!
这让他更加警惕,心底占有欲,顿时迸发。
周遭的气氛忽热有些凝固。
面对楚司铭的质疑,徐鹤州连忙找补:“你不是说,你们集团在和她的公司合作,出一个很重要的策划方案,小姑娘负责主要部分,人受伤了,对你们的工作进程影响很大吗?”
晏嘉泽点头应声:“嗯,是。刚好我准备走了,过来跟你打声招呼,顺便问一下情况如何。”
语气平静,带着一贯的淡漠与寻常。
听到这里,楚司铭眼底暗藏的敌意,才消失了几分。
“没事,晏哥放心。要是工作上有影响,你要不换给别人做,反正都一样的,现在的话,我只想她好好养伤。”楚司铭说。
徐鹤州蹙了蹙眉。
心想楚司铭到底知不知道?
工作要是换给别人做,江语茉或许就拿不到高提成高奖金.
她外婆的治疗费也会受影响。
晏嘉泽神色如常:“行,我会考虑。”
说完他便离开了,徐鹤州跟楚司铭交代了两句病人的注意事项,连忙跟了上去。
望着晏嘉泽离开,楚司铭隐匿在眼下的敌意,才缓缓消失。
不过瞧晏嘉泽淡漠寻常的神色。
楚司铭也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
江语茉确实还不错。
长得不错,性格不错。
但不至于会让晏嘉泽对她有什么想法吧?
毕竟就家世来说。
晏嘉泽和江语茉天差地别。
也不是哪个男人都像他这样,会放下身段,和她这种灰姑娘玩恋爱游戏。
更何况两家还是亲戚。
晏嘉泽不至于想找个玩物,还撬到自己这个表弟的墙角上。
理清楚这些想法,楚司铭看了眼病房里没有醒来的人儿,又看了眼不远处的妹妹楚南星。
看着楚南星一眼忿忿不平的模样。
楚司铭还是走了过去。
“别闹脾气了,行吗?这些事情你哥我,会处理好。”楚司铭站在楚南星面前,深邃好看的眉眼,说话的时候,看上去很认真。
但楚南星觉得,楚司铭这双眼睛最会装,以至于江语茉无法分辨他那些深情款款的话。
“你会处理?人都受伤了,现在还没醒过来,这就叫处理?”
楚南星心里始终憋着气。
根本不给楚司铭好脸色!
“本来都有对策的,你现在闹这出,反而打乱了我的计划。”楚司铭说。
“呵呵,‘对策’,‘处理’,人家和你三年的感情,最后只配得到这么几个字?真让人无语。”
楚司铭:“……”
“还有,你所谓的对策,就是让周欣冉故意在语茉姐面前晃悠,是吗?”
楚司铭没想到自己这妹妹,明明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居然能猜得这么准?
也是奇怪。
怎么非帮着江语茉这个外人说话?
不知道帮自己这个亲哥。
男人忽然想到什么,眼神微眯,暗藏危险,望着楚南星:“是不是她跟你说了什么?”
不然干嘛亲妹妹老帮着她这个外人?
“……”楚南星面无表情,“二哥,你为什么总把别人想得这么坏?”
楚司铭凛冽眼神收了几分:“我只是问问。”
楚南星望着他,语重心长道:
“二哥我很想告诉你,如果她真有那么坏,你根本不会和她在一起这么久。”
“你总猜度别人品性,觉得语茉姐可能这又不好,那又假装,却依旧和她在一起了三年,就足以证明,你所有的猜忌不存在,人家也是真的很好。”
“可你偏偏跟脑袋缺根筋似的,猜忌人家三年,也找不出人家什么缺点,却依旧不信任!不珍惜!还肆意伤害!你真的,太薄情寡义点,适合孤独终老!”
楚司铭完全没听进去,烦躁地皱了皱眉:“我去抽根烟。”
费尽口舌说半天的楚南星:……
自己能不能和他斩断兄妹关系?
这么狗的男人?
为什么偏偏是我亲哥?
他就不能是什么仇家的儿子吗?
……
与此同时,晏嘉泽离开之后,徐鹤州也很快跟了上去。
两人到了医院楼下的停车场。
“喂。”
晏嘉泽步子迈得很快,徐鹤州几乎跑去,才把人追上。
“走这么快做什么?”
“回家。”
“等等。”徐鹤州终于在离车几米远的地方,一把拉住了他。
“还有事?”晏嘉泽表情寻常,眸光淡然,看上去像是没有任何情绪。
但徐鹤州了解他。
他越是这样,其实越处于伪装的状态。
“你也看见了,她和楚司铭在一起,并没有被珍惜,被呵护,今天还受了这么重的伤,既然你有意,干嘛不明目张胆试一试?”
晏嘉泽看着徐鹤州,他心口沉叹了下,说:“麻烦你下次,不要刻意引导误会。”
徐鹤州一时尴尬:“我这不是想帮你一把。”
晏嘉泽郑重道:“不管怎样,别给他人带去麻烦。”
徐鹤州此刻有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心态,他心里其实有很多话想说,但最后还是忍了下去,只问:“那你对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暗地里帮了她这么多,她可能一件事都不知道吧。”
她外婆车祸的事情,他在帮忙查着。
慈善基金是他组织的。
捐款出现问题,他后面又派人去查,追回了资金,过几天就能重新打到她小舅卡上。
知道她外婆在这所医院,专门过来引荐自己帮她外婆治疗。
她在职场的很多事就更不用说了。
这分明就是喜欢。
干嘛不承认,也不主动争取?
徐鹤州是半点想不明白。
“我没帮她。”晏嘉泽看向别处,声音沉静,面色清冷,“我之前说了,回国后去寺庙祈福,大师说我今年运势不顺,让我多做好事,积善行德,可抵挡灾厄。”
徐鹤州皮笑肉不笑,扯了下嘴角:“有位晏大师说的,是吗?”
晏嘉泽瞥了徐鹤州一眼,没应声,只说:“还有事?”
“……”徐鹤州心里恨铁不成钢,“我就想问你一句话,行不行,兄弟,就一句。你只要说实话,以后我觉得不乱掺和你的事。”
“你对江语茉,是仅限于对白月光初恋的念念不忘,心里有遗憾,所以时不时顺手帮她,但并不是还喜欢她,也没想过旧情复燃,是吗?”
徐鹤州的话,好似风中吹来的柳絮。
弄得晏嘉泽胸口一阵闷。
前者紧紧看着后者,后者微微蹙眉,就这么沉默僵持了好一会。
晏嘉泽说了五个字:“她不记得我。”
然后迈步朝着黑色宾利走去。
谭奕早已等候多时,拉开车门,两人离开。
徐鹤州站在原地。
僵了会。
脑子里默默闪过那五个字。
只觉得天空忽而阴沉,悲情伤痛青春文学的男主角,骤然刻上了晏嘉泽的名字。
妈呀。
这也太可怜了吧。
白月光居然都已经不记得他了。
谁有他惨啊。
实惨。
徐鹤州站在原地深深叹息了许久,才转身回到医院。
而医院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