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余少云又在蚕室的管事引领下,到了取茧处。
她问管事:“取茧有讲究吗?”
管事答:“要在蚕化蛹后适时取,太早蚕丝未固,太晚蚕蛹破茧,都会影响丝质。”
而后到采丝处,热气腾腾,与外面宜人的天气反差太大。
余少云问:“如今还是热水煮茧抽丝吗?”
“是的,娘娘。”
“就没有可有改良之处吗?”余少云没有采丝处多逗留,略微看了看,就出来了。
管事苦笑摇头,“还没找出改良的法子。”
余少云沉吟片刻,道:“这事,本宫会禀报陛下,让陛下下旨,让那些官员找出法子来。”
管事满脸地道:“多谢娘娘。”
最后到了织绸工坊,看纺织女手脚麻利的将一团团丝,织成图案精美的丝绸。
诸事完毕,就到了用膳的时间。
行蚕礼,菜肴皆以与蚕桑、农耕相关的食材精心烹制而成。
余少云端坐主位,“蚕神定会庇佑我朝,愿往后蚕事顺遂,百姓富足。”
言罢,率先举杯,众人纷纷起身,举杯回应,殿内一片祥和气氛。
从先蚕坛回到宫里,康嫔和婉贵仪就双双病倒,永安宫内药味弥漫。
谢知意亲自去探望了康嫔,至于婉贵仪那儿,她让陈育琳去的,并送了一件竹报平安的小摆件。
画眉看到小摆件,想起上回谷雨奉命送来的如意,已然察觉到这其中的变化。
可看看躺在床上,满脸病容的汪惜巧,到底不忍她病中烦心,咽下到嘴边的劝说,专心照料她。
过了两日,谢知意正在房里,修剪盆栽,萧浔兴冲冲来了,“爱妃,朕想到怎么补偿你了。”
谢知意放下剪刀,满脸期待地看着他,“陛下快说呀。”
“爱妃会骑马吗?”萧浔问道。
“会啊,妾身的骑术还不错哟。”谢知意眉眼带笑。
让人提及虞太祖的丰功伟绩是有用的,萧浔果然想到巡幸,能出宫游玩,真是太好了。
“爱妃一向谦逊,若说不错,那实则是精湛至极。朕倒是好奇,爱妃师从何人?”萧浔嘴角噙着一抹浅笑,目光温和地看向谢知意,轻声问道。
“回陛下,是妾身的兄长教的。”谢知意眼眸中闪过一抹淡淡的怀念之色,思绪似是飘远,娓娓道来,“兄长向来极为疼爱妾身。那时妾身缠着他教骑术,他嘴上虽念叨着学这无用,可教导之时却满是耐心,一招一式都细心指点。”
萧浔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动作舒缓,神色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朕曾听闻夏国谢赜王子之名,当真堪称文武双全。听闻他能一箭射落三只飞雁,还作过一篇《瑞鹤赋》,那辞藻之华美,意境之超凡,令人赞叹。”
“多谢陛下对家兄的夸赞。兄长所作的《瑞鹤赋》,乃是春日里瑞鹤于宫苑翩跹飞舞之时,他触景生情有感而发。”谢知意微微垂眸,却并未提及谢赜借由那篇辞赋,抒发治国安邦的宏大志向,以及对夏国如瑞鹤凌云般昌盛繁荣的殷切期盼。
毕竟夏国是大虞的藩属国,身为宗主国皇帝的萧浔,又怎会希望藩属国过于强盛。
“如此才俊,朕倒是好奇,你父王为何迟迟不奏请,立他为世子?”萧浔目光灼灼,直直看向谢知意,毫不避讳地直接抛出疑问。
谢知意脸上原本的笑意瞬间淡了下去,神色间染上一丝落寞,轻声叹道:“不知道陛下有没有听过民间的一句话,有了后娘便有了后爹。”
说罢,她微微咬了咬下唇,缓缓开口,“自母亲去世后,父王另娶。俞王后一心想让生个儿子登上世子之位,在父王耳边吹了不少枕边风。可惜她一直未曾生子,而她又不愿让兄长上位,在立嗣一事多番阻碍。”
萧浔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思索,旋即抬手轻轻拍了拍谢知意的手背,以示安抚,“爱妃莫要过于忧心,你兄长这般人才,日后定有施展才华之地。”
顿了顿,又若有所思地说道,“朕听闻夏国内政似有动荡,局势不稳,不知与你兄长有无关联?”
谢知意面不改色地撒谎道:“陛下,妾身虽挂念兄长,但路途遥远,讯息闭塞,不知此事。陛下能否告诉妾身,妾身兄长的安危?”
“爱妃不必担忧,令兄他目前安然无恙。夏国内乱,局势复杂,不过以令兄的才学,定能应对。俞王后手段狠辣,怕是又在立嗣之事上搞鬼,好在令兄根基深厚,有不少人支持。朕已派人盯着,若他有难,朕自会出手。”萧浔言辞恳切,眼中满是关切,似乎是真心为谢知意兄长的安危考量。
虽知萧浔意图染指夏国内政,但谢知意也只能起身行礼道谢:“陛下如此关怀,妾身感激不尽。只盼兄长能顺遂度过此劫,不负陛下厚爱。”
她面上的感激之色恰到好处,可低垂的眼眸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待谢知意重新落座,萧浔嘴角轻扬地道:“碧岫峰上的杜鹃花,此刻正开得烂漫。漫山遍野,云雾缭绕,宛如仙境一般。爱妃可有兴致,与朕一同前去赏玩?”
谢知意如愿以偿,眼中满是欢喜,笑靥如花地道:“陛下相邀,妾身自是求之不得。碧岫峰之美名,早已如雷贯耳,妾身心中向往已久。若能得陛下相伴同游,实乃妾身之荣幸。”
“看来,朕这补偿之法,甚得爱妃欢心。”萧浔微微挑眉,眼中满是宠溺,调笑着说道。
知道萧浔要巡幸碧岫峰,皇后余少云为安排哪位后宫嫔妃随行伺候一事犯起了愁。
她正忙于操持选秀事宜,实在无法脱身同行。
贵妃身上那股日益浓重的腥臭味,加之愈发乖张暴躁的脾性,显然不宜前往。
贤妃倒是可以去陪同,至于周婕妤,她要悉心照料腹泻不止的大公主,实在抽不开身。
康嫔向来病弱,身子骨经不起折腾,还是别劳烦她了。
绰嫔尚在禁足期间,自然不在考虑范围内。
佳嫔......
余少云眉头一皱,萧浔对她的宠爱与日俱增,绝不能让她去围场,“吟芳,你说说,本宫该寻个什么由头,把佳嫔留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