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洒下银辉,铺设在草地,似是盖层雪毯。
少年赤裸上身,按脑中记忆,持剑在草地回放,眼中惊喜神异,傻笑挂在脸上,微风拂动他的发,少年身姿轻盈,不失为一幅美男图。
人群中数名丫鬟,捂着脸怯看,羞意上头,扭头却忍不住好奇,还想看。
容揆脸上青紫,示意女郎散去,丫鬟看主子成何体统!
指几个小厮上去,把剑给他夺过来,点到名的纷纷后退,男人怒意上头,冷声呵斥。“快去,把剑给我夺过来。”
小厮抖着腿不敢上前。
男人转眸盯管家,吩咐:“你,上去。”
管家吓得,双腿瘫软跪倒,瑟缩着脖子求饶。
“大人,饶命啊,小的身子瘦弱,还不够二公子过瘾呢,小人实在不敢过去啊。”
盯着男人手里宝剑,提醒:“大人武功高强,肯定能拿下公子。”
容揆瞪他一眼,冷哼。“废物。”
“咿呀~”宝剑出鞘,树上折射出一抹冷光,剑鞘扔在一旁,大步流星往少年方向走去。
少年意识到危险,警惕射出凛光,眼前人影渐渐靠近,是一名成年男子,银线交织,少年汗毛炸立,率先出招,与男子打在一处。
二人一左一右,容揆年岁长,身子却很好,边打边探究少年招数,片刻功夫容揆长剑直逼面门,差一寸刺破喉咙。
少年喘着粗气,心扑通扑通跳。
“好剑法,我服了。”
容揆放下剑柄点头,转身示意小厮把剑收走。“快,把他的……”
话还没说完,少年手里剑刃直刺,男人后心,用了十足的力道。
“夫君……”王氏刚心放下,突然见儿子发狠,把剑对准夫君刺下去,心里翻腾起波浪,瞪大眼睛,猛气血上头昏厥过去。
容揆后觉钻心疼,身体痉挛要倒下……
二公子出一身汗,目光阴狠,一枪怒意直冲大脑,头痛过后恢复清明,女子凄厉声音,似一记头棍,眼前视线逐渐清晰,高大魁梧的身子越来越熟悉。
“儿啊,你好狠心呀!”
熟悉声线钻入耳朵,神经绷紧,慢慢回神,是父亲,眼前人是父亲……
男人闷声倒地,少年快速抽出长剑,两寸的刀口往外喷血,血注清流而下,顺着衣服蔓延到腰腹。
“父亲!”
少年扔掉宝剑,用手捂住伤口,把男人拥入怀里,嘴唇轻颤,眼里冒出泪光,不知所措的样子。
管家惊呼,赶紧吩咐人请大夫,慌张找东西给他止血,不顾二公子迷茫的眼神,把容揆抬出院子,送到内室去。
王氏被人抬着回了屋子,府医把了脉扎针,吩咐自己照看,急忙去容揆屋子帮忙。
提溜着药箱,进门,自己师父正止血缝针,盯着一刻钟,后背的伤口才缝合好,丫鬟喂了水,容揆依旧嘴唇青紫,昏迷不醒。
男人拿帕子擦汗,回头见徒弟发愣,走上去问:“夫人怎么样?”
徒弟盯帕子上血迹,渗透每根丝线,扯扯嘴角。“夫人气血攻心,没啥大问题。”偏头往床塌了扫,忍不住心惊,“老爷,没事吧。”
“公子这一剑,用了十足的力气,伤口很深,已经止住了血,苏醒的话听天由命吧。”
管家走上前,抓住他的手,瞪着他,质问:“你,怎么这么说,老爷不太好吗?”
男人点头。“的确不太好,为了防止意外,管家还是请别的大夫看诊,我这就去写恢复元气方子。”
冲徒弟摆摆手。“你去盯着夫人吧。”
“是。”
…………
两天后,京都传入消息。林家帮凶找到,张凤押入监牢正在赶来。
容揆还没醒,二公子交代,吃了常来福饭菜,就泛起迷糊,根本不清楚赤裸上身,在院子舞剑的情景。
张家容家府医,都察觉出,常来福饭菜有问题,又想起前段时间,醉江月中毒事件,两边派暗探去查证。
果然不假,在后厨地下室,藏有罂粟粉末,二者取些作证,争先恐后上上京衙门告状,很快常来福被封锁,掌柜的交代自己贪心不足,想挣些外快给儿子还赌账。
后宫。
文帝吃过午膳,在御花园陪着嘉嫔散步,手在女子肚上划过,美滋滋冲嘉嫔点头。
“爱妃,还有几日要临盆,你紧张吗?”
嘉嫔脸色桃红,腼腆拉过文帝手,眼神却停留在前边凉亭上。
“妾身生过阿哲后,身子一直未愈,就想着依靠他生活。那孩子也孝顺,每日亲手喂我吃药,看我睡着,他才回自己宫里。清晨天天在这亭子上练武,春夏秋冬,从未停歇过。”
“转眼他也可以,为父分忧,安置黎民百姓。妾身再次有孕,已是积福积德,只希望皇上对哲儿好好爱护,别让他再受冷落。”
文帝大手轻抚柔夷,感慨:“当年兰家获罪,朕不得已,才冷落你们母子,为的让你俩自保。如今模样,你俩捯没让我失望,本分过着生活。
朝堂局势日益严峻,哲儿有神医保护,朕放心很多。爱妃也别担心,只管平安生下孩子,剩下的有朕为你撑腰。”
亭子渐渐走近,凉风袭来,吹起丝丝记忆!
微寒的天,他陪太后散步,遇见了采集露珠的唐哲,男孩青涩俊朗,当年围在身边的小小子,已然长成个男子。
除了唐煜,他健忘了这个小娃子。
他喜欢习武,像极了当年的自己,执拗善良,为学武功可以废寝忘食。
自己当年学武,与慕靖一起,上高山学艺,十多年,学成与他闯荡江湖,交了很多朋友,后来中原闹灾荒,朝廷昏庸无道,跟朋友商量起了反天下的心,一路扶持才有大庆王朝。
坐稳江山,四大开国家族,有自己心中打算,关系渐渐不睦,武举考试,加重张兰两家矛盾,事情越演愈烈,后来张家出事,为巩固大臣地的心,决定抄斩张家满门。
皇后心灰意冷,离宫出行,派暗线盯着保护,才知道,她已经有了身孕,暗线悄悄死去,断了线索,后来有没有生下孩子,自己也不得而知。
心里清楚,暗线消失,是兰家做得手脚。
直到青哥的出现,模样个头,都像极了自己妻子,云长枫在皇后修行的地方做官,二人极有可能相遇。
有了这个念头,才慢慢把他带回宫中观察。
二人在凉亭小坐片刻,天色有点阴,嘉嫔提议回宫休息,文帝答应她,牵着她的手要走出御花园。
“哎呦!”
嘉嫔打个冷颤,僵持不动,一脸迷茫盯着文帝。
“爱妃,你怎么了?”
嘉嫔唇色瞬红,瞪大眼睛,一只手捂着肚子,吐出几字。
“皇上,臣妾……臣妾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