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反应快,抱起女子往外跑,手里湿答答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禄喜在旁边听动静,耳边声音瞬急,知道不好,顺着方子追赶,一直跑到产龙宫外,人忙做一团,文帝脸色阴沉走出来。
禄喜吩咐人,把龙椅摆好,扶着文帝坐好,细声安慰。“皇上,别着急,会平安无事的。”
外头小太监疾驰到切近,跪倒禀报:“皇上,大理寺少卿求见,正在御书房候旨。”
文帝凝眉问:“出了什么事?”
“张凤带到,请皇上审问。”
文帝点头,转身往产龙宫里看,女子嘶喊震耳膜,流露出不舍,站起身吩咐:“禄喜,这边派人盯着,有消息随时禀报。”
“是!”
跟着小太监去了御书房。
张凤经受风霜路途,眼神已没了武将坚定,知道这次回京难逃一死,在张延府里洗去疲惫,穿好衣服,跟着他往后宫奔。
文帝身影从跟前过,他立刻躬起身子,张延进去说话。
“微臣给皇上请安。”
文帝坐定,问:“张凤从哪捉来的?”
“晋安城。”
晋安,是大庆边境一个小地方,离匈奴只差一条大河。
文帝无名火起。“他还真会躲,快,把他传进来,我要问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小太监传旨,张凤低头躬着身子,到御书房里,磕头。“罪臣张凤,给皇上请安。”
文帝摆手,让二人下去。
张延要整理案情线索,退出去,直接去大理寺,小太监在门口候着。
文帝冷目扫过,起身到切近,质问:“张凤,你可让我刮目相看啊!”
张凤后背脊一凉。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罪臣知错了!”
文帝怒容萧瑟,伸出手,竟把人提了起来。
“证据你都拿到了。”
张凤心里扑通扑通跳,强装镇定,点了点头。“臣不负众望,证据拿到手了。”
男人转身到龙书案后,坐定,问:“匈奴那边有没有别的动静?”
“臣知道,拓跋弘已经回匈奴,城里还没有动静,煤路那边切断买卖关系,中原应该能安稳一点。”
文帝手在桌上,有序敲着。
“张爱卿,委屈你了,家里都没有事,你放心。”
张凤眸光闪出暖意。“皇上,微臣那个妾室,怎么处置?”
“必死无疑。”
知道结果如何,说出来不由失望。“谢皇上隆恩。”话题皆过,“微臣有事启奏。”
文帝指头停顿半空。“说,什么事。”
“臣逃亡几月,经过西城郡和丰州,那里受到寒流影响,气温低下,大庆救灾士兵受苦,凌昊将军那里情况不好,臣担心寒流会波及中原。”
文帝沉思片刻。“太子是不是早有预感!”
张凤摇头。“微臣不知,我也是奉太子所托,办他交代的事。”
文帝眼眸瞬厉。“来人!把这个贼子押下去。”
男子扑通跪倒。“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两个盔甲武士,小跑进来,要把人拖走,文帝叫道:“等等。”走出御书房,到张凤切近,啪啪两巴掌,扇在男人脸上,用了十足的力气。
“贼臣,竟敢阻断煤路,与匈奴私通,快,把他打入大理寺死牢!”
禄喜带着喜讯与三位打个对脸,匆匆一瞥,脸上大巴掌印火红,看形状是皇上打得,该,谁让他这么猖狂呢。
到御书房外,与小太监寒暄几句,进屋见皇帝立在那里,背对着自己,上前拱手禀报:“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嘉嫔娘娘产下皇子!”
男人转过身。“皇子,真的吗?”
禄喜笑意盈盈。“是,皇上,母子平安,老奴特来禀报。”
“太后通知了吗?”
“老奴派人去了。”
文帝冲他摆手。“下去吧,我自己静静,一会我去看嘉嫔。”
“老奴遵命。”
……
容张的官司闹到大理寺,张延审理,供词句句可信,其中牵连太子,他到御书房禀报。
文帝把唐煜叫到御书房,人证物证摆在他面前,薅着男人衣领上前,一脚踢在大腿上,他扑通跪倒,眸光闪烁内敛,低着头盯着地上信书。
“唐煜,你要逼宫吗!”
男人抬头冷笑。“父王都信了,何故又来问我,儿臣就是不甘心罢了。”
文帝见他疯狂模样,眸中燃烧怒火,瞪着质问:“你已经是太子,还有什么不满足?”
唐煜触动心事,青筋起,不甘心嚷:“是,皇后已经死了,你还是不甘心嘛!”
唐煜冷冷笑起来,接着说:“这么多年,母妃爱着你疼着你,她想把你的爱留在心里,可是你呢,梦中喊得,依旧是那个先皇后名字。”
“你爱的始终是先皇后。自从你知道先皇后有孕之后,你不甘心,想尽办法把人接进宫。先皇后对你失望至极,怎会再来伤心之地,你对母妃敷衍,对我不冷不淡,这一切都是因为先皇后!”
“我本来不恐慌,直到那个青哥出现,你对他的态度,三番两次提醒我,他来头不小,会对我不利,因为那是你的嫡子。”
文帝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对视,问:“你怎么知道的。”
唐煜苦笑一声,从怀里拿出一枚玉牌,在文帝眼前晃晃。
“父王,这东西你不陌生吧。”
金凤飞天玉牌,是皇后贴身之物。文帝抢过,拿在手里仔细端详,在玉牌右下角,有个小小的张字,这是妻子刻的,刚登基时那个晚上,她拿着刻刀一撇一捺,成个张字。
自己拢她入怀,她显摆在灯下,说:“有字者才是本宫的东西。”
为显眼一点,让工匠在字上,撒了两层金水。
穗子也是她喜欢的云锦。
这个玉牌坐实了嫡子在世的消息。
“这个,你是从青哥那里得到的!”
唐煜冷笑着反问:“父王,你不感觉,青哥长得很像先皇后吗?”
文帝把玉牌放在龙书案,折返回来,站立在男子身旁,换了口吻斥责。
“别找借口,就算青哥是嫡皇子又如何,太子之位,已在你的手里,能对你造成什么威胁!”
“青哥不会,慕靖会!因为他是你亲弟弟!”
这一声突然惊厉,传的远,正好被赶来的慕靖听见。
似一道闪电,划过漆黑的夜空,亮能灼瞎双眼。
禄喜见慕靖来,拘着身子要禀报,这腿刚往里迈,声音传入耳中,惊呆错开视线,询问慕靖,张张嘴巴,没声音。
慕靖:皇兄不是堂皇兄,而是亲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