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只不理田文杰一脸的不满,直奔主题。
“怎么接林婶婶回村,师兄你有什么想法吗?”
“这事儿有些麻烦,须得慢慢筹谋,不能操之过急。我……”
“既然麻烦就不必筹谋了,我直接把娘带走,看谁能拦得住我。”云放 现在最不愿意的就是等,听见田文杰这么说,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
田文杰一脸尴尬。
还是水瑶善解人意,出言劝道: “云放哥哥你别着急,听文杰哥哥把话说完嘛。”
云放不置可否,但也没有再继续阻拦。
田文杰看看云放阴沉的脸,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
“民不与官斗,本来我也不欲与他们直面硬碰,想着带林婶婶避开,去山里躲个一年半载,那武官又不可能常驻在宛平,时间久了,这件事情就过去了。”
“但是现在这件事情我又有了别的想法。”
“在县城书院月余,我见到的,听到的事情让我实在无法心安理得的偏安一隅。”
“我们如果总是逃,总是躲。就会永远被人欺压,所以,这一次,我想让那些整日高高在上,欺男霸女的人得到他们应有的报应。”
……
“师兄威武!”听完田文杰的话,景昊第一个跳起来响应。
“不过,师兄你打算怎么做呢?我们毕竟无权无势的。”
“我打算扳倒李县令。”
田文杰脸色不变,语调却坚定的说。
三小只一听,都来了兴趣,尤其是景昊,一脸兴奋的说:“师兄,你究竟想怎么做?细说来听听。”
说完,还殷勤的给田文杰倒了一杯茶。
原来田文杰被李琦带着大汉半押半送的来到县城,当日却并没有见到李县令,也没有向林芳讲的那样,虽被软禁却被善待,而是被李琦投入了县衙的大牢。
在牢里,田文杰才慢慢明白,这是给他的下马威。
凡是李县令要办的事或要得到的人或物,如果敢有不从者,就会以各种莫须有的名目被投入县衙大牢。
遇上那胆小怕事,识时务的,关上两天后,乖乖的向李县令投诚,献上他想要的人或物。便换得李县令两句褒奖,一张笑脸。
如果有那倔强顽固不识趣的,便以莫须有的名义在牢里关着,不审不判的拖着,直拖得你家财散尽,最后人财两空。
这是李县令惯常用的招数。
这李县令,表面上对人和蔼,体恤百姓,极力营造着一个清正廉洁、爱民如子的名声。背地里却欺男霸女、劫掠民财、无恶不作。
他的亲哥哥,也就是李琦的亲爹,本来就是一普通商户,自从他到宛平县任县令以来,短短几年时间,一跃成为县内首富。
不过,他哥哥聚敛的财富,大半也都给了李县令用来贿赂上官。所以李县令年年绩考都是优,几年经营下来,李县令已经不满足于现状,指望着能够再升一级,却一直苦于没有门路。
如今到了关键时刻,天上突然掉下一个京官,据说还是太子府皇长孙的心腹。这让李县令又忐忑又惊喜,拼命的挖空心思讨好,心中暗暗揣测,要是能借卢衡生讨得皇长孙的欢心,进京为官,可真是一步登天,光宗耀祖了。
所以自从李县令得知卢衡生的心思后,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林芳送到卢大人的床上。
本来以为这件事情不会有什么难度,一个吃糠咽菜的乡村俏寡妇,能给一朝廷命官为妾,还不得做梦都要笑醒。
不料那媒婆却吃了排头回来。
李县令很生气,把那媒婆大骂一顿之余,却不敢轻举妄动。
这要是他自己看中的人,不必考虑对方的死活,想办法直接弄过来就是,可这是给卢衡生送的人。
既不能死也不能过于得罪。万一得罪了送过去又得了宠,那就是自己给自己使绊子了。
所以李县令花了很长的时间去打听林芳,想拿住她的弱点去要挟她。结果却让他失望,林芳丈夫亡故,儿子失踪,娘家婆家俱无,竟然是孤身一人。
正在无计可施的时候,侄子李琦献计说,林芳的儿子与他的曾经的同窗田文杰是师兄弟。自从儿子失踪后,林芳现在一直靠田家照顾,所以可以把田文杰先弄到县里来,当个人质。
李县令听了后大喜,夸奖李琦脑子活络,委派他去办理此事,于是就有了后来的种种。
田文杰在县衙里被关押了三天,见到了李县令。见面后,李县令一番的花言巧语,说他被关进大牢都是个误会,自己完全不知道,接着软硬兼施让田文杰想办法做主把林芳嫁过来。
田文杰跟李县令虚与委蛇,说林芳性子刚烈,自己跟她无亲无故,又是晚辈,做不了林芳的主。
还很是热情的给李县令出主意,让李县令出门寻找林芳的儿子云放。说林芳婆家无人,娘家死绝,只有一个儿子相依为命。
女子讲三从四德,夫死从子。如果李县令把云放找回来,自己一定有办法让云放开口许婚,让他娘出嫁。
(说到这里的田文杰,看了一眼怒视着他的云放,有些心虚的解释道: 权宜之计,权宜之计。)
听了田文杰的话,李县令只觉得此人小小年纪却滑不溜手,明明什么事儿都没给办,却找不出他的错。但自己都已经露了面也不好再把他押回大牢,就交代了侄子李琦,让他把人看管起来。
等再把林芳也弄到县城后,那卢衡生却去了府城,迟迟没有回来,李县令为了万全,索性把田文杰也一起扣在县城,做个人质来牵制林芳。
后来见林芳和田文杰也都一副认命一般,安分守己的,也就慢慢放松了警惕之心。期间又得了卢衡生的夸奖,更是做起了升官的美梦。
因此,田文杰的行动就渐渐更加自由起来,还得到过几次出入李府的机会,让他知道了不少内情,也掌握了不少李县令不少贪污受贿、欺压良善的证据。
“本来我是打算带着这些证据,想办法救出林婶婶后,一起逃往府城,甚至都城,去告倒那狗官。但是我这几天得到了个消息,皇长孙凌长风现在就在府城,我要直接找他扳倒狗官。”
听了田文杰自信满满的话,三小只都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向他。
景昊更是喃喃自语道: “文杰师兄,你莫不是在书院里读书读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