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矮个兵丁被打的跌坐在地上,恼羞成怒,刚想站起来抽刀,却觉得自己嘴里有什么东西,
“哇”的一声吐出来一看,原来是两颗带血的牙齿。他跳起来,想抽刀冲上去,可看着端木渊那一身自带的贵气和一张冷脸,却无端的心虚了起来,站在原地,只敢喋喋不休的低声叫骂,不敢上前。
高个的兵丁见势不好,连忙推了他一把,把他推进了城门洞,自己硬着头皮上前,
“如今入城的银子已经涨到五十文一人,你们二位要是想进城,就得拿一百个大钱出来,不过,我劝你们没事还是别进城了,城里前些日子来了些遭灾的难民,无处安身,前几天围了知府衙门,被驱散了,这两天知府正派兵寻找驱逐他们呢,你们没有要事,就不要进城,免得被牵连。”
水瑶给还黑着一张脸的端木渊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正事要紧。
“朝廷不是下令赈灾了吗?灾民为什么会围了知府衙门?看荆州城这样子,大水并未淹到这里?”
高个的兵丁看起来并不想多说,只是含含糊糊的答道:“连日的大雨让上游的河坝决堤,好在咱们这里并未受灾,我该说的都说完了,你们要想进去就拿银子,不想进去就算了。”
水瑶看着高个兵丁的样子,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虽然一个守门的兵丁应该也不知道太多的东西,但也总比她们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的好。
她从荷包里摸出一角银子,在手里掂了掂,
“我们是走商的,听说荆州城这边有灾情,缺的东西多,就想过来看看有没有能做的生意,你要是能把城里的情况给我们说说,这角银子就不用找了。”
那角不规则的银子在水瑶的手里闪亮发光,高个的兵丁眯着眼睛扫了扫,觉着那块银角子得有二两多重,除去一百文的入城费用,也还能剩二两有余,自己两人分,还能一人一两多点,他又歪头侧目看看门洞,那个小个子早不知去哪儿躲着去了。
他心里一喜,要是他不在,那就都是自己的,他快速的接过水瑶手里的银子,掂了一下,确实有点分量,心里很满意,赶紧快速的揣进了怀里。
“荆州城里其实还好,大水没有淹到这里,家家户户也没有什么损失,听说城外南边的几个县镇和村庄几乎被大水冲的不剩什么,再往南是什么样,我就不知道了。
听说朝廷是派了一个王爷前来赈灾,可咱们谁也没见着,听说是来了又走了,这些贵人多事,咱也弄不明白。
开始的时候,知府大人倒是弄了一批粮食在南城门施粥,后来灾民越来越多,粮食也没了,很多的灾民都涌进城里来了,城里也开始不安全,那些富商巨贾都不愿意灾民入城,他们家大业大,怕有灾民强抢,知府没办法,就开始提高进城的入城费,再后来,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南城门一天只开上午下午各一个时辰,还有百十人在那里驻守,防备灾民闹事。咱们城北还正常开着门,但进城的大钱涨到了五十文,看样子,没准还得涨呢。”
“凌瑾竟然不在荆州城里吗?”
水瑶心中狐疑,不管怎么说,还是先进城看看再说。
“那好,我们自己进城看看吧。”
水瑶牵着马示意高个的兵丁让开路,那兵丁见她执意要进去,也没再多事,乖乖的把路让开,看着两人牵着马进了城。想着自己今天的收获,心里美滋滋的,暗笑小个子嘴欠,不会看眉眼高低,这两人一看就不是自己这种人能惹得起的,结果挨打不说,还啥也没捞到。
水瑶两人很快就把城门口这点小事忘掉了。她们一路走过去,发现街上还算正常,只是显得有些萧条。
沿街的粮铺也开着门,只是进去一问价钱涨了十倍,还要限量买。
可看城中之人也没有怨声载道,聚众买粮的局面,反而粮铺半天没看见一个买粮的,伙计都闲的没事干,水瑶二人觉得奇怪,正想打听打听,就见一个汉子拿着口袋冲进了店里。
“王五,给我两斗米。”进来的汉子吆喝道,一看就跟伙计很熟稔。
可那个叫王五的店伙计却没动弹,
“刘二哥,你的粮已经领走了,现在还不到发粮的日子,要要是真的要,就得十倍的价钱买。”
“我凭什么要十倍的价钱买,我买给自己家的人吃的,凭什么要用高价,不行,今天,你必须要用以前的价钱卖给我。”
叫刘二的大汉很不服气。
王五叹了口气,
“刘二哥,你这不是难为我吗,我就是一个小伙计,这粮是有数的,城里的人也是有数的,要供应的低价粮也是有数的,多出来的,你不给我十倍的价钱,就等于我把钱给昧了,我怎么向掌柜的交代啊。”
“可我家人多又都是半大小子,饭量大,你们定的那点定量根本就不够吃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以前每个月要买多少粮,你跟掌柜的说说,我也不要多,你们就按我以前的数卖给我就行。”
五大三粗的刘二的声音里都带了一丝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