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大小子,吃死老子。
水瑶一听刘二有五个儿子,心中暗想,还真是个儿子命,不过,这多子的福气倒是有了,吃起饭来,粮食确实也得费不少。
“刘二哥家里是做什么的?”端木渊在旁边问道,他看这刘二长的五大三粗,像是有把子力气,就是门口那个七八岁的孩子,也长得虎头虎脑,很是结实的样子。
“唉,实不相瞒,我家是打铁的,祖传的手艺,祖传的铁匠铺子,在这荆州城里也算是小有名气。”
说起自己的手艺,刘二的脸上显露出一股自豪的表情。
“有手艺傍身,家里又人丁兴旺,人手够用,这日子应该过得不错啊。”端木渊一边赞叹一边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是啊,本来日子是过得不错,虽然家里小子多,能吃,但也能干,只要有活,起码吃喝不愁。
可最近这一年半载的,活越来越不好干了。”
刘二皱起眉头,一副忧愁的模样。
端木渊和水瑶都望着他,期待着下文。
刘二又憨憨的笑笑,继续说了下去:
“其实我也说不上来,生意其实也还有,但是越来越少了,先是打铁用的生铁不好采买了,还越来越贵,那些找上门的生意也都是些修修补补的活,我想出去收买些旧农具旧铁料也很难收到,就是碰上,人家还都要么不卖要么要价很高,据说有人专门高价收购这些铁器,乡下那些贪财的人家除了自己必须要用的铁锅和农具,其他的都拿去卖了。
总之,就是我现在能干的活太少,以前,我和我爹天天忙着打铁,累的腰酸背痛,总盼着这五个小子赶紧长大,能帮我干点活,现在,五个有三个都能打铁了,两个小的也可以打个下手了,可却没那么多的活干了,再这么下去,得让他们学点别的手艺了。”
刘二絮絮叨叨的说完,水瑶和端木渊同时心中一惊,没想到无意中从这听到这么个消息。盐铁是官府专营,不好大肆采买,可民间流通的铁器无人监管,高价收购这些能做什么呢?
铁器!粮食!
难道是有人在暗中养兵?
得赶紧弄清楚荆州城限制买粮的真实原因。
“刘二哥,你说朝廷派了一个王爷前来赈灾,还带着赈灾粮食,这是你亲眼看见的吗?怎么在粮铺之中,那个叫王五的伙计说没有见过有赈灾的官员前来呢?”
水瑶问道,眼前,她还是更关心凌瑾的去向。
“王五他说的不全是真的。”刘二不以为然的说。
“他是粮铺的伙计,掌柜的让他干啥他就得干啥,让他咋说他就得咋说,不过,这也不怪他,端人家的碗就得受人家管。”
“那个王爷……嗯,让我想想,哦,对了,叫睿王,听说是咱东文国的嫡皇子,皇后娘娘的亲儿子。”
说起八卦,刘二显然有点兴奋。
“睿王来荆州城的时候很低调,带的人还没有知府出行的人多呢,不过人都很威风。虽然只有十几个人,但都骑着高头大马,睿王一身劲装打头,样子长得那真是……”
刘二砸着嘴,想说几个好听的词,可惜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最后遗憾的说:
“反正,那样子长得精神,好看,比娘们还漂亮,当然,我不是说他长得像娘们。唉,我也不知道咋说,你看,你这位兄弟就长得很英俊了,说百里挑一也不为过,可睿王长得,哥哥不怕得罪你,真是两个你也比不上。”
水瑶严重怀疑这刘二是被凌瑾王爷的身份迷了眼,看人戴上了滤镜,虽说凌瑾长得是不错,但端木渊好像更胜一筹吧。
算了,现在可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
端木渊看上去很淡然,
“刘二哥说的是,睿王是皇家贵胄,肯定是神采卓然,俊逸无双,怎么是在下这种凡夫俗子能比得上的,只是,不知刘二哥您是怎么瞧得这么仔细的呢?”
“嗨,我不是有个临街的铁匠铺子嘛,那天,睿王一行十几个人,正从我铺子前经过,他们有匹马的蹄铁坏了,路过我铺子,就停下,换了个新的,我才正好见识到了王爷的真容,还听见他问旁边的下属,赈灾的粮食什么时候能到,那下属说最晚一日就能到,就是可能数量不多。
而且,就是在我见到睿王的第二天,就听说城北开始开设粥棚,施粥给南来的灾民。就是不知道王爷是什么时候走的,反正粥施了没几天,就听说没粮了,然后城里也开始限制买粮了。
咱们老百姓,也不知道这是咋回事,这粮价还能涨到什么时候,只是再这么下去,我家就得挨饿了,我是打铁的,吃不饱,活也干不动啊。”
刘二说着说着,又开始犯了愁。
这时候,刘二的女人将饭煮好了,犹犹豫豫的不敢过来。
刘二看见了,陪着笑说:
“饭做好了,不然,二位在这儿将就吃点,嘿嘿,还是您二位给的粮食。”
端木渊和水瑶站起来,推辞道:
“我们还有事,以后再来刘二哥家叨扰吧。”
笑话,就那么一袋米,看看屋门口和窗棂下露出的那一双双眼睛,跟饿狼似的,水瑶很害怕她们吃的每一颗米都被这些半大小子惦记上。
虽然这米是她们给的,她也不敢吃。
二人离开刘二家,沿着小巷子缓步往回走。
“瑶瑶,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现在最要紧的是尽快找到凌瑾,按刘二所说,凌瑾是来过荆州城的,还带来了赈灾粮,就算是带的数量不多,也不至于仅仅施粥几天就消耗殆尽,而且现在荆州城自己的粮食供应的也不足,这其中一定有鬼,我们必须把这中间的事弄清楚。”
“你说的有道理,但我们是先找凌瑾还是先弄清楚这荆州城的古怪?”
“这城中的古怪和知府脱不了关系,凌瑾的去向估计他也知道,咱们就从知府身上下手,看看能不能有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