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牛车晃悠了近一个时辰,才到了县城,秦大山理所当然要把闺女直接带去见东家,秦许之便拦住了,然后直接带着妹妹打听着往崔家的米粮铺子去了。
秦大山这会儿才明白大儿子的用意,便跟着也过去了。
果然隔得很近,不过是两个街口也就到了。
三人到了崔家米粮铺子门口,叫人帮忙把楚良夜喊出来的时候,楚良夜只以为自己看错了!
结果还真是他媳妇一家子!
“岳父,许之,这么早你们怎么来了?还把月儿给带出来了?”
说着便大步上前,一双大手不自觉地就捂在了十月通红冰凉的小脸蛋上,心疼坏了。
十月有些害羞的转了转头,却没躲开,不过他的大手当真暖和,火热火热的。
秦许之故意闭了嘴扭过头不说话,就见秦大山有些底气不足道:“哦,我东家那里有份好差事,寻思叫十月过去干一段日子,赚点钱。”
楚良夜愈加不高兴了,“是家里需要用钱么?怎么眼看着就过年了,这天又这么冷,还叫她出来赚什么钱?”
口气里已经十分明显,带了一丝不悦!
十月见他当真脸色不好看,便接了话道:“是我自己要去的,就是去那个‘聚仙楼’给看几天孩子,不是什么重活。只不过,只不过需要在那住,这才过来跟你说一声。”
十月说着便抿着小嘴低了头,怕他不高兴,不过顺势又看了眼他脚上的棉鞋,心想,这鞋一看就没有自己做的厚实。
楚良夜干脆变了脸色,“你这可是真胡闹,还要在人家住?那怎么行?”
说着又看向秦大山,道:“怎么还要在那住?人生地不熟的,月儿又生得好,您怎么能放得下这个心?”
被姑爷训了一顿,秦大山越发觉得理亏了。
“实在是那掌柜的两口子忙着做生意,起得早歇的晚,月儿要是来回折腾,肯定来不及,这才说叫她住在那儿的。”
十月抬头见他脸色不善的看向了自己,便一把将包袱里的棉鞋掏出来塞了过去,口气略带哀求道:“我是和老板娘一道睡,那掌柜的睡前院,不碍事吧。”
楚良夜接过鞋子,翻看了一眼,眯了眯眼道:“你就这么想去?”
十月定定的看着他英俊又冷酷的眉眼,点了点头。
楚良夜不说话了。
良久,复又无奈道:“这样,我在我这里找个地方给你住,你早起还是晚归都方便,我也能照看你。你看怎么样?若是还不行,那就干脆回家去,别干了!”
十月蹙眉,心道,这人来不来这霸道劲儿就露出来了。
“可是,这方便么?”
楚良夜眯着眼睛暗暗警告,“这你就别管了。”
说着便干脆把鞋子交给守门的小厮帮忙收着,人直接跟着一道往那“聚仙楼”去了。
到了“聚仙楼”,很快见到了受伤的孩子。
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胖嘟嘟的小脸儿,圆溜溜的大眼睛,头上戴了一顶金色的锦缎兜帽,穿了一身簇新的同色袄裤,脚上一双翻毛小羊皮靴,长得十分可爱。
只是一只胳膊用木板把小臂给绑上了,看着有点儿惨兮兮的。
老板娘牵着他的小手,让她叫姐姐,他就呲着小白牙乐呵呵的唤了声姐姐,十分可爱。眼见这孩子不抵触十月,老板娘便把孩子的一些习惯习性,还有吃食方面的事情都交代了一遍,然后便迟疑着往前院忙去了。
于是,十月便上工了。
听老板娘出来说,十月已经在后院待下了,秦许之和楚良夜便站在人家后院门口看了半晌,又不经意间把人家酒楼里跑堂的的伙计挨个瞅了一遍,才出了酒楼走了。
一个刚来没多久的小伙计眼见这二人走了,便拎着巾子狐疑的跟柜台后的掌柜嘀咕道:“掌柜的,这二人怎么奇奇怪怪的?”
那掌柜的敲了敲着小二的脑袋,嗤笑道:“你个生瓜蛋子能懂什么?没听人说嘛 ,那是他未婚妻,人家是警告你们这几个臭小子,离人家媳妇远点儿!笨!”
小二恍然。
再说出了酒楼,楚良夜便逮着秦许之查问道:“月儿为什么这个时候还要出来赚钱?她是缺钱用么?”
秦许之也答不上话了,于是干脆把十月占荒地的事儿给说,言说自此占了那荒地回来便经常心事重重的不知在琢磨什么,问也不说。
楚良夜蹙眉,暗道,占了荒地,还出来赚钱,显见得后头还有要忙的!
看来小媳妇必定是急用钱了!
再说十月这边儿,也很顺利,她长得又好看,又有耐心,没用上半天功夫,那小屁孩就姐姐长姐姐短的不住嘴了,老板娘见此便放心的去前边酒楼忙活去了。
午饭老板娘便叫厨房端了些软烂的饭菜过来,叫十月带着孩子在后院一道吃。
十月也很上心,先把孩子喂的饱饱的,自己才开始用饭。
等到下晌,老板娘过来的时候,见孩子已经被十月给哄睡了,心里就更满意了,于是转身便给十月端了一碟点心过来,就回去忙活去了。
如此一直到晚上过了戌时,老板娘才回了后院,许十月下工。
为免她路上不安全,本还打发了一个伙计送她去“催记粮仓”,结果才出了角门,就听见有人喊。
狐疑的看了一圈,就见一个身着深色长袄,披着个深色棉斗篷,还提着一个写字“崔”字灯笼的高大男人,正在前头墙下站着,可不正是楚良夜,于是那伙计便又被撵了回去。
十月赶紧迎过去,伸手摸了摸他的大手,果然冰凉冰凉的。
“你这是出来多久了?冻坏了吧!”
楚良夜也想媳妇想的紧,顺势把人往怀里带了带,柔声说道:“没多久,你呢?那孩子好哄么?累不累?”
十月摇头,“好哄的,很乖,只要看着他玩的时候别碰到那只受伤的胳膊就成。”
总归这么晚了,路上也没几个人,楚良夜便趁机把人使劲圈在了怀里,十分大胆的在姑娘嘴上亲了一下,顿时便换来一顿好打!
楚良夜也不在意,笑眯眯的看着发飙的小媳妇,只管暗自回味唇上还停留的柔软触感。
二人闹了一会儿,便将人搂在披风里头拎着灯笼慢慢往回走去。
“三哥,我住哪儿?”
楚良夜顺势坏笑道:“跟我住,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