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辉,三叔不知你打的什么主意,可是你可不能行差踏错,毁了自己!便是你们今日回去,三叔肯定叫你爹松口,与你娘和离。绝不会坐视不管的!”
“三叔疼我我自然知道,可是你放心,你侄子不是个鲁莽之人!我到底怎么应对,回头您就知道了,我保证不给家里招灾惹祸!”
这个孩子自小到大都是性子温顺,心眼也好,从来笑呵呵的,只是如今才看出来,这还真是个有成算的。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三叔且相信你。只是,还有什么事是需要三叔帮忙的?要不,我先去找村长和里正,把这事说了,叫他们出面给你爹施压怎么样?毕竟你爹秋天大考,还需要村里给出文书。
想来不至于一点儿听不进去!”
楚迎辉摇头,“不用了,找他们能有什么大用?在这件事儿上,他们这些人怕是和我爷奶一样,都盼着我爹高中,好给他们添政绩呢!
说到底,要讨这个公道,还要我们娘俩自己使劲儿才行!不过,你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话说到这份儿,夫妻俩也知道这个侄子已经拿定了什么主意,见他一再保证不会胡乱,楚良夜便点点头要回去了。
可是十月却不肯,任凭楚良夜怎么劝,十月就是不回去,而且还说往后能不回去都不回去,叫他晚上把自己平日用的衣裳,胭脂等都给包来,要在这儿常住。
楚良夜见媳妇主意已定,怎么都不肯走,也知道她烦自己那个家,烦的厉害!
不过也能理解,他自己都不爱回去,何况他媳妇,于是叹了口气骑马走了。
再说家里头一听,这俩人这就痛快的应承了,可是意外坏了!
尤其楚婆子,抱着膀撇着嘴,不屑道:“哼,没人和她抢,她只当我儿子离不得她了,如今有人了,知道服软了!
早干啥去了?要是早这么懂事,能落到如今这田地?这可倒好,娘俩风风火火搬出去了,到时候还得巴巴的回来喝新媳妇茶!”
说着又看向楚长寿,道:“儿子,回头等办了喜事,也不许张嘴让她回来!我就看她娘俩能端多久!什么时候痛痛快快的回来给我磕头认错,什么时候 再说回来的事儿!”
楚长寿解决了心中大事,一时间也觉得得意极了,躺在炕上伸了个舒服的懒腰,随口应道:“放心,我可没工夫哄她,我这事儿还多着呢。”
楚老爷子靠着窗台见大事已定,心中也放下了一颗大石,想了想又对着楚长寿嘱咐道:“老二,你是不是得去你岳父家走一趟?这事儿得通知他们一声才对,到时候他们来不来观礼是次要的,主要是,别事情到了跟前他们才知道,再来闹可就不好看了,先把事情说通!”
楚老头心中又有些担忧亲家那里说不通。
“放心吧爹,我那个岳家,一门庄稼汉,闺女做了秀才娘子,将来又是官太太,还有什么不满的?我断定这事儿他们没一个敢反对的!”
楚老头皱着眉头思忖了半晌,担忧道:“可徐氏到底给你生了个长子,他们家若是不同意,也不是说不过去!你可不能太过掉以轻心!”
楚长寿不以为意的扬了扬手,一脸不屑道:“可算了吧,那一家子,除了认钱,哪有一个明白人?
满家唯一一个秀才大伯,不说和人家好好相处,多得些实惠,结果却因为几亩破地和人家闹掰了,阖家上下,就没一个聪明的!
若换成是我,既然想要利用人家秀才的身份给家里免田税,就该识趣些,自己舍几亩地或者每年拿些粮食出来送过去!
结果他们家竟然为了眼前的一点儿利益,生生把人得罪透了!如今可好,人家不管他们了,你就说这些年下来,得多交多少税?哼,就这种做派,还敢来打我的主意?
可歇了吧,别回头我帮他们免税,他们再把咱家地给讹走两块,那可得不偿失了!”
楚良夜坐在炕边儿靠着墙,微微低着头将二人的话听进耳朵里,越发觉得这个二哥势力又凉薄,果然是个唯利是图,自私自利的小人。
再想想二嫂徐氏,一开始他娘和二哥就是冲着人家大伯是秀才,才娶回来的。婚后二人感情,看着也热络了几年。
他二哥那时候常对嫂子嘘寒问暖,每每从书院回来,还会将自己的伙食费,省了又省,给二嫂和孩子买些个小玩意,可以说父亲和丈夫,两个身份,他做的都很好。
可是后来二嫂娘家一场变故,和她大伯家闹掰了,二哥就变了!
突然就对二嫂恶语相向,态度坚决的要求二嫂回去劝说娘家和她大伯家修复关系,让她们家备重礼上门求和!
二嫂被逼无奈回去过,可是被娘家给骂了回来。
于是,从那时候起,二哥便对二嫂彻底变了脸色,仿佛一夜之间就换了个人一样!
虽然不打不骂,却许久都不回来一次,即便个把月见一回,和二嫂也不说话,终日不闻不问,仿佛他是主子,二嫂是仆人一般!
如今听他这番言论,楚良夜更加笃定,这个二哥一切以自己的利益为先,有可图之处,便可委曲求全,怎么着都可以,甚至连终身大事都能拿来做筹码。
可一朝利尽,瞬间变脸!
楚良夜想,这样的人,即便当真中了举做了官,别说他这个兄弟了,便是爹娘,能得他几分好处,怕是都难说。
若是一朝不慎,被他在官场上再惹出点儿什么祸事来给牵连了,那可真真是冤枉了!想到这里,楚良夜不由暗暗琢磨,若是能把他踹出楚家就好了!
不过显然这种可能性不存在,别的不说,单单是她娘就死都不会同意!
如此说来,比起将他踹出楚家,好像还是自己早日脱离更靠谱些!看来,是该分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