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寿见他们家居然还背地里记了帐,即刻恼羞成怒!
“哼,我提醒你,今天要么给我一个正妻的名分,要么咱们就鱼死网破,我若是不能如愿,你也休想落下好!
还大考呢,我叫你考场都进不去,叫所有人都认识认识你楚长寿是个多么负心薄幸的东西!
口口声声跟我说你发妻不生养才在外头找的,还说顾念夫妻之情,不忍休弃,结果是你见人家没有了利用价值,不肯碰人家!
就你这种背后往发妻头上扣屎盆子的小人,我就不信事情闹开了,你还能当得了什么狗屁的官!”
“你!你不要胡说八道!你听谁说的?”
新娘子抬了抬头并不说话!
“哎呀,这是干啥呀,大家伙都看着呢!可别丢人啦!
长寿啊,要不就遂了你媳妇的心愿吧,到底是夫妻一场,她既有好的归宿,也别硬拦着啦!
说起来都是我和你娘没福啊,这么好的媳妇,就是不愿意伺候我们!
哎,看在孩子份儿上,和离书你就写了吧,横竖大家伙都看着呢,咱这也是为了徐氏好,并不是咱楚家不要她,对吧,徐氏?”
楚老头唱作俱佳,话里话外把好人都当了,又堵了众人的嘴,就来问徐氏,想要她一个口头承诺!
“爹说的没错,是媳妇自己非要和离的,不干家里的事!”
徐氏不想再计较那些,见公爹好歹松了口,新娘子也是这个意思,虽然不知道怎么会这么巧,可是她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不然的话,不知道又要耽搁几年,才能离开这个男人!
万一他真有人生得意的那天,怕是到时候等来的就不是和离书,而是休书了!
“就是,依我说还是把和离书给了吧,你看儿媳妇心意已决,这俩人那,缘分到头了!
再强行困在你们家,回头他们三个也是一笔糊涂账,这日子过不安生,给了就给了吧! ”
“就是,我看人家如今支的那个小摊子,生意也过得去,想来横竖饿不着!”
“对,那个摊子我也去过,还别说,鱼肉味儿还真不错!”
邻居们陆续便有向着徐氏说话的!
楚长寿见徐氏已经这么说了,况且新媳妇这里又不松口,还拿了什么账本子威胁他,也知道不同意也不行了!
又看了眼对他一脸漠然的楚迎辉,便咬牙道:“好,和离书我可以写,可是迎辉毕竟是我的长子,是楚家的孩子,我不可能把他送人!”
这和楚迎辉猜想的差不多,想了想自己和那郑家老头的交易,便接话道:“我倒无所谓,不论我姓什么也好,横竖往后我只跟着我娘生活!
便是楚家二房长子的身份,我也不要了!
我现在就可以立下文书,往后楚家的财产,我分文不要,就算我爹来日高中,做了一品大员,我也绝不去讨一点儿好处!
自然了,生养之恩,无法割舍!至于我爹将来的养老钱,等我成亲以后,愿意一年孝敬我爹一两银子,其他的,两边儿再无瓜葛!”
“你!你个逆子,你要离家叛宗不成?”
“爹您这什么话,我只是跟着我娘生活而已,也说了将来给您养老钱,也还姓楚呢,怎么就叛宗了?
再说了,宗在哪呢?横竖老楚家如今就这么些人,都在这屋呢,什么宗不宗的?说的好像咱家是那百年的世家大族一样!”
楚迎辉仍是不急不恼,不咸不淡的口气。
老两口一听却有些难受了,“迎辉呀,怎么连爷奶也不要了?这就要离开家了?”
“您二老不用伤心,横竖家里还有大哥和小弟,何况如今这不又回来一个,哪个将来不比我有出息?
不过你们放心,逢年过节的,哪怕我人不到,给你二老的孝敬也会到的。
只是你们二孙子没本事,怕是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来,到时候你们别嫌弃就行!
几个兄弟姐妹有个什么事,家里若愿意,就通知我一声,我自然也回来帮忙!”
几句话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丝毫没有置气的成分,看得出来,这孩子这个打算怕不是一日两日了,几句话就把旁边儿楚迎辰几个说的泪眼八叉的。
虽然平日里堂兄弟之间也少不了拌嘴,可是到底是一个院子自小一起长大的,如今眼见着就要彻底分开了,心里自然也是舍不得。
楚迎昊也听出来二哥要离开家了,跑过来拽着楚迎辉的袖子,憋屈个小嘴儿,要哭不哭的。
“呵,既然孩子都这么说了,相公何不成全人家呢?
我呢,也不是刻薄人,只不过孩子既然说了,将来连你的家产都不要,那就真是两家人了!
依我看,相公不如直接给迎辉分出去好了,这样儿子还是儿子,老子还是老子。
只是他独立门户,不在家过了而已,这不是很寻常么?”
新娘子郑氏,本是想逼着男人将长子叫她娘带走,可是见男人态度坚决,又见这孩子如此识相的松了口,也就不担心将来有人和她儿子争家产了。
所以,只要有分家文书在,将来不论多少家产,也都和这个长子无关了!
楚良夜见二侄子心意已决,便接话道:“这话也对,那二哥就顺便把分家文书也写了吧,只当迎辉立灶早,也就是了。
如此父子情分也保全了,也成全了他对二嫂的一番孝心,不比闹得父子失和,老死不相往来要好得多么?”
楚长寿见这个发妻和儿子都这么嫌弃他,好像躲瘟神一样的躲着他,也来了气性,横竖儿子这回他是不缺了,气的连连点头,当即就松了口!
“好!好!好!要和离是吧,要分家是吧?我成全你们娘俩,我就看看你们娘俩将来能混个什么人样出来!”
说着便怒气冲冲的挽了袖子,扭头说道:“迎辰,去后院帮二叔把笔墨端过来!”
“哦,好!”
楚迎辰答了话,就往后院二叔屋里去了。
“行吧,那我也走一趟,把村长请来!”
楚良夜考虑的较为全面,既然说了要写,就把这事儿落实,正经写了文书,回头叫村长签了字盖了章,拿去县衙留了底。
这事才算是彻底无法更改了,也免得日后这个混账二哥干了什么出格的事儿,又把儿子拽回来跟着吃瓜落!
于是直接跑出屋骑了马往前头山上村长家去了!
半山村村长姓徐,也不过五十几岁,楚良夜找去三两句把事情说了,村长便揣了印章,被楚良夜给骑马驮了过来。
到了楚家一看这一屋子人,便打趣道:“哎呦,这谁呀,大喜的日子闹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