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一听就不高兴了,“爹,啥事我还不能听啊,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拿我当外人呢?”
楚老爷子无奈摆摆手,“放心,不是分银子,你先回屋待会儿。”
魏氏见公爹如此不耐烦,也不敢在这个档口惹他,深深的看了眼自家男人,就带着三个孩子回去了。
见屋里只有几个儿子和老妻,楚老头才长叹了口气,看着楚良夜问道:“老三,你说,你为的什么打你二哥?许之那孩子又是为何打他?”
楚良夜站在地上先是凉飕飕的瞟了眼一旁无比窘迫的楚老二,才咬牙说道:“爹,原本我想等您老好些,再说这些事,不过既然您老问了我就说了。
我成亲的第二天早上,来厨房做饭,后来我媳妇也忙三火四的过来了,我嫌弃她头发也没梳,脸也没洗就带她回房梳洗。
可我媳妇回去了就发现圆帕不见了!
在我们自己的新房,我媳妇的圆帕不见了!您老说,这算怎么回事?”
楚老头看着老儿子杀人一样的目光,心里瞬间就明白了!
只是怎么也不敢相信,这种事竟然是二儿子干的!
“不可能!老三你胡说,你们当天分明把圆帕给我看了,怎么会说没了?”
“那是怕您老难为我媳妇,我割破了手腕,滴的血,真正的圆帕,我们夫妻翻了半晌,柜子,被褥,翻了个遍儿,都没有找到!”
“啥!假的?那,那也不可能和你二哥有关啊,是不是你媳妇压根就没有落红?她骗你的吧?!对,她肯定是骗你的,她根本…”
“住口!我媳妇的帕子是我亲自翻出来铺上去的,您老不要胡搅蛮缠!这种话传出去,还叫不叫她做人!”
楚良夜觉得自己对这个亲娘的忍耐程度,已经到了极限!
楚老头见老儿子这么大的火气,又见二儿子的鹌鹑样,自知此事怕是假不了!
气的抖着手指着楚长寿质问道:“老二,你,你真的做了这样的事?你,你对你弟媳妇…”
“我,我没有!那是,那是外头女人的…”
这样的事,楚长寿绝不想承认!
“你放屁!这帕子是我岳母胡乱给我媳妇找的一块素布!
说是帕子,其实就是一块边儿都没锁的白布,那边上的线头,都是一丝丝的!我亲自从我媳妇陪嫁包袱拿出来的,我能不认识?”
楚长寿鼓了鼓气,还想再狡辩几句,可是看到弟弟猩红的眼睛,紧咬的两腮,只觉得此刻的他仿佛一只蓄势待发,随时吃人的老虎!
嗫嚅了几下,终究没敢再说什么!
只是耷拉着脑袋,看着丧气极了!
“好啊,好啊,我辛苦多年供出来的儿子,竟然是这么个畜生!亏我还指望你一朝得志,提携一家子!没想到你竟然对自己的弟妹…生出这么龌龊的心思!
呜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这是造了什么孽呀!”
楚老头老泪纵横,是真的伤心了!
楚婆子一看二儿子这算默认了,就彻底懵了!
一把扑上去,声嘶力竭的问道:“儿啊,你糊涂啊,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你,你若不喜欢徐氏,来日做了官,什么样的女子你娶不得!怎么就看上那个狐狸精了!”
“娘你说话三思!自己的儿子是个畜生,骂人家狐狸精,您老是不是也太讲理了!”
楚婆子也被打击的不轻,被三儿子又怼了,也没了回嘴的心思,只是看着志气全无的二儿子,伤心欲绝!
“儿啊,你,你赶紧给你三弟认个错吧,行不行?保证往后好好读书,离你弟妹远远的,赶紧认个错行不行?”
楚长寿恼羞成怒,羞愧难当,竟然被逼的还来了火气!
一把甩开亲娘的钳制,高声吼道:“哼!我凭什么认错!同样是娶妻,明明我才是功名在身,可凭什么我娶媳妇就要为了利益前程,牺牲我自己的姻缘,娶的都是些个破烂货!
凭什么他楚老三,泥腿子出身,还能娶的娇妻!
不公平,就是不公平!
但凡这个家里能供我在外衣食无缺,我至于如此委屈自己吗?
如今都说我错了,我怎么错了!我又没把秦氏怎么着,就是留了块东西而已,认什么错!”
“哐!”
“噗通!”
楚长寿一句话出来,楚良夜一脚踹过去,直接踹到了小肚子上将人踹倒了!
“啊!老二,老二!”
楚婆子又开始喊!
“爹!我不想废话,既然事情说起来了,我就一句话,要么分家,要么我带我媳妇远走他乡,从此这个家我半步不会回来,只当我是个孤儿也就完了!横竖这么些年,也是自己在外扑腾,离了这个窝,我也轻松些!
孝不孝的,随别人说去!”
“分家,分家…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楚老头整个人无力的往后靠了靠,又看了眼仍旧不知悔改的二儿子,悲从中来!
多年的付出,多年的期盼,最后才看清楚,这个儿子骨子里竟然是这样的人。
如此品行,便是来日当真有个一官半职在身,只怕出事也是早晚的,指望他洁身自好,明哲保身,能赚点儿俸禄安稳度日,只怕是难了!
真有那么一天,一家子就都搭进去了!
“好,分!分的彻底些,分的干净了!老大,去,把你媳妇喊来吧,再打发孩子把村长找来,今天就彻底分了,往后是福是祸,各自的前程,各自奔!”
“什么?老头子,不能分啊,不能分啊!这些么年了…”
“住口!若不是你自小惯着,能叫他成了今天这副样子?什么瞎子摸骨,他若当真那么厉害,怎么叫自己瞎的?你再敢多嘴,我就先休了你这个败家破业的婆子!”
村长再次来的时候,已经彻底无语了。
这个楚家,昨天二房刚把儿子分了出去,结果今天又要分,村长惊得一个劲的摇头。
待家里人都齐了,笔墨纸砚也摆上了,所有人都看着炕上的楚老爷子。
楚婆子也不敢劝了,只是挨着二儿子在炕边儿坐着,低头哭,心里担忧儿子的前程怕是就此断了。
“老哥哥,你想怎么分那?房子,地,都怎么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