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她三叔,孩子说,她三婶早前答应的,说要送招娣一支带珍珠的簪子给她添妆,怎么说话不算数?”
魏氏手上摆弄着几匹花样时新的布料,也状似无意的来问!
这事楚良夜还真听她媳妇念叨过,见这娘俩还敢问到脸上,就生气了!
“招娣,你叔我身上还背着饥荒呢你知道不知道?
你三婶如今花的钱,都是人家自己的嫁妆,你竟然还开口就要珍珠簪子?你知道一根镶珍珠的簪子多少钱吗?
少说也得十多两,你当三叔开钱庄的,买的起这么贵的首饰?
你三婶头上还没个珍珠簪子呢,你这就跟我要来了?怎么这么大了,一点儿人情世故不懂?
回头到了夫家你如果也这么鲁莽行事,我看到时候谁还能忍着你让着你!那你可就剩挨骂了!”
楚良夜见这娘俩这番做派也是真的动了气,说着就自炕边儿起了身,又对着已经有些红了脸的魏氏说道:“再说大嫂,你开口让我给孩子添钱,那我问问,你弟妹进门,你红包给了多少,说来我听听?”
一提这个话头,魏氏脸上快速闪过一丝慌乱,悄悄的看了眼旁边儿的楚长福!
“啊?咋啦!弟妹进门,我叫你嫂子给包一两的红包啊,不对吗?”
楚良夜冷哼一声,“一两?在哪儿呢一两?一共就十几个大钱,还一两呢!
本来我们夫妻也不想计较这些,不过就是份心意而已,毕竟谁也不欠谁的!可是如今到你们办喜事了,就想起来嫌钱少了?
那我问问大嫂,十几个大钱换二两银子,还想怎么着?再说这些年,我这个做叔的,对三个孩子差了?
哪个孩子我没给买过零嘴,衣衫,哪个我没给搭过东西?结果我媳妇进门大嫂十几个大钱打发了还不算,如今还想从这抠钱!怎么大嫂是属貔貅的,只进不出?!”
楚良夜越说越恼,嗓门也大了!
楚长福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自己已经面色窘迫的媳妇,赶紧过来拍着楚良夜的脊背,歉疚的说道:“怪我,怪我,这事儿怪我!明知道你嫂子的性子,就不该叫她包红包,合该我自己动手才是!”
说着又对着十月连连作揖,“弟妹勿怪,这事都是我考虑不周全,你嫂子那么个性子,你也别和她一般见识,如今这个红包我给弟妹补上!”
说着就要翻自己的荷包!
楚良夜猛然抬手拽着他的胳膊,冷声说道:“不用了,你兄弟不差你这几两银子。
只是心寒,这么些年对几个侄子侄女的付出,竟然也没在嫂子那落个好!”
楚良夜见自己大哥臊的也是下不来台,也不想叫他再为难。
“哎,我说小叔,话也不能这么说吧!如今你侄女攀了门好亲,怎么着,来日你们这做叔婶的,不跟着沾光吗?怎么就说的我们娘们跟白眼狼一样?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之前这个家里确实你是功臣,你最有本事!可如今再看,往后各自过什么样也不一定呢,何必这么早翻脸呢?
还是小叔怕你侄女攀了高门,就不认以前的帐了?至于这么急不可耐么…”
不得不说这魏氏除了绣活做的不错,这张嘴也不是盖的,分明是她她行事不当,结果三两句倒说成了是楚良夜找后账!
楚良夜一肚子火气偏偏不知从何说起!
十月见自家男人一张脸憋得青紫,气的直喘粗气,又分辨不出个好歹来,便端着手冷冷一笑,道:“嫂子这话说得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往后谁的日子如何,还真就说不定呢!
如今既然嫌弃我们这当叔婶的抠搜,添妆添少了,那索性把银子退给我们算了!
回头招娣上轿啊,我们也不回来了,免得在罗家人面前,给侄女丢人现眼!”
“呦,三弟妹还带这样的?这给出来的东西还带往回要的?”
“对,小气,我就是小气,有本事嫂子别图我那二两银子呀!”
“哎,三弟妹你别生气,你嫂子这张嘴就这样,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楚长福苦着脸一边安抚十月,一边回头使劲推了魏氏一把,嘴里吆喝道:“你快闭嘴吧,跟人家张嘴要添妆礼,像什么样子!”
结果楚招娣也是个不知好歹的,竟然当真把十月给的荷包一把甩到了十月怀里,“三婶给的银花生,都在这儿,您只管看看够不够数!”
说罢小脸一扭,转过了头去,一副爱搭不惜理的表情!
楚良夜见这个侄女都这么个态度,彻底心寒了!
“行了大哥,我们俩还有事,就先走了!
回头侄女上轿,估摸着也用不着我这个穷酸叔叔来送,到时候我们夫妻就不过来了,先跟你打个招呼,到时候你别挑理就行!”
说罢拉着十月,夫妻俩怒气冲冲的就走了。
不过十月就不信了,就楚长寿那个德行,若说这门亲事纯是为了侄女好,才巴巴的给找的,就出了鬼了!
就看回头真有啥事,他们夫妻怎么办!
结果这魏氏也真是够不要脸的,这边儿和十月两口子闹僵了,回头没几天,就找人家秦许之给楚招娣打家具去了!
而且张嘴就说亲戚一场,叫秦许之给免费打,除此之外,连木头都想蹭人家几根!
秦许之抱着膀,把这个女人上上下下扫了一遍,最后冷冷一笑,不屑道:“不是说,大侄女得了门绝好的亲事吗?怎么你给她打个嫁妆柜子的钱,都没有吗?看来夫家对你闺女也不怎么看中啊,这聘礼明显给的不够啊!
嫂子你听我的,你这闺女干脆就别嫁他!
要我说,最多再等个三五年,玉皇大帝他外甥都得踏着龙凤,来娶你闺女,你可千万留住了谁都别嫁!他们这些个凡夫俗子啊,谁都配不上!”
一句话,把院子里摆弄大黄狗的陈小子和秦姝给逗得咯咯直笑!
最后魏氏骂骂咧咧的走了。
如此,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时间眨眼进了七月。
十月心里有些着急了,生怕啥时候官府突然放榜文,说要征收土地,那样的话这里的房子一个都不用惦记了,到时候谁都不会卖了!
可是眼下若是硬买,也真是贵,少说三十大几两一个,十月又觉得亏得慌!
连楚迎辉也日夜盼着,谁家能贱卖个院子,叫他娘俩赶紧买了安身!
如此在十月的犹犹豫豫中,时间很快来到了七月底,结果大沙河突然出了一桩大事!
这日一大早,十月还猫在屋里没起呢,就听见后边那几家,也不知是哪个妇人,扯着嗓子没命的叫,活像被鬼掐了!
不大会儿的功夫,吵吵嚷嚷的这动静就愈发大了,十月烦躁的挠了挠头,觉得怕是睡不成懒觉了,果然,很快楚迎辉就过来把房门拍的“砰砰”作响!
“三婶!后院出凶杀案啦?要不要去瞅瞅啊!三婶!!!”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