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还有这么稀奇的说法?那,那如今怎么样了?”
“嗨,还能怎么样,如今县丞大人已经不指望她回来了,可是她娘舍不得啊,上头是俩儿子,统共就这么一个闺女,平日里哥嫂也都喜欢的很!
如今没法,只能许她暂时带发修行,在那庵里待着。
逢年过节的,那庵里的老尼姑就打发她回来看望看望爹娘也就是了!
哎,依我看那,这个闺女算是白养了!”
夫妻俩听完这事,齐齐没了章法,这事他们怎么帮忙了?三亲六故都劝了,她们俩不着边不着沿的俩陌生人,咋可能劝得住?
看来,县丞大人这里,暂时还真就没有他们能出力的地方,只能往后再伺机报答了。
再说准信儿也得了,大家伙便迫不及待的庆祝起来。
当天晚上,也不知是谁提议的,几户人家愣是摸着黑,在河边儿摆了好大一桌席面。
家家户户把桌椅板凳拿出来,拼到一处,又东一头西一头弄了许多吃食出来,妇人们点灯熬油的烹了。
把过年的灯笼也都翻了出来挂在院子里,还特特拢了一大堆篝火在河边照着。
哪怕大夏天的,被蚊蝇咬的浑身一个接一个的包,众人也笑的老大声,推杯换盏的好不热闹。
十月夫妻俩本是不想参加的,实在是身价暴涨,不想那么惹眼,可是耐不住大家伙太过热情,愣是把她二人拽上了桌。
果不其然,几杯黄汤下肚,众人便齐齐把目光聚到她二人身上。
明里暗里打听十月,为啥非要来这破地方安家,又为啥左一个右一个的买院子?
十月起初只是谦虚,说是为了攒嫁妆,阴差阳错!
可是众人显然对这话是一点儿也听不进去,就笃定了她是事先得了什么信儿!
楚良夜一看这情势,也不想叫他们瞎猜,便清了清嗓子,顺势说道:“其实吧,也没什么,就是在府城,我认识几个人,多少有些个官职在身上。
我听他们念叨,说五丰县正在清理河道,若是此举行得通,怕是别的地方也会效仿。
我这回来才和媳妇商量一下,寻思干脆买几个院子赌一把,最后就选在这了这里!”
众人恍然,“你看,我就说吧!肯定是有高人指点!”
另外一个又说了,“哎不对呀,那你们小夫妻哪儿来的那么多本钱那?”
“哦,借的,全都是跟东家借的。我这如今看着日日忙活的欢,实则连月钱都没有,都还利息了,现在家里吃喝都靠我媳妇的嫁妆撑着呢。”
“哦,原来这么回事,那也挺不容易呀!”
“就是,这铺子离建成还早着呢,怎么也得一年半载的,那你们夫妻背这么多债,这可怎么生活?”
“还能咋生活?借钱过呗,我正琢磨呢,媳妇手里没钱了,不行就找舅兄借去。
舅兄借完了,再找岳丈,横竖人多,东家借完了,西家借呗!”
众人见他如此赖皮的想发,不禁愕然,“你这是个什么套路?照你们这么个过法, 回头房子盖成了,估摸着还债就得卖掉不少!你们说是吧?”
“就是,你们这是寅吃卯粮,最后不都得找补回去?不划算,不划算!”
楚良夜故作无奈,“那能咋办,当初眼馋肚饱,也没想那么多呀!”
众人看着这夫妻俩的苦瓜脸,心里才舒坦了几分,感情这二人看着热闹,实则麻烦事在后头呢!
照他们这么个过法,回头等那铺子盖好了,那外债利滚利,都不知道欠了几百几千两了,怕是赚的还没有欠的多!
众人这才又笑呵呵的说又笑起来,放过了她二人!
夫妻俩见此方才悄悄的舒了口气。
俗话说,不怕贼偷, 就怕贼惦记,他们可不想叫众人觉得他们二人多么富有从而被盯上,不然说不定哪天就有麻烦上身。
再说这样大的好事,哪里捂得住,没两天,附近村镇就都知道了大沙河这里要建商铺。
一时间提起来这里的十来户人家,就没有不羡慕的!
甚至县城都来了人,花大价钱要买这里的院子!
明明平时二三十两都嫌贵的院子,县城的人过来,张嘴就给一百两,即刻就可以办手续!
可是谁家又不傻,一百两能买个二层楼的临河商铺?开玩笑呢!
故而谁家也不卖,哪怕手里确实紧吧,也一点儿卖的意思没有!
于是四面八方的财主们纷纷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一时间哪天都有得了信儿的外来人,对着这块不起眼的水洼地跺脚叹息!
尤其那陈姓妇人西院的前主人,前脚刚把闺女女婿赶走,把这晦气的院子卖了,结果转身这院子就值钱了!
这财主哪里甘心,还巴巴的带了几个家丁,软硬兼施的来找楚迎辉退房子!
徐氏是被这阵仗吓坏了,寻思这院子难道要保不住?
可是楚迎辉却一点儿没惧。
但见他不吵也不闹,只说要带着这财主老爷一块儿往县衙,找县太爷说理去,叫县太爷帮着看看,他手里那盖了红印的房契是不是假的!
也叫本县男女老少都听听,自家手里头白纸黑字的房契,是不是不做数!
这财主老爷本来寻思这孩子年纪不大,吓唬吓唬,估摸着也就把房子退了。不成想没吓住,竟然当真要往县衙去!
如今再听他这么一说,自知大势已去。
不然,怎么着县太爷也不可能叫一套卖掉的宅院,说退就给退了,这么干岂不是人人自危,都乱了套了?
加上事情闹出来,叫邻居也都知道了,便有人来劝他,说莫要为了一套院子弄的晚节不保,声名丧尽,以致碍了儿孙前程!
最后又被十月臊了几句,弄得实在是没了脸,便带着人悻悻的走了。
如此,徐氏娘俩虚惊一场,院子算是保住了。
不过,经此一事,但是提醒了几人,这麻烦事怕是才开始!
果不其然,很快这话便应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