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头男子冷冷的把下了车的蒋心怡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峰眉蹙起,这蒋家的主子是个女的?
还是一个年轻女的?
就算是他见惯了红肥绿瘦,这女子也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本钱。
碍眼的是那厚厚的刘海,让人看不清她的整体脸型。
眼神也都掩去了大半。
女子行商,也不是没有。
只是,这么年轻的女商人,他真没见识过。
是真是假?
“带走,在未证明你身份真假之前,不得随意离开。”领头男子一挥手,文牒直接塞进了怀里,他们追了一路,两个伤重的人毫无踪影。
要说跟眼前的人一点关系都没,他是不信的。
当然,要说跟眼前的人有关系,他也没有证据。
所以,他得查证。
这天下,最不能轻视的就是老人,女人,小孩。
虽说是笑话,可是每当紧要关头,谁都不会把这话当成玩笑。
“敢问各位大人是?”蒋心怡并没有抵触,只是想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
被人带走了,也得清楚身份吧。
“到了,自然就知道了。”男子连个眼神都没再给,调转马头,直接把人连车队押回去了。
“主子,我们的人到了。”血翎收到信号,附耳低语。
摇摇头,既然小命保住了,其余的从长计议。
脑海中关于这楚王或者是荆州的丝毫印象。
好像这小说里也没提及过这荆州的事情。
或许说过,只是她都没看到。
沈抑尘算是天子宠臣,能够对天子宠臣痛下杀手的人,就不怕天子质疑吗?
这可是皇权至上的时代。
如果不怕,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相信就算沈抑尘死了,也能洗清身上嫌疑,获得帝王信任。要么就是根本不惧天子质疑。
是什么原因呢?
想到霹雳弹的威力,难不成他们拥兵自重,想要造反?
乱世才能出英雄,这天下就算不是那么太平,也没到动荡混乱的时节。
帝王也正值壮年,夺嫡之争也还没到白热化的程度。
可怜的小脑袋急速运转,也想不通其中关键点。
她不知道的是,虽然天下太平,那也不过是表面。
这些年,割据势力膨胀,初现和朝廷分庭抗礼的局面。
帝王为了削藩也是绞尽脑汁。
藩王手里不只有钱,最主要的是他们手上有兵。
有钱有兵,造反也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沈抑尘进入荆州,也是打算以荆州地界做个突破口,找到削藩的切入口。
荆州官员吃着朝廷的俸禄,本该为朝廷效命。
可是楚王强势,荆州连年上缴赋税锐减。
理由都是赋税难收,修路剑桥支出太大。
户部年年暗中调查,和实际上报朝廷的天差地别。
沈抑尘借由查办有人私造霹雳弹的案子为由,暗中进入荆州境内。
没想到越查越心惊,荆州境内几乎已经到了只知楚王不知天子的程度了。
就连地方官员也是以楚王唯首是瞻。
沈抑尘调查起来步步维艰,可是他是什么人?
是不到而立之年就位居公卿的治世之才。
可千防万防还是泄露了行踪,被人追杀。
当然,无人知道会是沈抑尘亲自入局,隐瞒身份暗中调查。
只知道是朝中派来的探子。
所以,毫无顾忌的下了劫杀令。
一路前行,大概两个时辰之后,总算是进了荆州境内。
“大人,有劳在文牒上盖章。”进了城门,血翎还提醒带头的男子。
闻言,男子愕然,冷冷瞥了一眼说话的血翎。
命都不一定能保住,还想着盖章。
不过,举手之劳。
直接递给负责城门口巡检的士兵,盖了戳,又重新收了回来。
“这文牒能还给我们吗?”
“我们人带货全在。”
蒋心怡推开车门,提出合理又大胆的请求。
这下男子是气极反笑,什么叫得寸进尺。
只是,看了看手中的文牒,直接甩进了车厢内。
“多谢大人。”
蒋心怡看着荆州的戳印,小心的把文牒收好。
这相当于人的身份证,去哪儿都要用得着的。
若不是这次意外,她兴许还没想过来这荆州呢?
蒋的旗帜随风招展,一路在马队的包围下前行。
沿街的铺子都看到了这特殊的队伍。
“这是不是东家说过的蒋家?”已经有掌柜的在思量。
看看马背上肃杀的大公子,也就是楚王的义子冯子群,这可是一个杀神,蒋家怎么会跟他扯上关系?
冯子群带着人,直接把人带到了一个宅子。
这是他在王府外置办的宅子,是他想一个人的时候呆的地方。
不算大,他们一大群人,挤挤也够了。
“在我们查明之前,各位安分的待在宅子里,若是有妄自行动者,那就别怪我刀下无情。”冯子群把人扔下之后,就走了。
宅子外一圈侍卫守着。
这明晃晃的圈禁。
既来之则安之。
只说不让他们出去,在院子里就是由她们自便了。
一行人,整顿,梳洗,烧火做饭,井然有序。
宅子外的侍卫听着里边的声音,都有些迷糊了。
这是正常被圈禁的人的反应吗?
还是这是大公子带回来的客人?
都搞不懂了。
不过,他们也只是负责守好,其他的他们管不着。
血翎她们收拾给她的屋子,自然就是主屋。
不过是二进小院,除了主屋,他们也找不到合适给主子住地方。
一应俱全,不算华贵,也是不错的。
尤其桌子上还有笔墨印记。
这是有人住的地方。
这么小的院子,主屋居然有一扇雕花观景窗。
在书桌的侧面,外头行走的人既不能窥见里边的情景,屋内的人则可以在放松时候,看看窗外的红墙树影。
一棵巨大的桂花树,在窗外侧方。
有光照的时候,能够随着光照在墙上形成光影。
古代的建筑真的很有意境。
就算这寒冬时节,也别有一番滋味。
“主子,可用遮挡起来。”断霜看那雕花窗,想着用什么布来遮?
“也好。”这屋子是联排三间,最左侧是书房,中间是会客室,右边是卧室,每一间都有落地拱形木雕隔断。
既通透又分明。
不过,想想这大冷的天,有一扇窗户是完全通透的,想想就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