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王亲临徐州,押送户部拨款十万白银。
同时三皇子楚怀瑾也伴随同行。
除却随同官员,就是两位皇子的护卫内侍都不下百人。
通海县还未开始迁府,为了迎接这些皇亲贵胄,已经新开了几家客栈和酒楼。
顿时间,沉寂萧条的通海县热闹起来了。
“殿下,这十万两,一条路都不一定修得起来,乾王殿下这次来,说是协同殿下督办,到时候这……臣等该向谁请命?”陈睿大着胆子发问,他想不通,这都是按照程序走的事情,怎么因为乾王揷了一横杠,就变成这样了。
若是乾王督办,那之前公主殿下募集来的银子还能算进去吗?
所以得问清楚。
要不,他们下属官员属实为难。
到时候,也不知道该听谁的?
“把之前进行的事务做个概况,等乾王殿下来了之后,征求他的意见,全权移交给他,既然父皇命他前来督办,自然是信任乾王殿下的办事能力,尔等只管做好自己分内之事。”
怀庆不是那等小心眼的人,她募集来的钱文可都是有合作协议的,哪些都是白纸黑字,盖了徐州知州印鉴的。
其实很简单,如果乾王揽事些,她还能更轻松。
对此,怀庆没有任何意见。
“尽可能的把府衙先建起来,完工即刻迁府。后再进行道路修建。”
若是同时进行,恐怕财力难以支撑,到时候又留下烂尾工程。
“臣明白。”陈睿匆匆离去,跟庄姜一同商议之后,即刻让工匠开始施工。
二皇子他们一行人从京城往徐州过来,最少也得半个月,拉着那么多银子,行程肯定快不了。
怎么也得一个月。
一个月的时间,他们抢工,应该能把府衙建好。
到时候钱来了,正好付工钱。
这下好了,真正惠民的事情出现了。
为了抢工期,几乎整个徐州的百姓,老老少少,只要能干活的都被征用。
根据劳力,壮年男子一天十文,壮年女子一天八文,老人的话一天也是八文,孩子一天五文,当然,十二岁以上的才要。
整个徐州城,顿时出现了老人孩子在家做饭,送饭。
成年男女都在工地上忙碌的景象。
一车车的铜钱,当天就到了百姓手中。
工部的官员,亦步亦趋的监督这每一个步骤,每一个细节。
就怕施工中出现什么变故。
“公主殿下,摔死人了,有个瓦匠从房顶上踩空了掉下来,当场就没气了。”越怕什么越来什么,怀庆起身直接就赶往施工现场。
“公主殿下,你怎么过来了?”已经在现场处理事故的陈睿,看到公主仪仗,急忙上前。
这死人本就不是什么好事,公主怎么还过来,也不怕晦气冲撞了。
“有请大夫诊断吗?”
“可有通知家属?”
“派人做出事故调查。”
几句话,陈睿愣在当场,就连庄姜大人也是心中一凛。
他们只忙着把现场封闭了,想着怎么跟家属洽谈善后,这些可真没做。
因为人断气了,看到的人确认了,也就没多想。
“臣失职,马上去办。”
陈睿赶紧吩咐。
“庄大人,封锁现场,把目击者和当时在场的人都集中起来。”
怀庆说完,就带着人前往现场。
围堵的人群纷纷下跪,嚷嚷声停歇了,家属的哭声就显得那么的悲凉。
“外围的继续开工,不要围堵,若有人趁机闹事,直接拿下。”怀庆可不惯着,不是她没有同情心,只是见多了听多了,人也冷漠了。
事情已然发生,最主要是做好善后工作。
不让死者家属求助无门,更不能留下任何把柄,成为别人要挟自己的软肋。
一时间,人散去很多。
外围继续施工。
人们不可避免的关注着里边发生的事情,又不得不凝神干好手头的活。
通海县仅有大夫,不管擅长哪方面的都被请来了。
确实断定人是没了。
马上让衙役收敛尸首,找了口棺材,装了进去,抬出府衙,寄存义庄。
陈睿随即对目击者以及附近的人进行问询,辨明事故发生起因。
楚弋和孙阳也直接上了屋顶,查看可有异常。
没想到还真在椽子上发现不应该出现的桐油。
这就是导致瓦匠会踩空坠落的原因。
陈睿和庄姜也是一脸严肃,冷峻的听着楚弋的回禀。
“殿下,这是有人故意的。”不用说这都是明摆着的。
是谁会在这个事上触怀庆的霉头。
或者是说,找怀庆的麻烦?
当然,作为当地父母官的陈睿肯定逃不脱。
连带负责施工的庄姜大人也一样。
这新来的赵华光更是心头一紧,他这才上任,怎么就出了人命案子。
若是简单的施工意外伤亡,那还好办。
这故意杀人,可就难办了。
“孙阳,给你两天的时间,查出来是谁动的手。”怀庆定定的看着孙阳,别看孙阳有时候有些跳脱,可他做事那是胆大心细。
“主子放心。”孙阳领命而去。
施工继续,死者家属也被及时的给予案情进展。
对于已死的瓦匠,给三十两的安葬费用,并且在孩子十八岁前,每个月都能从县衙领取一百文的生活费。
家里共有三个孩子,那就是每个月瓦匠媳妇都能领到三百文钱。
这相当于瓦匠活着的时候,能拿回来的最高数。
当然,作为家属,他们也免不了被进行了一番询问。
瓦匠平日里可跟什么人有结怨?
很快,一个嫌疑人就被锁定了。
瓦匠的师弟,同为瓦匠的男子。
孙阳的一番错骨手之后,嫌疑人耐不住交代了。
说他是记恨师兄得了师父亲眼,不仅娶了师妹,还传承了师父衣钵,为什么都是弟子,他就不得师父待见。
这次他也没想着要师兄的命,只是想着让师兄掉下去,摔断一条腿,以解心头之恨。
没想到师兄这回一下去就没了性命。
“死到临头,还在谎话连篇,你老娘床底下的一百两银子哪儿来的?谁给她的?”孙阳怒喝一声,要不是他把来龙去脉都查清楚了,还真可能被这痛哭流涕的男人给哄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