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众人前往上早课。
从饭堂到观音殿的路上,阮泠看到戒清僧人带着几个武僧火急火燎朝大雄宝殿的方向去。
不是戒清给他们上早课吗?
他这是去干什么呀?
正疑惑什么情况,就听见身后有人喊她,转过身发现是个小沙弥。
小沙弥气喘吁吁地说:“阮施主!住持让小僧转告你,你今日不用上早课了,你先去到后山躲着!”
“为什么呀?”阮泠一脸疑惑。
小沙弥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阮施主,方才来了一伙人,说是来找你的,看着不太友善。住持担心你有危险,所以让你先到后山躲着。”
阮泠心里一紧,立刻就想到了何政,刚想询问他。
小沙弥就继续出声:“阮施主,你快回去吧,我得过去看看住持他们。”
说完不等她回答就跑了。
“诶?”阮泠扯了扯嘴角,想叫住他,可小沙弥已经跑远了。
思忖片刻,阮泠还是决定听从主持的安排,先回禅房。
走到一条两侧种满竹子的小路上,她突然看见前方百米处许初筝和马大婶并排走在前面。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呀?
顿了一下,她小跑过去。
……
“初筝呀,你和阮泠那丫头咋回事呀?前段时间你们还好的很呀,怎么你突然就冷落她了?”
许初筝微微低下头,眼神有些闪躲,犹豫了一会,才轻声回答:“大婶,您误会了,我和她不是那种关系……我们……”
“啧……少哄你大婶我,大婶我可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得出,阮泠这丫头对你上心。我大婶我猜呀,你们小两口是不是吵架了呀?我觉得呀,有什么问题就解决呀,不要跟个闷葫芦一样。”还未说完就被马大婶打断。
这番话直把许初筝听的瞠目结舌,只觉得马大婶的话实在是荒谬的很。
他急忙摆手否认,“不不不……”
正说着,身后传来了阮泠的呼喊声:“许初筝,马大婶!”
许初筝的身体微微一僵,蓦然止住了声音。
马大婶率先转过身招呼阮泠。
阮泠微微喘着气,看了看许初筝,又看了看马大婶,然后疑惑道:“马大婶,你们也是去后山吗?”
“是呀,小沙弥应该和你说了吧,上次那个欺负人的有钱人家公子找上门来了,为了保险起见,住持就那我们先躲在后山……”
阮泠这下可以确定来寺庙找人的是何政了。
这住持,人还挺好的,不让他们出面,自己与何政周旋。
马大婶瞅了瞅旁边的许初筝,眼珠子一转心里有了主意。
他们不是闹矛盾了吗?
眼下两个人又聚在一起。
她作为长辈,正好可以给他们疏导一下。
于是她清咳一声,扯着嗓子大声嚷道:“哎呀,阮泠丫头呀,你不知道,刚才我正与初筝这孩子讨论到你呢……”
“讨论我?讨论什么了?”
马大婶笑了笑,看了看许初筝,故意提高声调说:“讨论你们两个孩子冷战的事呀。这孩子,嘴硬得很,明明心里在意得紧,嘴上却不承认。我啊,刚刚还在劝他,有什么误会就该说清楚,别跟个闷葫芦似的。”
心里在意的紧,嘴上不承认?
这都哪跟哪?
马大婶就是误会他们了。
阮泠嘴角微抽,先看了一眼马大婶,又看向许初筝。
嘴上笑着敷衍应道:“噢噢噢……这样……”
许初筝的脸瞬间发烫,他无奈看马大婶一眼,嗫嚅道:“大婶,您别胡乱说了……这些只是你自己想的……根本就不是我的想法,还有我和阮泠不是……”
“我和他不是一对的……”阮泠看出了他的窘迫与无奈,想了想,主动说出他想说的话。
既然许初筝不喜欢别人误会他们,那还是澄清了好。
要是她不澄清的话,许初筝恐怕会更不相信她的真心,会觉得她是个随随便便的人。
此话一出,许初筝下意识看向她,眼神里满是惊愕。
他还记得上次住持误会他们的关系,阮泠不仅不解释,过后还调戏他。
着实让他无奈又气愤。
但是,他未曾想到,这次阮泠竟然亲自澄清了。
“啊?”马大婶也被震惊到了。
阮泠顿了一下,又抛出下一句话。
“是我心悦许初筝,我在追求他。四天前,我和他表明心意,他拒绝我了,所以才疏远我。”
阮泠心里清楚,许初筝是个脸皮薄的人,马大婶这一番好意的念叨,只会让他越发窘迫。
想着若是将过错揽到自己身上,说是表白被拒,马大婶或许就会停止对他的“讨伐”。
也能让许初筝知道,先前那些调戏,亲密举动,看似只是单纯的戏弄他,实则是真情流露,而非有意戏弄。
而且,她也确确实实挺喜欢这个好看,善良又纯情的少年。
所以这番话前半句也算真情流露。
马大婶瞪大了眼睛,看看阮泠,又看看许初筝,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还以为是两个孩子是一对的呢,还以为是许初筝这孩子逃避问题,单方面冷落阮泠呢。
原来是她误会了。
接受表白与否,乃许初筝自由选择,拒绝了也并非他的过错。
她挠了挠脑袋,拍了拍许初筝的肩膀,讪笑道:“哈哈,原来是婶子误会你了……”
许初筝大脑一片空白,呆立在原地,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他怎么也没想到阮泠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说……她心悦他,那天晚上的道歉是……表明心意?
不……实在是太荒谬了……
他的手紧紧握成拳。
“我们赶紧去后山躲着吧!”阮泠的嗓音打断他的思绪。
马大婶应道:“好嘞”。
她转过身看向石化的许初筝,嘀咕:你这孩子,发什么呆呀,快跟上来呀……”
许初筝回神,赶紧抬脚跟了上去。
……
大雄宝殿内。
何政不可置信看着面前的人。
他身着一袭月白色僧袍,身姿挺拔如松。其脸庞略显消瘦,轮廓分明,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虽相貌平平,但透着几分坚毅。
即使着着僧衣,打扮普通,却难掩那由内而外散发的冷俊气场。
离国当朝五皇子——楚钧泽。
他竟然在这个小小的清尘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