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陈默站在西面外墙之上望着撼地牛巨人的背影许久，鹿鸣出声：“首领，是在可惜吗？”
“不，是羡慕。”
“听圣兽说他活不了多久了。”
陈默摇摇头没再说话，鹿耳族对人情感波动比较敏感，他能感受到了首领言语中没有虚假，“对了，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嗯，首领那个双轮的板车，可能拉不了，听猫夜他们说，东面土地现在都化作泥泞。”鹿鸣皱着眉头说道。
“那就多选几头牛，让它们驮着走。”
“明白了。”
陈默从墙上下来，小狐狸换了一身兽皮风衣，她应该又用药草从圣兽手中换了锡币，去仓库兑换的风衣。
幸亏器部落身材娇小的人很多，否则她这个小家伙应该是找不到合适的衣物换，陈默来到她面前，“小麦种子，我还需要检验，青铜器只能秋天之后交给你们。”
小狐狸瘪嘴：“那我什么都带不回去，国主会生气的！”
“先让你带十根长矛回去，我再送你一把青铜短剑当礼物。”陈默语气不容反驳。
小狐狸听到陈默说要送自己礼物，眼眸冒了星星，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好！”
涂山妖月提醒过自己，小狐主牙尖嘴利，可没有表面那么单纯好骗，现在看来是不是涂山妖月想多了，小狐狸还是挺乖的。
两人并排走，陈默突然问起巫血的事，“你们有苏国没拿北方兽耳族联盟的巫血，那兽化仪式怎么办？”
小狐主跑到陈默面前，背着小手倒着走，盯着他的眼睛，“你问这个干嘛？这是我族的秘密，不能告诉其他人。”
“圣兽说，他跟你们有苏国大祭司一起研究过巫血，你们不会也掌握了巫血......”陈默话说一半，小狐主脸上表情并没有太多变化，看来这个问题对她们来说真的很重要，一点多余情绪都不给陈默流露。
小松鼠提到过，大司命那次兽化异常，就是跟这件事有关。
小狐狸见陈默不说话了，“如果有青铜器，巫血那些不重要了，不是吗？”
陈默笑了笑，对于狐族自己族群来说，其实兽化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兽化巫血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关键。
如今北方兽耳族联盟打破了狐族垄断，兽化仪式对她们来说，或许真的不重要了，只是不知道北方兽耳联盟的巫血研究具体到了哪一步，如果还是像之前那样的狂暴兽化，迟早会出问题。
陈默只是愣神几秒，再看小狐狸发现她倒着走，完全没注意到背后石雕，眼瞅要撞上，陈默伸手拉住她的小手。
小狐狸怔住，随即露出灿烂笑容，顺势就扑倒了陈默怀里，陈默知道小狐狸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抓住她的咯吱窝将她举起来。
“嘻嘻，陈默，只有阿父这样举过我！”
“那叫声爸爸听？”陈默知道小狐狸不知道爸爸的意思，本想逗一下她。
小狐狸立刻出声：“爸爸！”
陈默变得神情有点不自然，将她放下来，“还是不要乱叫的好，你又不知道什么意思。”
小狐狸摇头晃脑：“你不要小看我，我知道是阿父的意思。”
“那你还叫。”
“阿父是我最亲近的人，我叫了，那你以后也是本狐主最亲近的人！”小狐狸得意道。
陈默默然，小狐狸脸上闪过狡黠：“陈默，你是不是想要青鸟。”
“对。”陈默没有否认。
小狐狸示意陈默蹲下来，陈默照做，眉头微皱：“你要干嘛？”
“亲我一下，我就送你一只青鸟。”小狐狸嘴角带笑，东面的阳光明明照不到她的脸，却泛起了红晕。
吃软饭这种事，陈默以前在大学经常跟舍友讨论，一个个都变成了幻想的哥布林，真出现在陈默眼前，陈默却犹豫了。
小狐狸这样的，放在现代，必将是哥布林杀手，难顶呀！
“吧唧！”
粉嫩嘴唇在陈默额头点了一下，陈默愣住，小狐狸背着手十分认真说道：“本狐主说过，不要小看我，我知道你为什么犹豫，我不是涂山妖月，不会利用感情，问你多要什么，你送我礼物，我就送你青鸟好了。
对了，我叫你陈默，你以后可以叫我苏妲己！”
.......
小狐狸带着青铜器离开了，器部落族人活动了身体，提前开始土地开荒，在竹海地东面牵着月江牛，清除杂石，拉着首领打造出的曲犁，翻开土壤，解决那些扎根土壤深处的草根。
开荒没那么轻松，早期杂草根很难清理干净，一蹴而就的事，陈默没幻想过，今年只要能种活小麦就行。
陈楠这段时间改变了不少，她跟璃数次带领女卫上祖山狩猎，冬季虚心跟着陈默和豹捷学习一些指挥技巧。
圣兽大人最近要了她和陈北的血液，今日回到自己的新家，发现两个兄长都在自己家里，她脱了皮靴就来到两人面前，眼眸带着笑意，“兄长，你们怎么都来了？”
陈北眉头一皱：“先去洗脚，穿了一天皮靴，臭死了！”
陈楠轻哼一声，没有反驳，哪怕用了圣兽大人发明的药香，也顶不住一天穿着皮靴跑动，她洗脚的时候，听到两个兄长好像在谈论青牛谷的事。
“青牛谷有巫山和祖山两道屏障，距离百洞山近，各种矿产资源丰富，非常适合打造成一个集军事和铸造的要塞........”
急匆匆擦干净脚，踩着木板地来到小方桌前坐下，“兄长，你要让北去青牛谷吗？”
陈默对这个妹妹一向严肃，她太会蹬鼻子上脸了，“嗯，你羊咩姐孩子没生下来之前，你要照顾好。”
羊咩至少要在秋季才会生，陈默担心镇山营那边出问题，只能让陈北去镇守一段时间，为了部落，这也是陈北主动开口要求。
狼妹有点失落，不过这次没争辩，陈默见她懂事了不少，也开口：“你再历练一段时间，部落以后要去涂山东面开拓，有你发挥的时候。”
“嗯！兄长我以后进入近卫营作战吗？”狼妹小心翼翼问道。
陈默顺了她的意，“表现好，可以。”
“好耶！”狼妹挥舞拳头，陈默和陈北对视一眼露出笑容，“你去做饭，兄长，今日检验一下你的厨艺。”
狼妹走开之后，陈默和陈北同时收敛了笑容，“兄长，那巫药也有小妹一份吗？”罪血巫药，可强化体质，是小松鼠确定的事，至于后遗症暂时没看出来，小松鼠这段时间只配置了七份，优先给了熊楚默、豹捷这些元老，陈北和陈楠也有一份。
陈北本来就有资格，给陈楠，是小松鼠的意思，他好奇陈默的同血脉兄弟姐妹用了会有什么变化。
“我其实是不想让她上战场，战场上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可她志向如此，我们强行压着也不好。”
陈北看出了陈默似乎在藏话，陈北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兄长，你有心事。”
圣兽研究陈北和陈楠的血液，完全没有陈默血液的效果，三人都是同父同母，血脉应该一致才对，可只有陈默自己是罪血种。
婴儿到四五岁之前一般是没有深层记忆的，陈默现在不得不怀疑，自己跟陈北和陈楠不是同一血脉，他翻了这一世的记忆，只有狼妈引走凶兽的画面。
“在想涂山那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