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十四年,十月二十九日,都畿道,洛阳南营。
夜风劲烈,城中枫叶飞舞。高仙芝与郭子仪、李光弼、封常清等主将正于帐中谋划战线调整,忽闻营门处传来急促马蹄。
“报——!”传令兵一声高呼。
“冷家剑法传人,冷千雪将军已到!”
话音未落,便见一身雪白衣袍、背负长剑的女子翻身下马,步履如风,眼神冷静如霜月——正是“冰剑女侠”冷千雪。
她一身寒意未解,周身不染尘土。李白率先出帐,拱手一礼:
“原来是冷姑娘,听说你北地斩魔三百,一剑断冰河,今日得见,幸甚至哉。”
郭子仪微微点头:“冷姑娘来得正好,洛阳情势紧迫,我军急需眼线。”
冷千雪淡然开口:“我不为官,也不做间。只愿为我大唐尽一份力。”
她一抬眼:“我明日便前往汴州。”
高仙芝神情一肃:“汴州敌军重兵,安禄山与诸将尽在其中,你孤身前往,太危险。”
冷千雪淡然一笑:“我不是一个人。”
说罢,她抬手一挥。
风中步出一位身影,轻巧柔和、却与冷千雪气质如出一辙——正是她亲妹妹,冷清雪。
姐妹并肩而立,宛如寒霜双壁,英气逼人。
李光弼握拳一拜:“愿两位顺利归来。”
“活着回来,才是最大的情报。”
冷千雪点头,转身上马,冷清雪随之而去,月光洒落银甲,二人如幻影般消失在洛阳夜色之中。
十一月一日,汴州北郊。
风沙卷地,天色昏黄。
冷千雪与冷清雪潜入一处荒庙,刚踏入废院,忽觉四周杀气涌动。
“咻——!”
三道黑影破空而来,杀气如刀。
正是穆阿维叶、莫日根,以及安守忠。
“还真有蠢货敢来探营。”安守忠冷笑,举刀直劈。
冷千雪面无表情,瞬息拔剑,一道寒流从地面炸裂而起,蔓延百丈,一瞬封地结冰!
“冷家剑法——霜断九霄!”
穆阿维叶冷不防被冻气擦中,面罩结霜,立刻飞身后退。莫日根更是脚下一滑,弓未发,已被冰气压得喘息困难。
冷清雪一跃而上,长袖挥动,剑意凝结成一道冰凰,横扫半空。
“寒雪绝影!”
姐妹合击,寒流破空,直击安守忠胸膛——
“轰!”
一声爆裂,冰封天地,安守忠连哼都没来得及,被彻底冻结,鲜血凝于寒晶之中。
穆阿维叶骇然:“他死了?!这是真的死了?!”
可他话音未落,一道青铜飞轮从天而落,三昧真火呼啸而出,将整个荒庙瞬间吞噬!
天陨——现身!
“你们唐人,总喜欢小打小闹。”天陨双手翻转,法镜腾空。
冰晶在火中爆裂,冷家剑气瞬间瓦解。
“焚魂令——烧。”
伴随着一句咒语,漫天红焰如鞭似网,将冷千雪与冷清雪团团围困。
冷清雪面色苍白:“姐……”
冷千雪紧紧握住妹妹的手:“别怕。”
两人合身抱剑,冰光暴涨,意图以最后的寒气爆破为引,反伤敌人。
可三昧真火已非凡火可比,直透魂魄,剑未出,肉体已碎。
霎那之间,两具女侠之躯,化作飞灰。
穆阿维叶冷笑:“活该自寻死路。”
而天陨却并未罢手。
他抬手,念动咒术,空气骤然凝结,两道若有若无的“影子残魂”从余火中凝聚成型,浮于掌心。
“唐人总讲忠烈。那就让你们的忠骨,替你们传信。”
他一挥手,两道尸骸与魂影被封入赤玉飞轮之中,猛然向南空中一抛!
“给你们的洛阳……留点‘提醒’。”
当日傍晚,洛阳南营,都畿道中军帐。
“报——!”
“空中坠下一物!”
高仙芝、李白、郭子仪等人迅速出营,众将惊愕地看见——
两具焦黑尸体,破空而坠,坠于军营正中。
李光弼第一时间认出其中衣饰,目眦欲裂:“冷……冷千雪?!”
斐旻颤声道:“是她们……是冷家姐妹……”
赵灵儿急忙上前,运转灵力探查魂息,瞬间泪如雨下:“她们……已魂飞魄散。”
帐内,一片死寂。
李白仰头,望着夜空,无言落泪。
郭子仪拔剑怒吼:“若我大军不出,枉为人!”
高仙芝闭目,低声:
“封她们为都畿烈女。”
“刻名碑前。”
“全军——明日,出战!”
天宝十四年,十一月二日。
清晨,寒霜未融,战鼓震天。
都畿道与河南道边境,大片黄土之上,两军已然列阵。西侧旌旗高悬,正是大唐中军旗“平燕讨贼”;东侧乌云遮日,逆军红旗上赫然写着“雄武大燕”。
两军之间,百步无人区,气压凝重如石。
唐军前锋阵列中,高仙芝镇守中军、封常清执左翼、李白率江湖义士为游击策应、李逍遥与赵灵儿、公孙大娘配合后援,而前锋主战之首,正是持“智慧剑”的——李景珑。
他站在风中,披甲不带盔,双目冷静如水。
对面,复活后的安守忠身披重甲,身旁站着三人——身缠弯刃、披黑袍的刺客穆阿维叶,弓马如龙的室韦射神莫日根,以及戴银盔金甲、神情冷峻的英灵——阿尔托莉雅。
燕军阵中鼓起,安守忠阴声笑道:
“高适换防,浮桥无卫,粮道薄弱,你们还敢先攻?找死!”
高仙芝沉声:“先发制人,胜者不问情报。”
安守忠舔唇一笑:“那便先看你们,如何抵挡我这一招。”
话音未落,他仰天长啸,浑身黑气鼓荡,妖纹自甲胄缝隙处浮现,五官渐失人形,旋即猛然一跃,腾空而起!
“妖风·吞阳乱斩!!”
整片战场骤起龙卷,安守忠竟以自身为核,形成一场横扫天地的黑色旋风,地面战士纷纷跌飞,马匹惊奔。
穆阿维叶和莫日根趁势突进,欲断唐军阵线。
唐军大阵之中,李景珑早已看准其势。
他拔出“智慧剑”,剑身金光一闪,正气如烈日穿云,刹那间与那龙卷正面交锋。
“妖人,三招之内,取你首级!”
第一招,剑光斩开风壁!
第二招,智慧剑直穿气核!
第三招,李景珑脚踏七星步,剑势如飞虹!
“天命正剑·断妖头!”
“轰——!”
只听一声爆响,狂风止歇,一颗血淋淋的头颅高高飞起,落在战地中央!
安守忠——死!
一时间,唐军爆发出震天的欢呼,李逍遥拔剑策马,高声喝道:“叛将已死,诸军冲锋!”
赵灵儿结印辅助,天地灵气注入阵前唐军,士气大振。
这时,北方天际一道火红流光袭来,天空裂开一道缝隙。
驾云而至的,正是——天陨。
他悬立半空,神情阴鸷,掌中悬浮的青铜法镜忽然震动。
他望见战场中倒地无首的安守忠,眼神顿时骤变。
“……头与身……分离?”
他低语一声,猛然挥袖,念动咒术。
“魂归术,启——”
青铜法镜释放出一道勾魂光束,但当其接触安守忠尸体时,灵光骤然熄灭。
法镜发出哀鸣,微微碎裂一角。
天陨面色骤冷,双目如炬:“不能复活了……”
“头与身一断,三魂七魄不聚,连我……也回天乏术。”
他转头看向下方李景珑,眼中杀意如烈焰。
“你……坏我大计,斩我妖将!”
他一掌挥下,天地动荡,三昧真火横扫而出,直扑李景珑!
此时,一道佛光猛然升起,自侧翼斜插而入,将火焰尽数挡下。
“够了。”
声音平静,却震彻四野。
鉴真,立于战场之中,拄杖而行,面向天陨。
他双目虽盲,却仿佛洞悉天地,佛光护体,念珠自转。
“妖道滥施术法,乱我中土生灵,今日,我佛慈悲,亦要以愿力镇你狂性。”
天陨冷哼:“你这老和尚,还想渡我?今日我便先烧了你这念经的皮囊!”
战斗一触即发。
而李白、李逍遥、公孙大娘等人此刻已率军强势推进,将穆阿维叶与莫日根逼退,封常清则突破侧翼封锁,直插敌营。
唐军首胜——斩安守忠!
这场胜利,虽然仅是边境之战的第一役,却极大鼓舞了大唐将士的士气。
李景珑收剑,抬头看着燃烧的天幕:
“这不是结束。”
“这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