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尹雪的追问，周阳也是满心不解。
“目前还不清楚，这番操作若是从动机来说，确实戴佳威嫌疑很大。可我与他沟通后，可以确定并不是他。”
“戴佳威的性格谨慎，而且他自己也深知现在提前曝光，并不利于咱们后续的调查。再者，退一步讲，他都耐着性子潜伏等了这么久，也没必要急于这一时啊？”
“我现在怀疑这件事，是不是还有与卢勇胜有关的另外一方人。而且咱们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周阳边说，也在下意识分析着。
而这也引得尹雪秀眉紧皱，
“与卢勇胜有关，想为他翻案，查出真相，帮其鸣冤？那除了戴佳威，就只可能是卢勇胜曾经的下属或者故交。”
“但对卢勇胜的档案和材料，我们专案组已经翻烂，甚至连多年前的案件记录，所有关联人员都理了一遍，都不存在有这样动机和能力的人。”
“是啊，这事不仅要有动机，还需要有能力，起码需要足够的财力。这样的舆情，不是小数目能请动如此专业水军的。”
周阳嘴上这样说着，心里想到可以找刘延波帮忙查一下，看看能否有些线索。
但即便是对尹雪，也不能暴露刘延波的存在，不然好多问题，就会很麻烦。
所以周阳并没表态，最后只能对尹雪道，
“尹主任，咱们省纪委能不能找到专业调查这些水军的网络渠道，朝着这个方向查一查，没准能找到些眉目。”
“若搞不清这暗中乱入之人的来历，对于咱们后续的计划也是一个变数。”
尹雪没有好的思路，只能按照周阳说的方向，先尝试一下。
等挂断电话后，周阳迟疑了一下，还是给刘延波打了过去。
虽然不能暴露刘延波的存在，但若能查出一定线索，到时再想办法换个说辞，也不是不可以。
重点是，要找出这事的真相，不然他心里也觉得不安。
一个摸不着看不到的未知因素，绝对是隐患。
而刘延波这边的效率依旧。
没花费多少时间，第二天上午就给了周阳答复。
且不仅查出了卢勇胜相关问题水军的情况，还给了另外一个很重要的消息。
“老刘，你是说，根据你在水军圈子里的打听。虽然不能破坏规矩，让他们给到出钱人的信息，但却可以肯定，爆出卢勇胜案存疑等情况的出钱方，就是来自丰泉市？”
“对，关于这一点，那是可以肯定的。只是行有行规，即便对方知道具体，我也不能越线打听。”
“不光是要求曝光制造舆情的金主来自丰泉市，这上午刚刚重金买水军压舆情的资方，也是丰泉市的。”
“根据我的经验，这种利用水军舆情斗法的，且都是如此懂的舆情和水军的门道，很可能是敌对的两方。”
“至于与这个丰泉市前市委书记卢勇胜有没有直接关系，这个也很难说，没准他们将卢勇胜的案子作为武器，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可以肯定的是，一旦卢勇胜的案件引起社会舆论的重视，其中一方会获益。”
刘延波讲述的很自信，分析的也头头是道。
也不管周阳是否答复，他只管按照自己的思路一直说，过着侦探瘾。
对此，周阳并没打断。
因为在互联网这方面，刘延波绝对是专业的。
他说的水军操作案例，确实有一定的可借鉴之处。
等与刘延波挂断电话后，周阳拿出纸笔，按照卢勇胜这波舆情相关利害方，全都罗列出来后，又逐一连线进行排除。
当画完十多张纸，只剩下一个醒目的结论。
看着这个结论，周阳眉头紧皱，
“这个结论虽然荒唐了些，可也确实很有可能。只是丰泉市背后的黑手到底是哪些人？才能让现在丰泉市这位市委书记沈乐逸，也坐立难安，竟然不惜铤而走险，想借卢勇胜案的舆情来变相自保平安？”
“要真是这种可能的话，那说明我之前那番乱咬，确实已经让整个丰泉市起了内讧，不再是铁板一块。”
想到这，周阳眼神微眯。
“只是这个猜测，如此没凭没据的，怎么与尹雪说呢？别说是她，换做是我，也不会轻易相信的。”
而就在这时，周阳的电话猛然响起，竟是想什么来什么，是尹雪打来的。
“尹主任，你那边情况怎么样，是查到什么了吗？”
“没有。按照突破水军，从网络技术层面寻找幕后推手的思路，很难实现。但在昨晚和今天上午，却发生了这样一个特殊的事情，让我有些怀疑，此事会不会与沈乐逸有关。”
听尹雪提到沈乐逸，周阳很是意外，赶忙追问，
“沈乐逸怎么了？他是发生了什么吗？”
“沈乐逸没有，但他家人和孩子发生的情况却很特殊。现在也不是寒暑假，他上大学的女儿，竟忽然请假，与他妻子一起去了四九城旅游。”
“要知道沈乐逸的妻子也是有公职的，这种公职请假虽说不是不可以，可却很少见。”
“主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母女俩离开丰泉市去四九城，这与那些让老婆孩子分批离境的被查干部情况很像。”
“我跟你联系，是想让你找戴佳威确认一下，看看他父亲卢勇胜生前，是不是与沈乐逸有什么关联。”
“毕竟卢勇胜自杀，且被查后，沈乐逸虽是被从丰泉市外调过来的，可也算是接替关系。”
……
听着尹雪的猜测和推理，周阳心中则越发明亮，更加肯定自己那个看上去很不靠谱的推测。
随即等尹雪说完，周阳直接说道，
“尹雪主任，你这个猜测确实合情合理，很有必要防范。但这里面也有一个很难解释，且避不开的问题，就是当时还不是市委书记，还没有如此大能量。”
“而当时能在丰泉市有那么大手笔的操作，以他当时的级别和位置，很难跨区域做到。”
“那这是不是还可能存在另外一方，是咱们始终没重视，也没调查过的人呢？”
“是这些人，除掉了卢勇胜，将沈乐逸搞过来，直接扶持成了傀儡。”
“而沈乐逸若是傀儡的话，是不是也存在步卢勇胜后尘的可能？若是如此，他可不可能是在躲避威胁。”
“至于卢勇胜案的舆情，是不是炒的足够热度后，他也就成为关注的焦点，即便是有人也想对他下黑手，就不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