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苏淮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接着一群侍卫闯了进来。
“小姐!!”
“阿珂姐!”
“快去看看姜阿珂,我这没事,你们快去。”姜佩卓撑着发号施令。
侍卫们有的解绳索,有的问伤势。嘴上着急,动作却轻。
姜阿珂被解下来后,完全没有站住的力气,两名侍卫架着她,准备带上马车送医馆。
姜佩卓此时也在苏淮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硬撑着走向姜阿珂,每走一步大腿就如撕裂般疼痛。
“怎么...”样?
还不等姜佩卓问出口,姜阿珂挣开身边人的搀扶,执意要向姜佩卓下跪。她的衣服上全是被棍子抽裂的口子。对方想要姜阿珂为她们办事,就选得最“安全”的工具折磨她。
“谢...谢小姐...小姐大恩...阿珂愿...愿肝脑涂地。”长时间滴水未进,又受此酷刑,姜阿珂的嘴唇已经变得惨白,又因使不上力,头直接狠狠撞在地上,发出闷响。
身边人担忧地想扶住她,她头还磕在地上,摆了摆手:“小姐...救命之恩...呜...定当报还!”
姜阿珂平日里的嗓音本就比常人低,现在声音更是嘶哑,音调仿佛和男子一般深沉。
姜佩卓皱眉,正欲上前搀扶,又听跪着的人说:“请小姐切莫送我去医馆,涉及官场...争斗,贸然就医...恐、恐将事情闹大。小姐先带我回家吧。”
讲话时,姜阿珂一直在抽泣,能遇到这般舍命救她的小姐,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从小因饥荒家里人都去世了,只剩她一个人逃荒到这里,不得已选择了家养侍卫这条路。主家人虽好,但训练实在严苛,活到现在她也没受过什么关爱。
武师最常挂在嘴边的就是,他们挣的是买命钱,主家花钱养着她们,是为了有朝一日让她们豁出性命办差。
她也清楚这是交易,因此在姜府生活十几年,也并未对那里产生归属感。
但...姜小姐实在不同。她也终于说出了“带她回家”的话。从今往后,不论待遇如何,姜佩卓都是她的主子,是她拼上性命要保护的人。
姜佩卓见此人固执的要命,一副她不答应就不起来的样子,只能说:“好,我们先回家。”
......
苏淮和姜佩卓一辆马车,姜阿珂单独乘坐一辆马车,其他人骑马而行,拖着那位梁家侍卫,浩浩荡荡走在路上。
马车里,姜佩卓靠着苏淮,感到软软的很舒服。突然,姜佩卓笑出了声。
“妻主...?”苏淮关切的问,不由得担心妻主是吓坏了才喜怒不定。
“我就是感觉,这段时间的武没白练啊。”姜佩卓活动了一下肩膀:“今天是靠我自己的能力拖住了一小会儿那个人,姜阿珂才没受到更大的伤害。”
话语间加重了“靠自己”几个字,果然,系统不如自己的能力靠得住。她倒是希望这辈子也不会再有严重到需要依靠系统的时刻了。
苏淮果然听不懂她话中隐藏的意思,看她笑得开心反而有些恼了:“妻主!你!你都不知道我听到下人来报时有多害怕!我牵马的时候手都在抖,你都不知道我多担心、多担心...”
“抱歉,让你担心了。”姜佩卓是真的感到有些抱歉。
“话说,这还是我第一次在除了练武场以外的地方看你出招,虽然也没看到吧,但是可以猜想一下,一定很帅。”
“不是,妻主,我、我没想让您道歉,我...我就是太担心了。”
“我知道,我知道。今日我也不是临时起意才这般作的,已经安排人回去接应了,我也就是只需要拖住片刻便够了,没有危险的。”
“更何况,淮儿。”姜佩卓眼神暗了暗:“她是因为姜家才受苦的,我都听到了。侍卫为了姜家坚守,我还有什么理由袖手旁观。”
苏淮自是懂得这些道理的,他就是气不过妻主不顾自己的安危,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称是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姜佩卓转过身子,亲了亲他的嘴角:“而且,这不是还有你吗?有我的亲亲夫郎骑着马来救我,我还有什么害怕的呢?”
“什么亲!!!”苏淮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骤然降低了嗓音,用嘴捂住唇“什么亲亲...亲夫郎,您您您说什么呢?”
看着眼前人止不住的惊慌,姜佩卓意识到自己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不过也没所谓了:“怎么,你不是我亲亲夫郎吗?我就想亲亲你呢。不行吗?”
“......行......”苏淮的脸已经要烧起来了,完全不敢睁眼,只能死死闭着双眼,感受着脸上柔软的触感,从眼角,到脸颊,一直到嘴唇,他忍不住地颤抖。
姜佩卓抓紧时间享受着温馨时刻,她知道下了马车就要忙起来了。
看着紧闭双眼呼吸急促的夫郎,姜佩卓从心底里觉得高兴。淮儿终于骑上了马,从家里冲了出来,也是从被束缚的地方冲了出来。
这段时间她明显感到夫郎的变化,明媚、开朗、勇敢,洞房夜那个胆怯的人好像已不知去向。
她的头窝在苏淮怀中蹭了蹭,也闭上了眼睛。
......
到了家中,姜佩卓不顾夫郎劝阻,去了姜阿珂的房间。
此刻姜阿珂也刚刚被侍卫们搀扶着进屋坐好。
打发出去其他人,姜阿珂严肃开口:“小姐,今日我去梁家送货,到了正门后,小厮说院中放不下,就带我去了库房,谁知刚一下马就被四周冲上来的家丁绑住,带到了废弃仓库中。”
“她们刚开始还好言相劝,希望我为她梁家办事,先是让我承认您和太女殿下结党营私、图谋不轨,见我不应,又想让我诬陷您经营中有非法行为,好让官府对布行进行查处。”
姜阿珂强忍不适,坚持把话讲完:“小姐,梁家不知到底是受何人指使,现既已将矛头对准姜家,小姐要小心行事啊。”
“好,知道了。”姜佩卓想扶着她躺下:“你受苦了,快歇息吧,已经去请医师了,你再忍忍。”
谁知姜阿珂听到后一脸惊慌:“小、小姐!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