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越临的彩头是一块嵌花玉佩。
他让侍卫将玉佩给颜峤拿去。
侍卫回来时,却满脸一言难尽,还挂着些恼怒。
“怎么了?”褚越临迷惑。
侍卫:“王爷,属下将玉佩给那姓颜的时,她竟然非常嫌弃,还拿出一瓶药水,让她的丫鬟将玉佩洗了又洗,说是嫌脏。”
“嫌脏?!”褚越临气笑了,本王给的玉佩,可是上等的羊脂白玉,本王都没不舍得,她还嫌弃上了!怎么,怕本王在玉佩上下毒?”
真是气煞人也。
颜峤和褚越临的比试结束后没多久,大殿中的各种比试,也到了尾声。
最后,竟是赫娜公主获得的彩头最多。
赫娜公主是跟人比猜拳,她挑战一个,便赢一个,在猜拳此道上,无人能及。
“赫娜,你怎么不挑战我,我这美人不正是你喜欢的吗?”
万俟允端起一杯酒,朝赫娜公主举了举。
他作为彩头的那位风情万种的美人,此刻已坐到了他身旁,剥果子喂他。
“别一副怪怪的口吻,本公主喜欢美人没错,但本公主只喜欢看,没有你脑子里那些龌龊心思。”赫娜立即朝万俟允哼了一声。
万俟允不屑:“光看有什么意思,多没劲。”
赫娜公主没理万俟允,她听昌元皇的问声响起,问她想在昌元皇的寿礼中选什么时,走到了大殿中间。
“回东楚皇上,赫娜想要大雍送的那盒珍珠。”
他们北夷离海远,难以见到珍珠。
“好!朕就将那盒珍珠赏给你。”昌元皇无所不应。
“进喜。”昌元皇喊了一声他身边的大太监。
大太监进喜公公立马将珍珠呈给赫娜公主。
待赫娜公主拿着珍珠落座,昌元皇忽地看向了西凉使团的位置。
他的目光径直俯视着闻人玄风,兴之所至地忽然道:“闻人国师,朕听闻你可通天地,预见未来,颇有些神奇本事。
闻人国师既来到此,不如预言一下,给大家展示一二?”
昌元皇话落,萧曜眉头微锁。
觉得昌元皇此举不妥。
闻人玄风若预言出来的是好事,则皆大欢喜。
若是坏事,不可预料。
颜峤倒是期待闻人玄风答应昌元皇,还希望闻人玄风多展现一些他自己的本事。
如此有利于她。
而闻人玄风听了昌元皇的话,只淡淡地颔首,回了一个字:“可。”
瞧着极为高冷。
不待昌元皇有什么情绪,闻人玄风接着道:“昌元皇有所请,吾便试一试,预言东楚境之事。”
“闻人国师,请。”昌元皇来了兴趣。
大殿中其他国家的人,也好奇了将目光看了过来。
闻人玄风从怀中拿出一个青铜圆盘。
圆盘上有着古老而复杂的花纹,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神秘感。
“昌元皇,请您现在说一个字。”
“字?”昌元皇沉思了片刻,开口道:“食,民以食为天的食。”
他想到了萝卜面糊汤。
每年寿辰,他都要刻一个萝卜寿字,这是他寿辰日时,在他脑海中存在感最强的东西。
当然,他直接说汤字,或萝卜的萝字,都不太符合一国之君的格调。
而寿辰这日做萝卜汤,是高祖希望他们记得将百姓放在心中。
所以昌元皇最终说了一个“食”字。
这样也能在他国使团面前,展示一下自己时刻想着人民。
昌元皇说了字,闻人玄风便一手拿着青铜圆盘,一手缓缓抬起。
他宽大的衣袖无风而动,双眸微微阖起,似进入了某种境界之中。
大殿内的众人接二连三地停止了说话,自发地默默看着。
大约一盏茶后,闻人玄风的额头渐渐泛起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睁开了双眼。
“闻人国师,如何?”昌元皇有些期待结果。
颜峤看了闻人玄风这么一会儿,看不出什么名堂,她想听听闻人玄风口中会说出什么。
其他国家的人,也将闻人玄风盯着。
感受着众人的目光,闻人玄风慢条斯理地收起青铜圆盘。
随后,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地启唇:“一年后,东楚境内将遭遇饥荒。”
静。
无边的寂静。
闻人玄风话落,昌元皇脸上的笑僵住,东楚文武百官怔愣,他国使团讶异。
“危言耸听!”
“一派胡言!”
“我们东楚风调雨顺,岁稔年丰,怎么可能会有饥荒?!”
“你们西凉自己国内有灾祸,就盼着我们东楚也有,真是居心不良!”
东楚文武百官怔愣刹那后,激情开骂。
闻人玄风的话,无异于在平静的湖面扔下一座山,荡起了千层浪。
将东楚文武百官瞬间激怒了。
“国师的预言从不出错!”褚越临唰地一下站起来。
他扬声为闻人玄风说话:“国师将此预言告知你们,你们也可提前准备。若国师想害你们,大可随便说个什么其他的来隐瞒此事,届时你们东楚应对不及……会发生什么,不用本王说吧。哼,你们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不过,国师的预言有一点不好,就是必须实话实说。
否则,此事只有他们西凉知道,等回国后,他们便可借东楚饥荒之事,做出一些针对东楚的计划。
如此想着,褚越临心中也不是很畅快。
“西凉闲王说的没错,闻人国师曾为西凉预言过三次天灾,三次天灾都应验了。”慕容云轩适时开口,证明褚越临的话不假。
慕容云轩身后,是大雍的礼部侍郎。
他在慕容云轩话落后,开口附和:“八皇子说的没错。”
话落,大雍礼部侍郎心中却思考着,待此预言传出去,传遍天下,他们倒是可以在此上面做些文章。
所谓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如今的天下,已经分开太久,是时候“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