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子带着杜梅娘,急不可耐的来到了赵平耀的包厢。
老鸨子扭动着腰肢半躬着身,对着他们行完礼。
就扯过杜梅娘,将她推进这鎏金嵌玉的雅间。
杜梅娘赶忙膝盖一弯,半蹲在地上行礼。
赵平耀斜靠在太师椅上,气势冷冽,端着茶碗的手重重一放:“方才哪个不长眼的,敢跟本少爷争人?活得可是不耐烦了?”
老鸨子听见这话,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抖动了一下,心头直冒冷气,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哎哟喂,赵公子,就是个外地来的土财主,啥规矩都不懂。
您宰相肚里能撑船,您金尊玉贵,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
老鸨心里暗自叫苦,赵公子你,我不敢得罪,可那萧家小王爷,我也万万不敢得罪呀!
这都是什么事呀,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哎哟喂,这个钱挣的……唉!难啊!
她额角早已沁出细汗,手里的绸帕绞得发皱,抹着厚重脂粉的脸上,堆起比哭还难看的谄媚笑容。
赵平耀冲旁边甩了一记眼风,两个侍卫立马推门闪了出去,往旁边的包厢大步奔去。
没多会儿,侍卫转了回来:“公子,隔壁包厢早没人了。”
“哼!算他命大跑得快!”赵平耀气得咬牙切齿,一把拍在桌案上,“让爷逮着,非把他腿打折了不可!”
雅间内,萧逸晨翘着二郎腿,歪躺在猩红的锦榻上,阴恻恻的盯着杜梅娘冷笑。
萧逸晨的手下陈三,黑着脸不耐烦的数完银票,一把塞给老鸨子:“还不快滚!”
老鸨子颤抖着双手,紧紧攥着那叠银票。
她佝偻着身子,脑袋几乎要贴到地面,嘴里一连串的吉祥话,如连珠炮般不停歇:“多谢萧世子抬举和厚爱!
祝世子春风一度,快活似神仙。
祝世子英俊潇洒,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往后姑娘们的事,还请您多多关照!”
一边说,一边倒退着往门外挪步,生怕慢一步惹恼了这位煞神。
每退一步,都要郑重其事地行个礼,直到后背抵上雕花木门,才慌乱地转身,连滚带爬地消失在走廊尽头。
萧逸晨舌头顶着后槽牙,眼神不善的盯着杜梅娘。
那眼风,犹如一股裹着寒霜的冷风刮将过来:“今晚,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招数,值这么多的银子。”
杜梅娘面皮一紧,睫毛轻颤,嘴唇紧抿,低头瑟缩了一下曲线玲珑的身子,楚楚动人的面庞上,挂着艰难的笑容。
此刻,这个笑容比哭都难看。
搅完局的宋令诚,那是神清气爽,浊气全消。
他打算要去,萧凛安的襄阳王府借宿一晚。
他一手勾着裴天翼的肩膀,一手拍着萧凛安的后背:“萧小王爷也忒小气!襄阳王府的陈年佳酿,表弟我还没尝出味儿呢!今夜去你府上,咱们三人不醉不归!”
宋令诚故意拉长语调,诙谐的调侃着他,手掌的力度,震得萧凛安腰间玉佩叮当作响。
萧凛安晃了晃被拍得发麻的后背,望着宋令诚泛红的眼角和上扬的嘴角,立刻明白,这小子又在使坏。
分明是搅完局还嫌不够过瘾,非要在自己这儿闹个天翻地覆才肯罢休。
今夜,表弟宋令诚这是赖上自己了。
萧凛安的院子里,已经吩咐人摆上一桌珍馐。
梨花木桌上,银色酒壶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杯中盛满琥珀色的琼浆。
酒桌上觥筹交错。
不多时,萧凛安玉冠歪斜,衣襟半敞,酒液顺着下颌滑进绣金衣领。
他瘫在雕花太师椅上,有气无力地应着拳令,却被宋令诚拎着衣领拽起来灌酒。
宋令诚脱了外袍,飞身一跃,踩在白色大理石围栏上,东倒西歪走直线。
裴天翼醉眼朦胧,还在往众人杯中热心的倒酒。
三人大笑声,猜拳声,惊飞枝桠上的宿鸟。
直到更鼓声沉沉,三人东倒西歪栽在萧凛安宽大松软的雕花木床上。
月光透过浓稠的树叶,在满地狼藉的酒坛间投下斑驳碎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