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仆市场,夏知忧买了一个身强力壮的妇人,两个瞧着机灵能干小丫头,又带走一个会些功夫的男子。
三个女婢瞧着可靠,唯那个男子,瞧着不安稳。
牙子说,此男子武力在许多奴仆之上,但他看着眉清目秀。
初见时,他被锁链困住,浑身是伤,白色衣袍上,全是红色血痕。
他一双眼,透着狠厉倔强,不知为何会被送入奴仆市场。
有实力的人,一般眸中会透着狠劲。
比如,她第一次见到陆秉川,他眼中的冷峻,时常令她觉着害怕。
此人眼神,也有让人不寒而栗的威严,他的实力不可小觑。
夏知忧知晓,此人定比其他人难驯服。
但若真能为她所用,护她周全不在话下。
斟酌再三,她仍花下一百六十贯钱,高于其他奴仆价钱买下他。
他重伤在身,无法行走,她命老婆子与一个丫鬟架着他回去。
此人心有不甘瞧她,好似对夏知忧不是很满意。
“你放心,只要你护佑我家宅平安,我定不亏待你。”夏知忧眸中闪过一丝淡漠。
她深知,不能表现太过随和。
这个时代,她虽知晓人人平等之理,若太过亲近这些人,他们势必不将她放在眼里。
男子轻视她一眼,任由他人架着往前走。
白芍小跑夏知忧身侧,低声附在夏知忧耳畔问,“小姐,此人瞧着不善,会不会不听我们差遣?”
夏知忧打量往前走的几人,唇角微微勾起,“无妨,此人定是有些本事,我必定让他为我所用。”
她负手而立,眸中凝聚力量,缓缓走向马车。
马车慢悠悠往前走,几个奴仆搀着男子随马车跟随。
回到住处,马车方才停下,门口一阵喧哗,夏知忧掀开幕帘走下来。
“怎回事?”她问一句。
目光瞥向门口,李公子被人堵到墙角,两名男子将他摁在墙上,一名妇人,牵着一个五六岁小男孩骂骂咧咧。
夏知忧快步上前,“怎回事?你们干什么,你放手,放手……”
夏知忧掀开两人,挡在李公子身前,气急败坏瞧几人。
白芍腾腾跑来,她帮忙挡着李公子,“青天白日,你们为何如此欺负人。”
“你二人是这个疯子什么人?”拉着孩子的妇人大声质问。
夏知忧瞧她怀中哭唧唧的孩子,心下慌张,是李公子犯病,惹人家小孩?
“大嫂,这是在下兄长,发生何事?我们心平气和说,你也莫找人欺负我兄长。”夏知忧语气软下来。
“心平气和,你看看将我家孩子吓成什么样?你兄长既然有病,就要看管好,我儿被吓坏了,你说怎么办?”女子不依不饶,抱着孩子拍拍背哄几声。
“你这小公子也是,你兄长脑子不清楚,为何你们不看着。幸好我们及时赶来,若是伤了殷嫂家孩子,你可是要吃官司。”一个蓝灰色布衣男子,随之附和。
夏知忧心口起伏,眸眼泛起惊惧,当时应该留白芍在家。
怎知他们出去一会儿,李公子犯病。
他有时被刺激会失去理智,其实,他不会伤人,孩子还小,可能被他反常举动吓到。
她们不占理,才来此地安家,还是要与邻居搞好关系。
她走向妇人面前,蹲下身,手中拿出一串糖葫芦,递孩子面前,“小弟弟,你莫怕,大哥哥只是脑子不清楚,不会伤害你。来,哥哥给你吃糖葫芦。”
小男孩用手背抹抹眼泪,一嗒一嗒抽泣,胖乎乎的小手,接过糖葫芦。
夏知忧摸摸他脑袋,站起身。
她拱手朝妇人施礼,“大嫂,今日之事,是在下疏忽。我们兄弟三人,初来乍到,一切未安定,在下去集市采买。
未请仆人入府,无人看管兄长。他虽脑子不清楚,断不会肆意伤人,恐是孩子见他异常行为,吓着了。”
“也不是我为难小公子你,你们放任这样一个人,他若真干出什么,也不敢保证。”妇人态度软一些,心中仍不放心。
“大嫂说的是,在下日后必定好生看管,断不会让他再出来吓谁。大嫂,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给孩子买点零嘴。”夏知忧掏出一些碎银递给妇人。
妇人冷脸舒展,接过银子,“看在小兄弟乃实在人,今日之事便算了,你可看好你家兄长。”
“多谢大嫂谅解,大嫂想必乃附近邻居,待在下家中安定,来家中做客,往后,仰仗大嫂照拂。”夏知忧再次施礼,客套说道。
“好说,好说,想来几个小兄弟也不容易,往后,大家互相帮衬。”大嫂见夏知忧知礼,也不再计较。
此番纠纷化解,小男孩哭着吃几口糖葫芦,也不再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