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指尖轻抚腰间玉笛,淡青色光晕自掌心漫出,如游丝般渗入林间草木。她轻闭双眼,细听风里松涛的低语——这方天地的自然之力正随她心意翻涌,化作透明的涟漪向山门前扩散。
当她踏风掠至崖边时,山门下的混战已呈胶着之势。齐捷淑的青云山宗的弟子结成火莲阵,赤色剑芒与青霞宗的青霜剑气相撞,炸出漫天火星;白如起率领的百剑门则在西侧布下冰墙,将数十名黑袍魔教弟子困在中央。最令人心惊的是,战局边缘竟有几团紫雾翻涌,那缭绕的魔气分明是邪教「血煞宗」的阴毒功法。
“快看!是天道宗的苏仙子!”突然,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这一声呼喊,犹如平静湖面上投入的一颗巨石,瞬间引起轩然大波。
正在与青霞宗长老激战的青云山宗弟子,听到这声呼喊,不由自主地分神了一下。就在这一刹那,青霞宗长老抓住机会,猛地挥出一道剑芒,如闪电般疾驰而来,直直地朝着那名弟子的咽喉刺去!
眼看剑芒就要刺穿弟子的喉咙,千钧一发之际,苏瑶的目光如寒星般一闪,她迅速将玉笛横在唇边,轻轻一吹。
刹那间,悠扬的笛声响起,宛如天籁。与此同时,苏瑶的指尖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就在她的咒语声中,东侧的山林突然狂风大作,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在搅动着天地。碗口粗的树木在狂风的肆虐下,竟然被连根拔起!这些树木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如巨矛般直直地朝着血煞宗的众人横扫而去。
血煞宗的众人见状,脸色大变。他们纷纷施展出各种法术,想要抵挡住这突如其来的攻击。然而,这些树木上缠绕着的青色灵光,却如同有灵性一般,轻易地穿透了他们的防御,直逼他们而去。
紫雾与木矛相交,发出一阵刺耳的嘶鸣。几名躲避不及的邪教徒,被木矛狠狠地钉在山壁上,瞬间化作了一缕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苏瑶,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片子,竟敢坏我血煞宗好事!”只闻一声怒喝,一名面色惨白如纸的老者突然从人群中飞身而出,其手中高举的骨幡猛地一抖,顿时大片猩红的血雾如滚滚浪涛般汹涌澎湃地喷涌而出,瞬间将苏瑶的身形淹没其中。
然而,面对如此凶猛的攻势,苏瑶却毫无惧色,只见她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紧接着,她右手轻轻一挥,只见一道碧绿的光芒如闪电般疾驰而出,那赫然是一片被风刃削得薄如蝉翼的柳叶!
这片看似微不足道的柳叶,在苏瑶的操控下却宛如一柄绝世神兵,其速度之快,犹如流星划过天际,瞬间便穿透了那层层叠叠的血雾,直直地朝着那名老者的咽喉激射而去!
就在这惊心动魄的一刹那,苏瑶的目光却并未停留在那名老者身上,而是如鹰隼般扫视过整个战局。她的目光首先落在了战局中央的齐捷淑身上,只见此时的齐捷淑正与青霞宗宗主激烈缠斗着,然而,由于长时间的激战,齐捷淑手中长剑上的火焰已经明显弱了三分,显然处于下风。
而另一边,白如起所施展的冰墙在魔教长老那威力惊人的巨斧猛力轰击下,也已经出现了道道裂纹,仿佛随时都可能崩溃。冰墙后的玄冰门弟子们见状,额角都不禁渗出了丝丝细汗,显然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
“自然之灵,借我风势。”苏瑶低喝一声,周身突然腾起青色龙卷,席卷天地间的灵气。远处云海翻涌,竟在她头顶聚成一尊百丈高的风灵虚影。风灵抬手一挥,漫天风刃如暴雨般砸向青霞宗与魔教众人,连山体都被削去数尺。齐捷淑趁机捏碎传讯玉简,青云山宗的支援剑阵终于从天际破空而来。
混战中,苏瑶瞥见几名猴儿国修士缩在巨石后,手中棍棒攥得发白却不敢上前。她心中微叹,风刃绕过他们砸向逼近的魔教弟子,清朗声混在风声里传开:“诸位既来助战,便护好后方伤员,此战……我等必胜。”
话音未落,风灵虚影轰然落下,裹挟着摧枯拉朽之势卷入战局。山门前的血色与青光激烈碰撞,苏瑶玉笛再响,这一曲,吹得松涛怒吼,吹得云开月明。
天际雷云翻涌,青霞宗长老指尖掐诀,碧色剑光如游龙划破硝烟。付仲脚踏八卦方位而至,额间阴阳眼骤然绽开金红双色光芒,凛冽气浪掀飞三丈外的魔教妖人,断刃与骨血混着焦土碎叶砸在齐捷淑脚边。
“小心右侧!”苏瑶挥袖震碎三枚淬毒暗器,发间玉簪泛起莹蓝微光。齐捷淑旋身避开魔教长老的索命阴爪,指尖血咒凝成朱砂符文,残片所在的青铜祭坛突然震颤,虎形纹路渗出幽绿荧光。
“巽风引——!”少女清喝未落,身影已化作青白流光掠过祭坛,掌心刚触到残片边缘,却见青霞宗大弟子沈墨阴冷一笑,袖中飞出十二道赤练符篆,在残片上方织成锁灵网。付仲双掌结印,阴阳之力化作巨刃劈开符篆,碎光中齐捷淑指尖扣住残片缺口,咒文如银蛇缠上碎片,青芒大作间冲天而起。
“拿到了!”苏瑶指尖法诀一变,周身浮现北斗星图,被符咒操控的猴儿国傀儡在星芒下化作齑粉。远处忽然传来战鼓轰鸣,侯英大军的玄甲铁骑踏碎雾障,为首将领肩扛鎏金战斧,所过之处魔教妖人纷纷爆体。
青霞宗众人互视一眼,沈墨衣袖中滑出三枚传音玉简,指尖雷光闪过,玉简碎成齑粉。残片在齐捷淑掌心发烫,少女忽然瞥见沈墨退入人群时,袖中露出半幅绘着玄龟图腾的帛书——那是与残片同属鸿蒙圣器的「坤舆图」纹路。
“撤!”付仲阴阳眼瞥见侯英大军阵中暗藏的遁甲旗门,一把扣住齐捷淑手腕跃至苏瑶身侧,三人背靠背结成三才阵。青霞宗众人已退至十里外的松林,沈墨抬手拂开额间碎发,唇角勾起莫测笑意,指尖还攥着半片沾血的虎符残片碎屑。
风卷残云,祭坛废墟中,残片的青芒与坤舆图的玄光遥相呼应,在即将破晓的天穹下,勾勒出上古圣器觉醒的第一缕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