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将找宅子的事暂时交托给柳香君,给她留了二十两银子,如若她觉着哪个房子合适些,尽管下了定便是。
又接着去了做胸衣的各位帮工家中,把班香楼那位花魁的身材尺寸交付下去。
为班香楼那位舞姿十分销魂的头牌要做两种胸衣。
一种是在运动式胸衣的基础上,将胸前的裸露做的更深更尖(既更深V一些),但却不必像王夫人的胸衣那般的勒身子,需略略放松一个手指粗细的空余。
如此,身子两侧的包裹性依然存在,胸膛中间的裸露也更多一些,方便与各式各样或保守或风情的舞衣搭配。
另一件便是一般的胸衣。只是顾盼儿的身材十分玲珑,上围更大,下围更小,胸衣上那两个罩杯的弧度便要更圆润一些。
她在原先的对应图纸上将新胸衣的特点画了进去,各个帮工便根据图纸要求和尺寸,在各自负责的环节上忙碌了起来。
办完了这些事,她便带着石伢,两人各自戴着一顶小笠帽做掩护,走街串巷的找起那狗胆包天敢逼迫她娘亲的媒婆来。
江宁府在整个大晏来说也算极大的府城。芸娘曾听人说过,江宁府府城东西南北四个门,拢共围住了近百亩地,住了三万多人。
这还只是府城,如若加上下辖的十几个县,更是大的不得了。
光说府城,要在这近百亩地上近三万余人中寻找一个媒婆,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且那媒婆还不是官媒。
如若是官媒,只需花两个钱去衙门里找人问一问,很快就会有音讯。
更加不能去那色胚田家相问。
总不能做出一副大爷的样子,指着那色眯眯的老头道:“我对你看不顺眼,对你找的那位媒婆更看不顺眼,打算给她一个人生的教训,你若想小娘放过你,便速速将她的各种消息报上来!”
她和石伢这般年龄这般形象,哪里有“大爷”的气场?!
如此似无头苍蝇般在城中打转,到了第二日午后,两人累瘫在一处茶铺里,目光呆滞的望着眼前往来人群,偶尔伸手掷筷夹一片卤牛肉。
芸娘悲哀的想:便连最贪吃的石伢都对卤牛肉无动于衷了,可见这种寻仇报复的活计,没有一定的身体素质和坚韧心性的等闲之人是做不了的。
茶铺外艳阳高照,茶铺里边杳无声息。
吃茶的客人虽不少,却都被热晕了,此时各个呆愣愣坐在条凳上,神态比她两人活泛不了多少。
是以,当有一堆四五个婆子聒噪着进来,聒噪着点菜,聒噪着说着他人是非时,这群婆子便显得十分惹眼。
芸娘一手支夷,咬了一片卤牛肉,用牙尖一点一点的咬下肉丝,耳边便听到那群婆子在议论哪家的媳妇如何如何吝啬,打赏的钱如何如何的少;哪家的闺女有什么隐疾,却心高气傲想找个金龟婿……
她在一旁听的昏昏欲睡,只觉得古今人类的兴趣爱好果然都是相通的。
便拿老太婆来说,凡是一堆老太婆聚到一处,便免不了翻来覆去的将张家长西家短的消息互通有无。
前面的婆子将各自当日的遭遇说罢,便听到下一位婆子开始抱怨:“……做什么大媒,都别接替人纳妾的活……”
接下去便滔滔不绝讲她手头上的这单活,男方家中是如何的不愁吃喝,主顾是如何如何的垂青于这位带着拖油瓶的寡妇,如何找她上门保媒,她是如何频繁上门差点将老腿都摔断,而这位寡妇却又如何如何的摆谱,三番五次拒绝于人。
最后叹息道:“能跑这一单活的时辰,我老婆子能成四五单活儿了。”
其余几人便纷纷附和,指责那寡妇不知好歹。
芸娘强忍着心头怒气,用竹筷戳了戳石伢,瞟向那婆子的方向,悄不可闻道:“是她吗?”
在几位婆子的聒噪中,石伢早已打起了瞌睡,小脑袋瓜正一顿一顿,半张的小嘴中流下来一丝涎水。
他被芸娘拿竹筷一戳,仿佛被人打了一拳般,腾的便从条椅上站了起来。
因为站的太快,脑瓜子还很昏沉,脚步便歪歪斜斜,整个人往前扑去,一手便将身前桌上的茶碗打翻在地,当啷一声摔的粉碎。
茶碗落地的声音将他彻底惊醒,他神色慌张的往后退去,一脚踩在脚下流淌的茶水里,整个人便被滑道在地,后脑咚的一声磕在条椅上。
只略略懵了一懵,他便张嘴大哭起来。
这一系列的动作只发生在须臾之间,却动静极大,惹得众人纷纷瞧过来。
茶铺小二气急败坏的跑过来破口大骂,引得石伢更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那几位媒婆嫌小童的哭声吵的脑仁疼,便也付了茶水钱,纷纷出了茶铺。
芸娘一边心怜石伢要哄他,一边又生怕那婆子就此不见了踪影,忙忙将铜板放在桌上,牵着石伢的小手,一边安慰着他,一边急急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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