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巨轮一般徐徐滚来的钛金戒指,袁潇哀老毛病犯了,他又开始脑补起来。
他想起蒋晋有次上课的时候打了个比喻——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时代的浪潮
。
那个时候杨界说真是莫名其妙,听不懂这玄之又玄的比喻。
袁潇哀此刻真想把杨界揪过来,让他感受下
的车轮是什么样的!
正当袁潇哀还在思考着,自己会不会被碾压成“历史”时,张平中指却突然蓝光闪烁,一面虚无缥缈的蓝色屏障若隐若现。
“【IStJ:物流师——三阶受制境:次元帷幕】”
张平发挥了他的最后一丝余热,为他的君主林煊布下了最强的防御技能。
随后,他便浑身一软晕了过去,后颈的将印棋子自行脱落,化作紫色尘埃。
虽然施术者已经昏迷,但已经成型的次元帷障却并不会为此而消散,就像刘瑛的钛金戒指依然活跃在棋盘上。
他们二人都已昏迷,可残留的技能却以这种戏剧化的形式发生了最终碰撞。
又似乎,这场碰撞决定了棋局的最终胜负。
次元帷幕之后的一方天地如此静谧,宛如城墙后不容侵犯的净土。
而尽管钛金戒指像压路机一般势如破竹,但没有矢量加持的它也只是特大号的圆环而已,并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没有太多意外,钛金戒指前冲的势头在次元帷幕的阻挡下,缓缓慢了下来。
碾压历史的车轮,终于在人类智慧结晶下的城墙面前,停止了脚步。
然而就在这时,被袁潇哀忽视的方世同却突然现身,出现在城墙和车轮交界处。
只见他步伐稳健,龙行虎步,每走一步都像是在不断蓄势,每走一步都让身后的天地黯然褪色。
噌!
噌!
噌!
方世同越来越近,他右拳的蓝色光芒如黑洞般愈发深邃,又像攻城炮般势如破竹,蕴含着无上锋芒。
终于在下一刻,他的气势达到了顶点,此时薄如蝉翼的次元帷幕在他眼前是如此的脆弱不堪。
咚!!!!!!!!
方世同轰地一拳砸下,排山倒海的拳势裹挟着万千蓝光向着次元帷幕发动了最后的冲击!
在他的一击之下,城墙顷刻间支离破碎。巨大的蓝色能量在一瞬间暴涨,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能量
,将周围的一切卷入其中。
距离最近的方世同和林煊被这股力量猛地震退,二者的身影在能量
中若隐若现。
半分钟后,
终于平息。而袁潇哀这才发现——刚刚历经风暴的中心棋盘竟形成一个巨大的深坑。
诡异的是,这个深坑像是被精准切割般呈现出标准的椭球,没有任何多余的凸起,没有任何突兀的凹陷。
就像是镜子一样光滑,耐人寻味。
而就在这时,方世同不可一世的声音高昂响起。
“你的棋子全被吃了,将军!”
确实,紫檀木傀儡毁了,炮印棋子碎了,张平倒了。林煊真的可以说是无棋可用,可以说得上是走上绝路了......吗?
“当真如此吗?”
林煊面不改色,无名指光芒闪烁。
而在后格的阴暗角落,袁潇哀后颈处的“士”印棋子突然散发出夺目紫光。
在那一瞬间,五股强大的力量如洪荒猛兽般疯狂地涌入袁潇哀的身体,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在他体内翻涌挪移,右手拇指到小指依次是“紫、紫、蓝、蓝、蓝”五道光芒齐齐闪烁!
袁潇哀微微弯曲五指,一阵音爆声瞬间响起,周围空间也产生了剧烈扭曲,一种万事万物尽在掌握的强烈自信从他的心底里油然而生。
在这片天地,仿佛唯有他才是唯一的主宰!
林沉香似乎也是感应到他的变化,喜悦的声音弥漫袁潇哀的心间。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在黑将方的三枚棋子被摧毁后,持士棋者将继承阵亡棋子使用过的所有能力!换句话说,你现在摇身一变,成为一个拥有马革裹尸、炮烙之刑、秩井空门、握雾拏云、次元帷幕五种强大能力的伪驯伏境群星者哦~”
袁潇哀活动了一下筋骨,天下无敌的强大感让他觉得成神也不过如此。他轻扯嘴角,又开始吐槽起来:
“前有超模怪、数值怪和概念神,今有三体人暴打原始人。”
林沉香:“好诗好诗!”
袁潇哀拱手谦虚:“你应该说好骂。”
林煊此时也回过头来望向袁潇哀,难得见到他古井无波的脸上流露少许笑意。
“方才在孤儿院为沉香出气时,不是痛恨自己无能为力吗?现在我把这盘棋最强大的力量给你,怎么使用由你决定!虽然你也是我的棋子,但我不会操控你。”
袁潇哀微微一怔,眼神复杂地看向林煊:“所以拉我进来不是失误,只是为了给我力量报仇?”
林煊淡然道:“我从来没失误过一盘棋。”
“这样吗......”袁潇哀释怀一笑,“很遗憾地告诉你,你现在失误了。”
袁潇哀潇洒地一扬手,猛地把士棋扔到了林煊手里。在后者略显诧异的注视下,他微微一笑,豁达地耸了耸肩。
“我袁潇哀就是死,死外面,从楚河跳下去,也不会动用外人的力量!”
说罢,他又颇为洒脱地仰了仰下巴,俨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
然而还没等他享受够这遗世独立的感觉,林沉香幽怨的声音却在他的心底传来——
“装什么嘛,也没见得你抗拒我的赤子之心啊?”
袁潇哀顿时老脸一红:“那、那是因为……是因为……你自己进来的!”
“哦?原来你不情愿呀,那我走了哦?”
“赶紧走,烦死了!”
“真的走了哦?”
“慢走不送!”
“走了哦?”
“赶紧走!”
“......”
“喂……你真的走了啊?”
“......”
“沉香?”
......
不消片刻,林煊便彻底掌控了士棋的五种力量。
他轻轻挥手,虚空中便裂开一道裂隙,一扇通往未知空间的大门缓缓敞开。
紧接着,他蓄势而动,右拳之上涌动着炽热的能量,空气在高温中近乎扭曲,周围的温度也在急剧攀升。
猝不及防间,一记猛烈的炎拳轰然砸向方世同的胸膛!方世同反应不及,瞬间中招。
轰——————
剧烈的冲击力让他身形一震,嘴角溢出一道鲜红的血迹。
灼烧般的火热气息瞬间蔓延开来,他胸口的火络伤害如同被点燃一般,炙热感直透五脏六腑。
“咳咳……只传拳头不传人,好手段!”
然而,就在他话音未落之际,又一枚火烙流炮凭空穿梭而至,炽烈的能量撕裂空间,精准地朝着他激射而来。
这一次,方世同清楚自己避无可避,果断抱臂横在身前,准备强行抵挡。
然而,一股无法抗拒的神秘念力瞬间锁定了他的动作。他的双臂仿佛失去了控制般,缓缓向两侧展开,完全暴露了毫无遮挡的胸膛。
他想要挣脱,但身体根本不受自己的意志支配。
眼睁睁看着火烙流炮轰然命中,他承受了全部冲击,炽热的能量在他的体内翻腾,剧烈的冲击力令他五脏移位,气血翻涌——所有防御彻底崩溃!
这一次,方世同再也无法支撑,庞大的身躯剧烈震颤,原本鼓胀的巨人体型飞速收缩,仿佛力量在瞬间被抽空。
牙关紧咬,鲜血不断从嘴角滴落,浓郁的焦灼气息弥漫周身,体内的伤势显然已经严重到超过他的极限。
他踉跄几步,最终难以稳住,彻底失去了支撑之力,如败犬般重重倒下。
伴随着方世同的泄劲——整个棋局,胜负已分!
“你真的是一个聪明绝顶的执棋手。从一开始就针对我的聚魂流心,让那女孩将孤儿院所有人陷入沉睡,这样就不会让他们产生塔纳托斯值波动,从而极大削弱我的战力。”
方世同目光阴冷,低声继续说道:
“紧接着,你又用将遇良才控制着张平,排除了对指挥官威胁最大的刺杀能力。甚至还用他的能力来借刀杀人,屡次利用空间能力反制我们。”
“最令人称奇的是,你似乎准备了一切的后手——那莫道石人,那次元帷幕,那士别三日。或许就算我破了你这最后的士别三日,你还是有其他手段反制我,毕竟林家少爷的傀儡,从来就不止一个。”
袁潇哀:“......大哥你不去当解说真的怪可惜的!”
而方世同似乎已经接受了自己战败的结果,完全放弃了抵抗。
他对着林煊挤出了一个血淋淋的笑容,揶揄道:
“我承认这盘棋是你赢了!可你有没有想过,外面的那盘棋,是谁赢了?”
林煊对于方世同的认输没有产生任何喜悦神色,他似乎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而对于方世同最后的这个问题,他也是淡然回答道:
“如果你指的是驯伏境外援的话,我早有安排。守在外围的纪绮罗和艾楚时尽管只是四阶回首境,但他们二人逻辑与时间的熟练配合,即使面对六阶无碍境的群星者都有一战之力。这二人,可是我最放心的棋子!”
然而面对着林煊信心满满地回答,方世同却乐了:“那请问,如果是一个驯伏境的调停者,你们引以为傲的逻辑和时间还有用吗?”
他戏谑笑着,犹如魔鬼一般的狡诈之色在他的眼底一闪而过。
听到方世同的这句话,林煊突然瞪直了眼!
一抹惊恐之色罕见地爬上了他苍白的脸。他在脑海中飞速检索信息,如同审视自己的思维般自言自语:
“不对,他们的外援不应该是方谨吗?她只是驯伏境的【ISFJ:守护者】啊,不应该是......”
方世同笑的越来越放肆了:“真不知道你们的信息是从哪收集的,方谨一年前就死了。现在在外面的是她爱人陈郁,货真价实的驯伏境调停者!”
林煊焦躁地揉着太阳穴:“不可能!怎么会有人把调停者修炼到五阶?调停者驯伏境的晋升心劫可是会让任何人都必死的啊!”
方世同扬了扬眉:“确实死了,有人替他死了!”
然而还没等林煊理清思路,袁潇哀跑到林煊身边,神色焦急道:
“林煊,沉香她、她不理我了!我、我怎么道歉都不理我,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