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阮幼又笑看了苏子婵一眼。看的孩子一脸疑惑抠抠脑壳,啊?这出好戏还有她的戏份?
【徒儿啊,你看咱们谢小世子,多有情有义,为了这份情意,要不你给二人赐个婚吧。】
话音一落,谢灿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笑意盈盈但目光如刀似剑的少女。
容珩听着她吊儿郎当喊他徒儿啊,火气消了大半。
【孤也正有此意,阿婵,你觉得呢?】
苏子婵眯着眼,一脸皮笑肉不笑,这段有她的台词吗?不是大哥,她现在真的就是个温阮幼的小丫鬟,都看她干什么?她能咋觉得?一惊一乍的真的很影响食欲好吗?
一个豪门世子爷,一个千金贵小姐。
她觉得呢?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啊!
谢灿心里一紧,不好的预感呼之欲出。
【我觉得殿下和太师的主意,极好。】
苏子婵言语如刀,刀刀见血、刺得谢灿五脏六腑都血淋淋一片,疼痛难忍,眸子里包着的那两滴清泪终于落了下来,划过苍白姣好的面庞,挂在男子精致的下颌上。
【啊,小世子你哭什么?】
苏子婵吓得差点砸了手里的琉璃盘。连忙否认刚才的观点。
【哎你哭什么?殿下和太师的主意不好,不好不好。你别哭了】
一边摆手一边看向温阮幼
【…我没惹他……将军……我没惹他……】
声音越来越小,跟个鹌鹑一样缩到温阮幼身后,拉着温阮幼的裙角
【他怎么哭了?将军你快哄哄他……】
温阮幼嗤笑,打断这场闹剧。
【灿啊,你吓着我家苏子婵了。】
谢灿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双目通红,盯着椅子空隙中鹌鹑的眼睛。
【阿婵,你刚才的话,是真心的吗?】
苏子婵一脸为难,看着容珩,温阮幼和宁初的脸色,语气抑扬顿挫拖延时间,想从三人眼神里寻求答案。
【是真心?不是真心?这是个问题?】
昭舒看着一个农女畏畏缩缩的,还和顶上那三个大人物关系这样亲近,一股无名火冒出来,胆子也大了,跪直了腰板。
【殿下,太师,臣女无意于谢灿,不想嫁】
宁初冷笑,俯身上前。
【不想嫁,为何谢灿走向苏子婵时好端端的麻了脚?不想嫁,为何谢灿其他好友揶揄几句就听不下去?不想嫁,为何看苏子婵的眼神如此不加掩饰的怨恨恶毒?是你自己不想嫁,还是不想让谢灿娶?谢灿今天当着殿下的面,把话给昭小姐说明白,你心里的人是谁,告诉昭小姐她以后该怎么做。】
祝歌直呼好家伙,犀利,太犀利了。
苏子婵再麻木也听出来了,谢灿喜欢自己?怪不得!他原来喜欢自己啊?
谢灿看着苏子婵,目光灼热,未偏移半分。
【昭舒,我心里的人一直是阿婵,从始至终永远都是她,以后你还是我的朋友,但是涉及到阿婵,我永远站在她那边,如果我发现你对她有不好的言行,我必为她千万倍讨回。】
苏子婵觉得自己今天不该来,如果自己不来就不会跟着温阮幼早退离席,如果没有离席就不会遇到四个美男,如果没有遇到四个美男就不会沦落到如此尴尬的境地。
尴尬的她脚趾都要抠破鞋垫了。
宁初似笑非笑,持续发力。
【谢灿,刚才祝歌的话,令你不悦不适了吗?】
【没有,我习惯了,没有不适更没有不悦。】
【昭小姐,听见了吗?收起你不合时宜的占有欲和旖旎心思,当朋友,干涉的太多可不是好事,摆清楚自己的位置,切莫僭越。下次再当着殿下和太师面前大呼小叫,小心你父兄的官位。谢灿到时候也保不住你。记住了吗】
女子气的拳头握紧,打着颤咬紧牙关
【记住了】
宁初品了口茶。
祝歌看宁初的眼睛都在发光,尖锐,过于尖锐了,真想把他舌头扣下来贴到自己嘴上。
【谢灿,都是男人,你也别装,一边爱慕着心仪的姑娘,一边揣着明白装糊涂和别人搞不清不楚的小动作,什么朋友不朋友的,祝歌同我也是朋友,她为何从没有往我身上扑?昭小姐是真单纯无辜,还是想和你这个那个,你心里清楚,玉儿的姊妹便是我的姊妹,你那小波朋友如果因为昭小姐的断章取义就欺负阿婵,我把你们扔到太湖里去喂鱼。】
祝歌热血沸腾,都要为宁初振臂高呼,起立敬礼了。
从此宁初不再是阿初哥哥,而是宁大元帅!
谢灿目光坚毅。
【是,我定不让别人欺负了阿婵。】
温阮幼把容珩剥好的花生倒入口中,嚼嚼嚼。拍拍身后的鹌鹑。
【苏子婵,出洞了!去给他们展示一下你的实力。】
被大人逼迫演节目的孩子长大了,最后成为了她最讨厌的模样。
苏子婵站起来,扣着脚趾一步步走向谢灿和昭舒。
【谢谢小世子,但是我觉得没人会欺负我】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一道极速寒光似幻象闪过,除了一阵凌厉的微风,什么都感觉不到。
地上,二人的发带被斩断了一截。一丝头发都没有波及到,快稳准。
没人知道她怎样出刀的,更没人知道她的大刀何时入鞘的。
她不需要别人保护,更不需要别人讨回公道。苏子婵的大刀和她闪电般的速度自然会为她做主。她是储君暗卫,未来的天子近臣。被千金小姐几句话中伤,呵,怎么可能,是想在脖子上留个碗口大的疤吗?
在别人看不见的时候,苏子婵能轻松取人首级。
刀法极为恐怖,大夏乃至天下都极为罕见,昭舒被死亡的恐惧笼罩,吓得瘫坐在地,目中的怨毒终于换上了惧怕,好像自己的脖子在猛虎牙间,不小心就能被咬断血管。
谢灿眼前的苏子婵一闪,重新定睛一看她已经回到温阮幼身后神色如常吃糕点了。
刚才的一切,除了地上的整齐斩断的发带代表着真实发生,其他的都像是做梦一样。
蓬莱阁暗楼里走出来的尖子生,这只是入门级的小把戏,哄人用的。
搞笑,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唧唧赖赖的勾心斗角,都是刀鞘上的污泥,不过是懒不懒的处理罢了。
沈巍淡淡看着苏子婵和容珩。二人一样,也不一样。
苏子婵和容珩是温阮幼亲手带出来的,苏子婵完美继承了温阮幼的匪气和果决。容珩则是完美继承了温阮幼的理智和敏锐。两个人又同时继承了温阮幼的杀伐果决,雷霆手段。
他们二者合一,就是一个完整的温阮幼。
天色越来越暗,一个端着清茶的侍女没看清缩在温阮幼背后的苏子婵,一个踉跄,把茶水倒在温阮幼裙子上,连忙跪下磕头。
【奴婢该死,太师大人饶命。】
温阮幼摆摆手,多大的事。
【带我去换裙子吧】
温阮幼看容珩身边没人不放心,把苏子婵留下来盯着容珩
侍女领着温阮幼绕了好几个圈,终于来到宁初的瑛瑜轩。
天彻底黑下来,侍女把温阮幼领到一个极为讲究宽阔的内室。
【这是小王爷的内室吧】
侍女笑着拿出同色系的钗裙。
【是,太师见笑了。】
温阮幼啧啧点头,不愧是王府,就是奢靡。
【奴婢叫人给太师安排好了洗澡水,太师先沐浴在换衣服,还是现在就换?】
温阮幼不想在不熟的地方沐浴,奈何那杯清茶应该是有水果,粘在身上黏黏糊糊的难受。
【我稍微洗一下。】
一边的容珩在宁初怀里昏昏欲睡,宁初把苏子婵叫过来。
【他一天没睡,应该是困了,你带他回宫,不得离开半寸。】
【将军她……】
【她阿姐在这里,你不必操心,你看好太子殿下。】
苏子婵保护容珩习惯了,得令抱着容珩就走了。
散了席,温阮瑶等温阮幼一起回家,左等右等等不来,王妃和纯柔公主见她不走就一直陪着她干等。
温阮瑶不好意思,男方那边走没人了,她能去哪。
【王妃娘娘,玉儿她还没来,不知可否能……】
这时,宁初旁边的小厮跑过来,气喘吁吁的。
【郡主,太师大人和太子殿下一起回宫了,您看您是……】
温阮瑶看了看身后的小五小七,二人认可的点点头,他们二人打听来的消息都是一女子抱着睡着的太子殿下上了銮驾。温阮幼也不知头一次陪太子在宫里睡,见怪不怪的规矩行礼。
【那臣女就不打扰了,今日多谢款待,改日一定登门请安。】
王妃挎着温阮瑶的手臂,就差当场认定这个儿媳妇。三送九送才依依不舍的把温阮瑶送上马车,还带上她爱吃的几样甜点。